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劫情第4部分阅读(1/2)
,空间一下子开阔了,大小如两间房。地面平整干燥。当中还有一块条形石,像个石桌,石桌后面的地上,居然还有一个麻编的蒲团,用手扯一下,立马散开了。看来放在这里有年头了。
“这地方还真不错啊,还有人来过。”程府高兴地说。
“嗯,是不错。”嘉贵举着树枝,jg觉地照着石壁四周。石壁四周多干燥平整,只有一角的缝隙有水渗出,一滴一滴地落到地面,却又顺地面的石缝渗下去了。
石顶和四壁大体相同,也是凿的很规则。突然,他发现一条垂下的粗绳头,就在程府身后,仔细一瞧,嘉贵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忙喊程府快趴下。原来,那是一条杯口粗的蛇,上半身和蛇头垂下来,吐着长长的信子,正准备攻击程府的后脖颈。
嘉贵不敢犹豫,拔出腰间的钢针,嗖地一下甩出去。大蛇疼得头一缩,接着吧嗒一下摔到地上,继续滚动着肥圆的躯体。
程府这时已爬起身,上去照七寸就是一刀,几乎将蛇头斩断,蛇彻底不动了。黑乎乎的血水涌了出来。
这一吓,俩人头发根儿都竖起来了。拿火把照照,还好,是条蟒蛇,没毒。
“亏得你发现及时啊。”程府说。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再没发现什么危险,两人这才一屁股坐在石桌上,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洞口处人影一晃,有人钻了进来,是犟牛。
“你俩急死我了,有事没事的,也不说招呼我一下。”
瞧瞧这么宽敞的地方,连声赞叹是个好地方。猛一低头,瞧见地上的死蛇,也是吓了一跳。
“没事儿,已经死了。”嘉贵说。
“这个儿头可真不小,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蛇呢。”
“妈的!刚要不是嘉贵发现及时,我就被它当点心撮了。”程府恨恨地骂道。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有个山洞啊?”犟牛问。
“呵呵,是山哪能没有洞啊。留意一下,加上运气好,就发现这儿了。咱给它起个名字吧。”
“外面挡住洞口的大石头活像只乌龟,就叫老龟洞咋样?”犟牛提议。
听着还不错,很贴切。三人稍作歇息,估摸外面天sè也是快晌午了。便起身要下山。临走,程府执意带上那条大蛇。
“我要扒它的皮,吃它的肉,才解恨!吓死老子了。”
“你让谁做啊,哪家酒馆都不敢给你做。”嘉贵笑着说。
“我不管,先弄下山再说。”程府将死蛇用绳子绑了,掂掂足有二十多斤重,提起来下山。
半道上,路人见到大死蛇纷纷投来惊骇的目光,胆小的妇女更是吓得跳着脚,尖叫着远逃。嘉贵感觉太扎眼,让程府把破褂子脱了,搭在上边,掩人耳目。
临近镇子,路边有个摆地摊卖山货的小贩,看样子是本地人,摊上竟然摆着一块风干的大蛇皮。嘉贵灵机一动,上前问道“劳驾兄弟,镇里可有会烧蛇肉的馆子,给指点一下,回头把蛇皮卖你。”
“呵,这么大的蛇,好皮!咱有言在先,给你指路,你得把蛇皮蛇胆都卖给我。我一会儿收了摊去酒馆找你们,怎样?”摊主见有利可图,转着一对绿豆眼追问。
“一言为定!”嘉贵爽快答应了。
“要说你还真问对人了。你们顺路回镇子,第一条街右拐,路南有家酒馆。掌柜的祖上为官,在乾隆爷那会儿犯了事,被流放到岭南。故土难忘,思乡心切。大清亡国了,这不后人千里迢迢又跑回来了。他家专门做两广菜,生意很火,你去他家肯定行。别忘了,我一会去找你们收蛇皮蛇胆啊。”
三人按小贩所言,找到那家酒馆。正是饭口上,店内每张桌子都满座。
小二上来招呼“三位小爷想吃点什么啊?”
