第139章 华阳商事(1/2)
二子听了华阳尉之言,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但为了宴席能顺利进行,口里赞道“王孙此议,甚合礼仪。须氏外来,正当陪客。”
华阳尉看着须伯岸道“吾之御手、车右,均为亲族,韩王之后,定不辱没公子。”
须伯岸俯首道“王孙抬举,臣感激涕零。唯臣奉王命与诸父相携而进,不敢相离。臣愿弃士子冠服,侍于下座。”
华阳尉道“公子年幼,恐少教闻。臣闻士者,事也,事于天下也,在心身,而不在冠服也。子既侍王侯,君臣之分已定,亲疏尊卑已成,任何冠服不能动摇也。”
吕伯突然在身后小声道“从之!”须伯岸心中一懔,知道吕伯要他坐到西席去,虽说难卜吉凶,也只得咬牙道“王孙教训,臣谨领。愿从教。”
坐在西席最下首的车右道“善,善!”离席将须伯岸扶起。在车右的介绍下,须伯岸与西席之人一一见过礼,于最下首坐下,脸上神色不定,不知还将发生什么。
这一通礼让花了不少时间,席间二吕仍伏地不敢抬头。待须伯岸坐定,华阳尉只回过头来打发剩下的两人“既为商贾,当知位卑身贱,虽富钱财,不过俯仰门庭,虽农工犹当抑之,何况士哉!”
二吕无法回话,只得忍辱下拜。
华阳尉道“既有二子回情,复念心尚向善,仍赐就座。”
吕伯道“微庶布衣,不敢与贵人对坐。”
华阳尉道“既入乡,随乡礼,布衣故当与大夫坐。不必疑虑。”二子起身,扶起二吕,送回席上。二吕满面羞惭,不知为何来凭空来这么一场无妄之灾。
乘着二子归坐,吕伯拼命调动起仅有的理智,小声对吕仲道“谨醒!”吕仲不敢有任何表情,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吕伯再望向须伯岸,见他也如坐针毡,心神不宁。他想向须伯岸示意冷静,但须伯岸根本不往这边看,只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口目不斜视。吕伯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这场交锋自己完败,但却还不知道这位讲礼到苛刻的华阳尉想要干什么仅仅是不合时宜地讲究礼仪吗?希望如此吧!
在堂下做冢宰的唐叔目睹了全过程,见二吕和须伯岸张皇失措,心里也有些不安。不过唐叔居于旁观者的位置,还有些余地进行思考“这是华阳尉的惯用手段吗?为什么白氏一点都没提?看白氏的举止好像也有些出乎意料,应该不是……那华阳尉想干什么?”
闹了一场座次风波,刚刚坐定时,场面有些冷。白艮作为宾相,强打精神,主持着一项项仪程宾主互见,奠酒,互酬……这次华阳尉没有出什么意外,按着白艮的唱赞,规规矩矩地行礼如仪;酬酒时,华阳尉与二吕互酬,也礼敬如仪,仿佛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二吕则借着互酬的机会,小声提醒着须伯岸。连酬三轮,一瓮清水方尽。宴前的不愉快都在这三轮互酬中烟消云散。
唐叔在堂上酬酒的时候,将鼎中的肉分好。互酬结束,诸唐在白艮的唱赞下,把食器端上来。宾主按节食祭食后,开始大嚼起来。从酒宴开始,吕伯就悄悄地观察着华阳尉,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中疑惑难道闹这么一出仅仅只为了礼仪?怎么没有进一步动作呢?
猛然,吕伯眼角一跳,余光中华阳尉站起身来,向着同席下首的须伯岸走去。须伯岸见华阳尉走过来,急中生智,连忙大声礼敬道“拜见韩王孙!”成功地把全座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华阳尉也不在意,施施然在须伯岸身边坐下,从须伯岸面前的食案上取下一枚枣放进嘴里,又端起须伯岸的肉羹呷了一口,递给须伯岸,道“味甚鲜美!”须伯岸接过,置于案上,拱手当胸道“甚是!”
华阳尉道“君子此行,有车几何?”
须伯岸道“车约百乘?”
华阳尉道“百乘之车,欲何往?”
须伯岸道“欲往启封,运粮往郑国。”
华阳尉闻言大笑起来,道“从启封……?运粮往郑国……?君子误矣!……君子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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