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美人骨第16部分阅读(1/2)

生这个姓氏太过动荡,如今的结果,是众人期望很久的。

周生辰似乎并不喜欢她应酬周家人,示意她可以先上楼。

时宜独自上楼后,坐在来时最喜欢坐的书房,翻看上次来时从藏里拿的书,书签的位置都没有变,甚至连书摆放的位置也没变。

她手翻着书,就有两个女孩子分别端着茶和香炉上了楼。

香炉内的香粉,已被香印压成了梅花形,此时被放在香几上,点燃了。

楼下隐约有谈话的声音,但是很快就消失了,看来并没有什么正经事。时宜听到周生辰的母亲和他说了一句话“小辰,我只有一个要求,善待你弟弟。”

时宜没有听到周生辰的答案。

很快他就从楼梯走上来。她斜依靠在沙发上,听着他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直到他慢慢地出现在视线里,才低声问他“都走了?”

“走了,”他问,“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现在?”她想了想,“我不太累。”

主要是他选的是伽蓝香,本就有醒神的功效。

伽蓝香。

千年才得,是沉香里的上品,过去皇室常用。

她隐约记得,那时小南辰王府里的伽蓝香,周生辰都会送到她那里,却又唯恐香氛太浓郁,只准许用在她住得院子里,而非房内。

“我好像从没见你喜欢这个,”她有些出神,问他,“怎么今天忽然有兴致了?”

“是梅行的建议。”

“梅行?”这个答案很意外。

他思考着,如何给她解释这个问题“狗是非常敏感的的动物,在国外曾经有几个病例,都是有人得了癌症,自己并未发现,却忽然被家中狗发疯咬伤后,就医检查出了自己的癌症,”他笑,“我只是几次见你遇到狗吠,联想到这些,所以翻了翻你最近体检的记录,但发现你身体很健康。”

时宜听得忍俊不禁“我的大科学家,你还真是小心。所以呢?和沉香有什么关系?”

“然后,偶然和梅行提到这件事,他用他的异教邪说,成功影响到了我。”

“异教邪说?”

周生辰哑然而笑“他说,或许还有另外一种情况,狗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特殊的魂魄?而沉香蕴含灵气,能感格鬼神、拂污秽,或许会对你会比较好。”

时宜有些不可思议看着她。

他笑“怎么?”

“就为了狗对我叫,你们两个男人真的就从现代科学理论,讨论到了古代神鬼魂魄,”时宜双手搭在周生辰的肩膀上,“而且,你竟然会相信这些……”

“是,”他回答的很坦然,“我相信了。”

53第四十九章月光照故里1

点点滴滴,他所做的一切都在慢慢浸透她的生活。

不管前世今生,周生辰始终都没有变过,不谈情不言爱,却能让她知道,他在乎她。

接下来的几日,周生辰一如既往的忙碌。到外婆九十大寿的前一日,他略微清闲,回到他们住的院子。还未来得及换衣服,时宜就像是想起什么“你累吗?”

“不是很累。”

“我们去藏好不好?”

“藏?”

“嗯,”时宜从沙发上站起身,“还有……能不能让人准备一些,笔墨,不要研磨的那种,就大桶的墨汁好了。”

周生辰觉得有趣,很快吩咐人去准备。

两个人换了衣服,来到藏。这里平日并没有人来,现在也只有他们两个,时宜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放在了书架旁。她走上来,手搭在楼梯尽头的木雕扶手上,透过三米高的书架缝隙,去看那面挂着字画的墙壁,似乎在思考什么。

周生辰倒也不急着打扰她,走过去,随手从最近的书架上,拿了一册书。

他翻看着书,和整个空间融为了一体。

时宜的视线,从墙和三米高的书架移到了他的身上,天蓝色长裤和白衬衫,戴着一副银色金属框架的眼镜,西装上衣被他随手搭在了书架旁的木梯上。

已近黄昏,这里的灯烛都早早被点燃了。

窗外夕阳余晖,明亮的烛火,还有他,在她眼中就如同一幅水墨图。背景浅淡,而至人影,笔锋由淡转浓……时宜走过去,从伸手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身上。

他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想好要怎么写了?”