“把这个给我红烧了它,再炒两盘时令青菜。”程府一指地上的死蛇说道。
“哎呦,这蛇真大啊,恭喜三位,你们要发财了。这恐怕一顿吃不了吧。”
临桌的食客,看到大蛇,纷纷围过来,指指点点看热闹。
“你只管拿大点儿家伙什儿往上端就是了。还有,嘱咐后厨,把蛇皮蛇胆给我拾掇好了拿回来。佐料下重点啊,再来壶烧酒。”嘉贵补充说。
店家会做生意,先把炒菜上来,三人边吃边等。过了有半个时辰,小二端来满满一大陶瓷盆香喷喷的蛇肉。
三人吃了个肚歪,剔着牙打着饱嗝回了住处。肉吃多了口渴,整个下午,哥仨除了睡觉就是抱着水瓢,咕噔咕噔灌凉水,自然没再出门。
第二天,三人早早起身。
“咱今天下村里去踩点。犟牛扮成收山货的小贩,我和程府扮成扛长活的。”
“还是你来这小贩吧,长工那可是要试工的,你种地外行,应付不了。”犟牛抗议道。
嘉贵想想也在理,自个挑担子扮成小贩。三人出了镇子,走了有个把时辰,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村子,村头竖着一块大石碑,上刻“下马庄”三字。
“这村看着不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肥羊。”程府说。
“靠山吃山,况且,这地里也种着大片的庄家,不会穷到哪去的。羊群里出骆驼,总会有拔尖的,先转转看吧。”嘉贵道。
三人前后脚跟着,在村里串街道,嘉贵时不时还吆喝上一嗓子。
眼前犹如平地起山,在一片低矮的茅屋草舍当中,鹤立鸡群一般矗立着一座青砖青瓦的大四合院。但不知何故,朱漆雕花的大门前边,围着许多人。
第八章 路见不平
三人走近一看,一棵大槐树上,居然吊着个很魁梧的汉子。着上身,穿着打满补丁的勉裆裤。
一个瘦高个留分头的男人,手里晃着根皮鞭,正扯着叫驴嗓儿吆喝着“全村的老少爷们儿,大伙都认识树上这个人。他是俺家的长工康友财。俺家老爷为人仁慈,见天好吃好喝地待他。这只喂不熟的白眼狼,非但不知恩图报,卖力气干活,反而偷东西坑害东家。今天,我要当着全村老少爷们儿的面,替东家好好管教管教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说着朝手下喊道“来人啊,给我上凉水!”
有人提来一只装满水的木梢。
“大家说,光凉水是不是太寡淡了?咱康爷儿们口重,得加点佐料照顾照顾他,拿包盐末和辣椒面来。”
留分头的管家叫吴四,为人心黑手狠,是欺下瞒上的个中高手 。吴家长工、下人的工钱,他都会挨个抽筋扒皮,处处盘剥。
又有人拿了一包盐和辣椒面,倒水梢里搅匀了。只见他嘿嘿jiān笑两声,鞭子放水梢里蘸了蘸,猛抬手,抡圆了照康友财的光板脊梁就是一鞭子。只听“啪”地一声脆响,男人本能地抽搐了一下。黑黝黝的脊背上,立马留下一道青紫的鞭痕,直往外渗血珠儿。
管家瞪着边上两个爪牙“看什么呢?还他妈不动手,等爷请呢是吗?急了连你们一块儿抽!”
手下人照葫芦画瓢,两根蘸过咸辣椒水的皮鞭左右开弓,“啪啪啪”雨点般落下来。鞭到之处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那个可怜的康友财,被打得山嚷鬼叫。
“冤枉啊吴大管家,我没偷东西,绝没偷过东西!大管家手下留情啊!小月,你个不要脸的贱骨头!”他大喊大叫拚命挣扎,身子一伸一弓,活像一只垂下来的“吊死鬼儿”(学名尺蠖的虫子)。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一阵sāo动。众人明显忌惮这家人的霸道,只管私底下交头接耳,没人敢站出来说话。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喊道
“嘿,爷们儿,等等!他偷了你们家什么?能不能问清楚再打人哪。”说话的是朱嘉贵。
那管家一愣,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过问我们家的事?打眼一看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儿,听口音看打扮不是本地人。他轻蔑地撇着大嘴,本想给他轰走,转念一想,说说也好,免得穷鬼们瞎喳喳。
“他偷了我家夫人几件贵重的首饰。”
“哈,这事蹊跷。他一个长工,怎么能有机会进内宅,又怎么能偷到你家夫人的细软?莫非他……和你家夫人有一腿不成?”
