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玖章 有得有失(1/2)
胡纪连忙低头看去,只见子乾将军的脸色已经由黑转白,慢慢的有了血色。
二人相视大喜,又听见被窝下传来一阵“噗噗”的声音,胡纪赶忙掀开被褥,只见子乾将军的胯下已经喷涌出一团污秽,颜色青绿还弥漫着鱼腥味和甜味。
“这下好了,粪便腥甜,正是毒素排出的表现!”肖?一眼就看出来端倪。
胡纪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是肖?第一次看见这个冷峻坚毅的男人露出真心的笑容——他站起身道:“来人!”
“在!”不过几息,门外就跑进来一个传令兵。
“传令全军,一个时辰后动身回府!”胡纪紧握着那个小蓝瓶,如同握着一棵救命稻草:“另外叫门口那两人进来收拾床铺!”
“是!”士兵恭恭敬敬地快步退下。
“回去之后,本王定当重谢于你!”胡纪伸出手,拍了拍肖?的肩膀。
一个时辰后,唐门众人早已经走得无影无踪,胡纪一行人趁着夜色,快马加鞭往南宁赶去。
一路上,胡纪的神色轻松了不少,虽然没有像齐泽辉那般话语连篇谈笑风生,但脸上的神情已经不再那么严肃冰冷了。子夜将军得知了自己兄弟得救的消息,对待肖?的态度也温和了不少。三人乘着快马一路奔波,奔驰在队伍的最前面。
由于胡纪归心似箭,一路上甚少歇息。八九日的路程只用了不到六日就回到了南宁。
此时残月当空,城中正值宵禁,城墙上只有几点火光闪动。守城的士兵看见城下人头攒动马蹄奔踏,连忙大喊:“来者何人?”
胡纪的声音颇为激动:“吾乃璋王!速开城门!”他喘息了两声,又道:“怠慢者,斩!”
守城官兵一听见是璋王的声音,不敢拖延,吓得连忙发号施令拉开了城门。
“驾!”但闻长鞭一响,胡纪一马当先,带着众人奔驰在夜晚寂静的街道上。
“砰砰砰!”“许伯快开门!璋王殿下回来了!”子夜将军几乎是在以砸门的力量敲着门,大声道。
“哎哟来了来了,我的大将军哎您可轻着点!”许伯光着脚小跑着来卸下了门闩。
“王妃呢?”胡纪急忙道。
“在里屋歇息,小青和小红在照顾呢!”许伯打着哈欠答道。
胡纪仰天大笑,在许伯惊讶的眼神中快步走向里屋。肖?和子夜二人连忙跟上。
三人穿过庭院,里屋近在眼前。“但愿这次也能奏效吧。”肖?在心中暗暗祈祷着。
胡纪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伸手就要敲门,忽然,房门从里面被大力推开,木质的门框狠狠砸上了胡纪的拳头,瞬间被打穿了一个洞。胡纪眉头一皱,并未说些什么。
门里边站着一个侍女模样地人,猛地在门外看见了胡纪一干人,顿时“哇”一声哭了出来。
“小青,本王都没有被吓到,你反倒哭什么?”胡纪觉得十分有趣。
“不...不是,是王妃......王妃她......”小青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
胡纪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冲进屋内。
床上躺着地,正是他此生最在乎的女人,他的爱妃——枚熙兰。
她依旧是如西施那般的柔弱模样,美的不可方物,闭着眼,安静地躺在床上,嘴角带着一抹轻轻的笑意,仿佛正在做一个美好甜蜜的梦。
只不过却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了。
多情自古伤离别,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轻轻触摸她的脸。那份柔软的触感正在慢慢散去。
我等了二十年才遇到你,你却如此狠心,只陪我十年光阴。
“熙兰,我听你的话,再也不打仗了,从此只在家陪着你......”他将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试图留住那飞速流逝的余温:“你睁开眼,再看我一眼,好吗?”
泪水,一点一滴地落下,滴在那张恬静美好地脸上,倒映出一个习惯了坚强的男子汉,此时却是最脆弱、最无助的神情。
肖?和子夜眼眶也都湿润了。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或许他们路上再少休息一会儿,少聊几句题外话,少吃一块干粮,就能救回王妃了。肖?心想。他不知道胡纪此时的心里是否也是这般自责。
但人生就是这样,变化无常,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站着,凝视着那个男人微微抽泣的背影。
他们发现胡纪忽然不动了。
“噗——”
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湿透了被褥。下一秒,在二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胡纪大睁着眼,缓缓栽倒下去。
“璋王殿下!”“殿下,殿下!”“快!快传郎中!来人,来人啊!”
在一片慌乱声中,沉寂的璋王府邸亮起了灯火,今夜再也没有人睡得着了。
床上的枚熙兰,嘴角还是带着那抹甜蜜的浅笑。
几滴胡纪的泪水汇到了一起,从她的眼角滑落坠下,发出一声无人听见的滴答声。
......
三日后,璋王王妃风光大葬。
十里长街,人山人海,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自发的汇聚到街上,为其送灵。
唯独肖?和齐泽辉没有去。出殡当天,齐泽辉在面馆里大快朵颐的吃着牛肉面,而肖?则在他旁边把玩着酒杯,发着呆。
虽然王妃没能救下来,但胡纪还是包了肖齐二人在南宁的食宿,以示对他的感谢。
“怎么说,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齐泽辉呼啦哗啦的喝着面汤,用袖管豪爽的一抹嘴,问道。
“你别问了,问就是你的问题,”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郎中说了,你这伤要想好得彻底,必须得静养,起码...得在这里待上个一年半载的吧。”
“不会吧,”齐泽辉哭丧着脸,“这大理虽然山好水好吃的也好,但是虫子实在是太多了,那蚊子哟,明明只有米粒那么大,咬人却钻心的疼——哎哎说着说着就又痒起来了,你快给我挠挠,我他娘的够不着......”
“那你就憋着吧,”肖?放下酒杯,神情不苟言笑:“吃完了吗?”
“废话你没看见碗空了吗?”齐泽辉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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