“嗯。”

“这都过百年了,”他笑,“你还是第一个想要在墙上留墨宝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想在墙上写字?”

他不置可否。

好吧,她意图很明显。

这里果然是一尘不染,即便从墙上取了字画,仍旧没有明显的久挂印记。时宜从备好的笔架上挑了笔,站在三层木质扶梯上,一字一句,写下烂熟于心的《上林赋》。盛墨的小桶被挂在扶梯一角,随着她不时调整的姿势,微微晃动着。

她写得专心,周生辰也安静陪着。

洋洋洒洒一路下来,堪堪停在了那句话。

“忘记了?”周生辰神色有趣,温声问她。

她抿起嘴唇,转过头来,看他。

他笑了声“后半句是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她神情有一瞬的恍惚,有什么叠加了,重合了,让她再难静心写下去。她从扶梯上跳下来,把笔放在架子上。

“怎么不写了?”周生辰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

不知不觉天已全黑,这里能望见大半个老宅,灯火通明,已经开始有老人家九十大寿的氛围。周家极看重这些,自然早就筹备好,今晚就开了彻夜赌场和老戏。

三天三夜,明天就是寿宴。

藏虽然位置偏僻,但也隐约能听到一些声音。

他在思考,要不要先让人送饭来,时宜已经悄无声息吹灭了所有的灯烛,走过来。她的手,从他的腰滑到胸口,然后手指停在了他衬衫的第二粒钮扣上。

手心有些热,她的身体也有些烫,贴上他。

嘴唇也贴到他的皮肤上。

她想要他。

“时宜?”

“嗯。”她轻轻咬住他的锁骨,并不重的力度,如同猫狗轻舔掌心的痒。

周生辰随手把窗关上,他环住她,让她靠在上边“这里有些冷。”

“嗯。”她抽出他衬衫下摆,手滑到他衣服里。

真是冷,冷的是她的手,热的是他的身体。

他的手也有些冷,怕冰到时宜,只是隔着她的上衣,覆在她胸口。很快就摸到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低头,去吻她。

四周静悄悄,黑漆漆的。

关了窗,就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和脸的轮廓。

她轻轻呼吸着,感觉他的手,隔着衣衫,在她身上流连。

起初是她主动,到后来却开始不受她的控制。周生辰一边去解她的衣裳,一边分神去听整个楼内的动静,她衣衫半褪,他把自己的上衣垫在她身下,两个人的身体就已经贴合在一起。时宜咬着下唇,闭着眼睛,后背贴在窗上,紧紧搂着他。

他的鼻尖擦过她下巴,锁骨。

手臂环住她,让她的衬衫不至全掉落。

她和他亲吻,又分开。

遥远的喧闹声,都被一扇窗隔开。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他的声音,压在她耳边,“独有时宜,为我所求……”

她身子酸软,靠在他身上,温柔地和他亲吻着。

前朝旧梦,她一笔笔封在了纸笔下。

此生此地,此时此刻,她辗转承欢,尽心爱着的是他,是眼前的这个人。

……

两个人收整好衣衫,下了楼。周生辰将褶皱的上衣搭在自己手臂上,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现,正经的像是一直只在楼上百~万\小!说而已……但灯灭了那么久,楼下人又岂会不知他们在做什么,却也和他一样,镇定自若。

唯有时宜,眼睛湿润润的,目光有些闪烁。

他带她去昼夜不息的私人赌场。入口的回廊上,都是龙飞凤舞的诗词,时宜能认出不少是他喜好的那种“滛诗艳曲”,忍不住笑。

周生辰自然知道她晓得是什么,略微曲指,弹了弹她的额头。

两个人往深入走。

整个空间都被一道道垂下的珠帘分割开,围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赌桌。有吆喝声,有下注声,还有无数骰子在青花瓷碟里上下翻滚的声响。