旁边看热闹的人听到这儿,都哄堂大笑。
“他和丫鬟小月内外勾结,小月得手后转给他销赃。”管家解释了一句,突然觉得不对。我跟一个外乡的穷小子解释得着吗?他算哪根葱、哪头蒜啊?
“既然是俩人联手干的,那小月呢,叫出来俩人对质啊。”嘉贵逼问道。
“对啊,把丫鬟叫出来。不问清楚不许打人!”程府和犟牛也在旁边帮衬着。
吴四故作矜持地清了清叫驴嗓子,瞪起眼珠子,厉声质问朱嘉贵几个
“哪儿来的一群小混蛋,竟敢管我们吴家的闲事!你们是不是活腻歪了啊?”
旁边一个好心的老乡,扯了一下嘉贵的褂子角,悄悄说道
“你一个外乡人,还是少管他家的闲事吧,免得吃眼前亏。他家老爷欺男霸女成xg,早看上康友财屋里的女人了,一直没得手。这又是冲着那女人来的,不信咱走着瞧。”
“哦,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我先不忙出手,再往下看看。”朱嘉贵点点头,心中暗想。
鞭子还在飞,康友财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大管家饶命!饶命啊,大管家!我实在不知道,那东西怎么到我铺盖底下的。”
“饶了你?成啊,让你女人过来,求求东家。咱东家可是最会怜香惜玉的哟,哈哈哈!”说到这儿,吴四放声浪笑。
话音刚落,一个面容俊俏的年轻女人,神sè焦急地分开众人,跑了进来。果然是个美人儿。一身粗布衣衫,依旧掩不住窈窕的身姿。姣好的脸蛋,艳若桃李。
她一眼就瞧见树上吊着的丈夫,被打得血葫芦似的。顾不得雨点般的皮鞭,冲上去抱住他的双腿,哭喊道“友财,这是咋了?昨天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就被打成这样了?”来的正是他媳妇。
“你家男人是个三只手的贼,你难道不清楚?”管家吴四说。
“啊!不会的,友财不会偷东西。你们一定弄错了!”女人骇然。
“别听他们胡说!秀枝你来干什么?快回娘那头儿待几天去!我没事,扛得住。快走!”男人心里明白。
“你要是来得再晚点儿,我们拷问完了,可就把人直接送jg察所了。那地方,嘿嘿……就不光有鞭子伺候他了。”吴四恐吓少妇。
“千万不能送啊,他一定是被冤枉的。”女人满脸泪珠,如同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人赃俱获!你表妹小月,昨晚在老爷夫人跟前,撂了个底儿掉,你还敢喊冤?”
原来康友财的表妹小月,在吴家伺候老爷吴志庸多年。早就和他暗通款曲,做梦都想被收了房,得个姨太太的名份。
怎奈吴志庸熏心,最爱的永远是没吃到的那一口。他一直垂涎她表嫂秀枝的美貌,只苦于没有机会。
小月知道他的心思,便主动献计,帮他圆这个chun梦,条件就是收她做六姨太。
“这个小贱人!为了个姨太太的名份,不惜设计害你表哥表嫂?”秀枝对二人的丑事早有耳闻,恨得银牙都快咬碎了。“吴管家,东西既然找到了,你就手下留情,放过友财吧。”
“哎呀,我说了也不算啊,我得听东家的。要不然,你自个儿进去求求老爷。他老人家一高兴,这事没准儿就过去了。”他一步步诱女人就范。
“秀枝,你怎么这么糊涂!别求他们,快回娘那儿,听话!”康友财急了,他知道进了吴家门,没人能清清白白地走出来。
“哎哟呵,刚停了鞭子你就忘了疼了啊。来啊,给我继续打!”
