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老六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连忙对许诗雅解释道,“酒话,酒话, 我们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老五也露出伪善的笑面,“上次挨了您一刀,我们还哪敢得罪您呢。”

“您别当真,千万别当真,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老五见许诗雅面色有些缓和,接着阿谀奉承,“这片地界儿,您才是老大,我们兄弟俩为您马首是瞻,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许诗雅冷笑一声,“少给老娘整些没用的,你们胆敢欺负我家男人,小心我剥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喝光你们的血。”

老五奸笑,“如果我们兄弟欺负你家男人了,我们的血,管够你喝。”

许诗雅将手里的尖刀收入鞘中,“哼,这还差不多。”

许诗雅又发现满地的啤酒瓶和满桌子的零食包装袋,刚有所缓和的面容再度严峻起来,“你们是不是把他家的零食全吃光啦?”

老六立马摆手,“没有没有。”

“还说没有?你看看这桌子上,你们吃光了多少,看看这地上,你们又浪费了多少!虾条打开了,几乎没怎么吃,全洒上了酒,薯片才动了几片,全撒在了地上……你们这样败坏零食,是不是成心的?”

老六抓起几袋没开封的鸡爪、辣条之类的零食,送到许诗雅的面前,“女魔头,这不还有很多没开封的吗?”

“这些没开封的全是我不爱吃的,我爱吃的全被你们糟蹋了。”

老六表示冤枉,“我们也不知道哪些是你爱吃的,哪些是你不爱吃的?”

“你们两个大男人太有出息了,跟我抢零食。”

此时,老五插了一嘴,“我们还留了一盒,你最爱吃的薯片。”

“对对,我们给你留了一盒薯片。”老六又朝商店里面大喊,“瘸子,快把我们留的薯片拿过来。”

“只给我留了一盒薯片?”

老五解释,“我们担心你零食吃得太多,对身体不好。”

许诗雅轻蔑地看向老五,“切!”

捧着薯片的店主来到许诗雅面前,许诗雅接过店主递来的薯片,她问道,“只有这一盒薯片了?”

店主磕磕巴巴地说,“是……是的,五哥担心你零食吃多了,对……对身体不好。”

“你和他们也是一伙的?”

店主摆手,“没有没有,五哥是关心你。”

“他关心我?你可真敢说!这盒薯片多少钱?”

许诗雅买零食向来是大包大包地买,她只关心哪些零食适合自己的口味,从不关心单价是多少。

“不……不要钱。”

“不要钱?怎么,今天有人请客?”

店主偷瞄一眼老五阴沉的脸色,吓得退缩了一步,“是我请客,是我请客。”

“你请客?你媳妇不得扒了你的皮!”

“她不会的,不会的。”

许诗雅望着满地的狼藉,追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他们俩是不是吃零食、喝酒不想给你钱?想赖账对不对?”

店主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是我请客。”

“你为啥请客?有喜事?”

“因为……”店主又瞄了一眼老五凶神恶煞的面容,随即低垂了头,“因为我有喜事,我高兴,我开心。”

“我怎么看不出你开心,你说实话!”

店主急得快要给许诗雅跪下了,“我的姑奶奶啊,您还有完没完啦?我求求您了,能不能不要再问啦!您可不可以放过我一马,我求您了,行吗?”

“我是在帮你,他们是在害你,不想放过你的人是他们,不是我!”

“你如果想帮我,拿着薯片赶紧走吧。”

“我不走,今天我若不帮你讨回这个公道,我是不会离开的!你跟我说实话,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来给你做主。”

“你做得了啥主啊,拿着东西快走吧。”

暗中偷笑的老六忍不住插了一嘴,“人家不愿意说,别难为人家啦。瘸子,你算算多少钱,记我账上。”

店主应了一声,开始清点地上的包装袋。

“不准记账,算好了,马上付钱。”

许诗雅在附近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去,“我在这里看着,钱不付,谁也别想走!”

“啪”的一声,许诗雅拧开桶装薯片的盖子,“反正我有的是时间,看谁耗得起。”

老五斜瞥着许诗雅手中的薯片,奸猾的眼神里暗藏一抹得意,“瘸子啊,你别着急,慢慢清点,今天的账由我老五来付。”

老五说完,静等许诗雅吃下被自己做了手脚的薯片。

看着许诗雅从包装桶里捏起一片薯片,老五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窃喜,嘴角处显露一抹奸诈的暗笑。

老五眼看许诗雅咬碎手中的薯片,突然间,一个巴掌拍在许诗雅的手上,打落了她手里的薯片。

一脸茫然的许诗雅迅速转向身后的这个人,许诗雅惊讶道,“帽子阿姨!”

奸计未得逞的老五突然站起来,他二话没说,一个重拳砸向女人的脸。

身如轻燕女人轻身一躲,与此同时,女人横肘击向老五的肚子,几个连贯动作一气呵成。

女人肘击的位置正是被许诗雅捅过的地方,老五的伤口还未痊愈,女人的重击将这道伤口再度扯开。

疼痛至极的老五捂着肚子,跪在女人的面前,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老六见状,拎起空酒瓶砸向女人,眼看酒瓶落在女人的头上,纹丝不动的女人快速说出一句话,让这只酒瓶停顿于半空之中,“许诗雅平安,你平安,许诗雅出事,你陪葬。”

老六瞬间清醒了,“你是……你是捎口信的那个人。”

女人没有理睬老六,她看向跪在地上的老五,“我暂时不上报,如果有下次,你第一个陪葬。”

老五残喘地说道,“有你在暗中保护……我又如何得手。”

“我不上报,不代表不叫狗的主人看好自己的狗,你老大这关,恐怕是过不去了。”

许诗雅仰头望了望身边的女人,又低头看了看跪倒在地的老五,许诗雅完全糊涂了,“帽子阿姨,你们这是……”

女人指向许诗雅手中的薯片,“把里面的薯片全部倒出来。”

许诗雅将盒里的薯片全部撒在地上,女人指着沾染着血红的薯片说,“你仔细看,薯片的颜色正常吗?”