珠帘里,影影绰绰的都是人。

珠帘外,只有几十个招待的女孩子,端着酒水和薰香,到处穿走。

都是前来祝寿的都是内外姓的亲朋好友,大家也多少知道,这位大少爷很快就会接手周家,往来寒暄,都很是尊敬。他穿行而过,时宜也跟在他身边,看这从未见过的场面。

也难怪周文川虎视眈眈这个位子,身为周家二少爷,他所缺的绝不是钱财,而是……如此风景,如此身份。

周生辰只闲走了一个过场,便和她回到自己的院子。

她真是累了,趴在窗边的卧榻上,懒懒地看着他换衣服。他侧身对着她,隐约能看到腰上刚刚被抓下的两道痕迹,时宜瞬间就红了脸,去看窗外。

脸贴着软绵的狐皮,很快上下眼皮就有些贴合。

困意上涌。

腰上有温热,他手环过来,俯了身子看她“困了?”

“嗯。”

耳鬓厮磨,她却想起来,墙壁上的字还没有抄写完,恰好就停在了那一句,莫名就有些心神不宁。周生辰察觉了,她这才告诉他原委,他倒是不以为意“等明天晚上,我再陪你去一次。”

“好……”

“时宜?”他仔细思考,“你想不想要孩子?”

“想。”要个他的孩子,估计她天天抱着都不舍得放下来。

他沉吟片刻“要几个?”

“啊?”这个……

“想要男孩女孩?”他继续问。

“这个还能选的吗……”

“可以,如果有特别的要求,”周生辰笑了声,“比如喜欢双胞胎,三胞胎?里边性别分配?这些都是可以达成的。”

“真的?”

他笑了声,不置可否。

“科学真伟大……” 她已经睁不开眼。

他替她脱下长裙,盖上毯子。

时宜仍旧趴在那里,迷迷糊糊地,感觉他的手在毯子下,从她的腰滑到大腿、小腿,然后是脚踝、脚。她觉得痒,却躲不开,最后他松开,侧躺在她身边。

手在她身上,慢悠悠地抚摸着。

她在困意中,又被他撩拨的有些浮躁,微微动着身子“困……”

“睡吧。”

“……你这样,我睡不着。”

他低声说“等你睡熟了,我再做。”

……

她磨不过他,由着他又要了一次。

到半夜,开始下雨。

雨不小,敲打着窗户。

她被吵醒,发觉两个人身上只有一层毯子,有些凉。她反手摸摸他的后背,竟然被他随便扯了衣服,半遮住了。估计是睡着前怕她着凉,把大部分的毯子都用来裹着她,自己乏了,也懒得去床上,就摸了衣服遮住了事。

大多数时候,他真的是个不太讲究,随意的人。

身上这么凉了,难道都不觉得冷?

时宜用手轻轻暖着他的腰,轻声叫他。

迷糊着,他应了声,然后似乎让自己清醒了会儿,才暗哑着声音问“冻醒了?”

“嗯。”

“刚才看你睡着,就没叫醒你。”他光着身子下床,把她连人带毯子抱到床上,扯过锦被盖住两人后,又把她抱在怀里,很快就沉沉睡去。

她把温热的手心,覆在他冰凉的后腰上,轻轻摩挲着。

慢慢地,也就睡着了。

54第五十章 月光照故里(2)

寿宴当晚,外婆被接到老宅。

老人家喜欢听戏,老宅里长久未用过的戏楼都开了。

灯辉摇曳。

他们到时,戏院已坐满。一楼大堂是三位一桌,分散了三四十桌,仰头看上去,能看见二楼和三楼的珠帘,其后影影绰绰,却不分明。

如此景象,竟如老旧民国。

在座无论老少,男人都无一例外都穿了中式的服装,女人皆是旗袍加身。一楼大多是比周生辰辈分小的人,都纷纷起身,周生辰只是微笑颔首,并未顿步。

时宜竟然意外地,看到大厅角落坐着杜风和两个男人。

周生辰察觉到她的异样,也看了一眼“他们需要对周文川寸步不离的监控。”

她犹豫着,问他“杜风的真是身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他颔首“从他出现在你朋友身边,我就已经知道。”

“周文川……”她想问,他想如何做。

他了然,简单告诉她“在正式指控前,我会给他安排好去处,只是不能再离开那里,否则谁也保不住他。这样,对他,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结果。”