紧蹙眉头的许诗雅点了点头。

“即使是番茄薯片,颜色也不会这么鲜艳,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他的血,他的毒血!”

许诗雅震惊了,“什么!”

“你再仔细瞅瞅,包装盒上是不是有针眼。”

许诗雅翻转薯片包装盒,发现几处细小的针孔,“这是什么情况?”

“他用针管抽出自己的血,然后打进薯片里。”

“那他的毒血又是怎么一回事?”

“知道他患有什么病吗?”

许诗雅摇头。

“艾滋病!”

许诗雅吓得扔掉了包装盒,半天缓不过神来。

“小姑娘,你一个人在外,不要总觉得自己了不得,这些人是人渣中的人渣,你斗不过他们的,以后离他们远点。”

女人拿走许诗雅手里的刀子,“这个世上,拿着刀子的不一定是最狠的人,真正狠毒的人是不会将自己的刀子外露的。”

女人又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瓶防狼喷雾剂,塞给了许诗雅,“提防坏人,它比刀子好使。”

许诗雅牢牢握住喷雾剂,重重点了点头。

许诗雅在女人的陪伴下,回到自己的住处,分别时,许诗雅向女人问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你的帽子阿姨啊。”

“你是不是一直在跟着我,你送我帽子的那天,我们并不是偶然遇到的,对不对?”

女人笑了笑,“咱俩有缘啊,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你是这个城市里最需要那顶帽子的人,我恰恰是这个城市里唯一拥有那顶帽子的人,是老天让你遇见了我,也是老天让我遇见了你。”

“真的是因为缘分吗?为什么每次最需要别人帮我的时候,你总会及时出现?”

女人抿了抿嘴唇,“可能……我是你的守护天使吧。”

许诗雅开心地说,“阿姨,我该怎么称呼你?”

“帽子阿姨挺好啊。”

“那好吧,帽子阿姨。”

“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

女人话未讲完,许诗雅打断了她,“我知道我知道,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帽子阿姨放心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女人露出了笑容,“懂事的小姑娘啊。”

“帽子阿姨,你的功夫好厉害啊,一下子就把高大的老五打倒了,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你保证今后不带刀子了,我便教你。”

许诗雅信誓旦旦地说,“我保证!”

女人将刀子还给了许诗雅,“我相信你。”

女人望向昏暗的天色,“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帽子阿姨,千万别忘了来找我,我时间有的是。”

“嗯,小姑娘,再见。”

“帽子阿姨,再见。”

分别之后,女人自语了一句,“真是个傻丫头啊。”

……

晨子风自校长办公室出来后,心里忐忑不安。

他不明白,校长为什么不害怕啊?如果将录音机交给教育局,校长的饭碗都可能砸了,他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呢?他究竟还留有何种手段能逼迫自己退学?

他回想着校长最后说的话和自信满满的模样,他越琢磨越觉得心里没有着落。

他又跑回校长办公室那一层,躲藏在角落里,他决定跟踪校长,看看校长到底还有什么诡计。

他静静观察着校长办公室门口的动静,他隐隐觉得,校长今天的头等大事,肯定是怎么对付自己。

他在角落里躲藏了许久,始终未见校长出来过,按理说,校长早已下班了,早该回家的,校长为何迟迟不肯离开办公室呢?

他暗暗揣度,有一种很大的可能性,校长在等候什么人,或者说什么帮手,于办公室里布置实施他的阴谋诡计。由此来判断,校长等候的人,便是他安排对付自己的人。

他不清楚校长的密谋,但他必须清楚,谁才是校长此次密谋的同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即使不清楚校长的计划,只要明确潜藏在暗处的敌人,便可以提前加以防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暗暗观察办公室门口,静静等待着未来需要提防的人。

这个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他瞬间惊愕了,他何曾想过,走进校长办公室的人,竟然是她们姐妹!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学校里有这么多的死对头,而真正给予最后一击的、致命一击的,会是她们姐妹。

他呆愣地看着她们姐妹走进了办公室,他默默地对自己说,“她们之前所做的一切、所表现的一切,全是假的……她们表露的感情全是演的……我真是傻啊,世上怎么会有亲姐妹,因为一个莫不相干的人而争得头破血流呢?”

她们是亲姐妹啊,骨肉相连的亲姐妹啊,我算得了什么,我怎么可能影响到她们姐妹间的感情?

“我太天真了,太傻了!”

“她们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们?”

他忽然瞪大了眼瞳,“是因为……是因为小时候的事吗?”

“当时,晨子山手里拿地是一顶帽子,我不放心,从地上捡来一根长钉,抵在她的背后……窗户下的墙壁挡住了我的手,屋子里的人都没看见,可她心里清楚啊!”

“她们太过聪明,她们早已知道被开除的人是晨子山,留下的人是我,是那个曾用钉子挟持过她们的人……原来她们一直在记恨我……有些童年的记忆太强大了,实在是可怕啊。”

他苦涩地笑着,“你们成功地给我演了,一个落水,一个跳水,真够卖力的啊!”

“你们有钱人太会玩人了,先是保住我,然后折磨我,临近中考之际,一招致命……”

“我输了,我彻底输了……哥哥啊,我们晨家不会有抬头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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