两人沿着楼梯,已经走到二楼。

这层倒是老辈居多,他和她这才略顿了脚步,停下轻声的交流,和长辈们一一招呼。这些长辈在她初次来老宅时,也曾匆匆见过,只不过此时彼时已全然不同。

底下当真是热闹,倒显得三楼安静。

敞开的空间里,除了端茶送水的女孩子,也不过寥寥数人,都是周生辰的同辈人。

甚至如此大事,周生辰叔父都没有露面。

周家,在悄无声息地交接着所有的家业,前任隐退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

时宜不知道周生辰是如何在盘根错节的关系中,从掌权多年叔父手中接过周家……但她想,他既然能以周生的姓氏降生,到三十岁都没有遭遇任何“意外身亡”,也足以说明,他是个合格的继承人。

外婆早早坐在珠帘后,落座,等着看戏。

老人家身边陪着的是周生辰母亲和佟佳人,两个人陪着老人家低声笑着,说着一些闲话。如此其乐融融的氛围,完全看不出佟佳人和周文川已无关系。

单看此景,佟佳人更像是最贤惠懂事的外孙媳妇,深得老太太的喜爱。

他们到时,几个往来奉茶的女孩子,都唤了声大少爷。

老人家听到了,自然就回头来,自珠帘后向时宜招手“时宜啊,来。”

周生辰微笑,示意她过去。

时宜忙穿过那道帘子,在老人家面前蹲下来。

“你坐这里好了,”佟佳人托着自己隆起的腹部,低声说,“这里空气不太好,我想去楼外走走。”她边说,边笑着站起身子。

她虽没说什么,但大家都明白今日一别,佟佳人和周家再无关系。

时宜在珠帘后,只看到佟佳人最后让个小姑娘扶着,和周文川擦肩而过,两个人甚至连目光都没有交汇过……

珠帘后的那些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是一场场事先编排好的戏。和睦、温情,如同从未有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如同文幸当真只是出国疗养,赶不及来贺寿;如同佟佳人仍旧和周文川夫妻和睦……

唯一特殊的是,周文川身边跟着两个人,看起来,似乎只是二少爷的随从,明显是要限制他行动的自由。为了让外婆不察觉什么,周文川应当出现,或许,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因为需要而出现。

时宜略微出神,看周生辰在小仁面前落座。

他闲闲地捻起一枚白子,夹在两指间,小仁低声叫了句大哥,他笑了笑。

“坐啊,时宜。”

外婆轻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她摇头“不用,外婆,这样就好。”她如此半蹲着,刚好适合和老人家说话,老人家微微笑“你和文幸似的,和我这老人家说话,总喜欢蹲在我面前,”她说着,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她小时候,还喜欢趴在这里……”

时宜也微笑,嗯了声。

楼下渐渐安静下来,戏开了场。

时宜不太听得懂,倒觉得新鲜,只觉得这戏剧的伴奏清新悦耳,唱腔婉转。外婆倒是好兴致,听到妙处,少不了夸赞一句,清曲功底如何的好。

她应着声,不时去看一眼珠帘后的周生辰。

他时不时会微笑,提点小仁。

这感觉,有些熟悉。

就像他曾经对文幸的宠溺。

一场戏结束,外婆称颂连连。

她轻轻呼出口气,发觉腿有些麻了。

“看你啊,总是看外边,”外婆笑着,低声说,“陪我这老太太看整场戏,真是难为你了,出去透透气吧。”老人家轻轻拍着她的手,视线落在了那串十八子念珠上,略微的出神后,轻叹口气“周家正统,你才是名副其实的长房长媳,幸好啊……幸好……”

外婆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说着的,是她听不太懂的话。

她听得模糊,欲要深想,周生辰的母亲已经按住她的手“时宜,外婆要休息了。”

声音淡淡的,甚至有些冷。

她颔首“好。”

她站起身,因为腿有些麻,便停在珠帘后,略微顿了几秒。

“母亲,”周文川人走到珠帘外,低声说,“我想和外婆说几句话。”

周生辰母亲似乎不觉什么,淡淡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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