“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他啦!好,我去!”女人顾不得许多了,起身就要往朱漆大门里走。
“秀枝,你敢进那个大门,我就咬舌自尽,让你后悔一辈子!”女人吓呆了。
“还他妈嘴硬,看来抽得不狠是吧!”吴四上去不由分说,“哐哐哐”狠踹了他几脚。康友财活像一只大沙袋, 身子一次次撞向树干,顿时满脸都是血,他昏厥了。
“你俩没吃饭是吗?给我换人!继续打!”
秀枝搂着丈夫的双腿,哭着叫他,依旧没见醒过来。她咬咬牙,毅然转身,伸手去推吴家大门。
突然,“嗖”地一下,飞来一个东西。不偏不倚,正打在她推门的手背上。她“啊”地叫了一声,捂着手蹲下身。地上躺着一枚铜板,想来自己是被它打中的,她回头寻找着掷钱人。
与此同时,管家吴四和两个打手,也都大叫着中招,鞭子应声落地。三个走狗屎运的家伙,自然要特殊照顾。打中他们的,是用断筋腐骨草泡过的钢针,几乎穿透手掌。过不了几ri,中针的手掌,就会萎缩成鸡爪状。那时,再想打人可就难了。
再看树上的康友财,吊着的绳子已被利器割断。在他将要落地的瞬间,一个矫健的身影一跃而起,稳稳地接住了他,正是朱嘉贵。程府和犟牛收了暗器,也过来救人。
康友财此时已醒转过来,哥儿仨护着夫妻二人,正要带他们离开。
第八章 路见不平(二)
却见朱漆大门一开,冲出十几个拿刀的黑衣壮汉,将三人围住,看来是吴家的护院家丁。
“给我砍这三个多管闲事的混蛋!”吴四扯着叫驴嗓儿吆喝道。
来不及多想,嘉贵抄起自己的扁担,犟牛和程府顺手拾起地上的鞭子。三人背对背站成一个“品”字,奋起迎敌,和家丁们打在了一处。
嘉贵的扁担好使,抡起来虎虎生风,上来就砸到迎面一个麻脸汉子的手腕,疼得他呲牙咧嘴,手中的刀应声落地。
程府毕竟是老练家子,随便一个家伙什儿都是武器。鞭梢儿太长抡不开,攥在手里,只抡鞭杆子,已打得面前的家丁只有招架之功,没了还手之力。
倒是急脾气慢动作的犟牛,鞭杆子抡得不顺手。被两个家丁左右夹击,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
其中一个倭瓜脸,趁他挥鞭杆打向同伴的时机,瞅准一个空当,一刀直奔他头上砍来。犟牛急忙收手来挡这一刀,已是来不及了。无奈头一偏,身子一矮。心想先舍了臂膀,保住吃饭的家伙吧。
眼看钢刀就要落到犟牛的膀子上,倒是嘉贵眼疾手快,挺扁担接住刀锋。只听咔嚓一声,刀刃死死嵌在老榆木扁担上,动弹不得。
嘉贵顺势一挑,那倭瓜脸汉子刀已脱手。他再一抖腕,扁担头直杵对方心口窝。倭瓜脸剧痛难忍,蹬蹬退出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口吐鲜血,捂住胸口不止。
打了有一阵子,哥仨已然占了上风,十几个家丁被打得东倒西歪,溃不成军。
“咱撤!”嘉贵说。犟牛背上康友财,两位哥哥替他断后。
哥儿仨正要全身而退,忽听一声断喝
“站住!搅了我的局,打了我的人,就想这么走了?”说话的是个五十来岁,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身青缎子衣裤,衬着他的大圆脸越发的白净,连根胡子都看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前清哪位主子跟前听喝的呢。
那副傲慢自负、志得意满的派头,安在这么喜感的一张大脸盘子上,实在是怪可惜了的。手上从容地把玩着一对儿玉福寿球。
地上的家丁连忙爬起来,垂手侍立。
“老爷,让您受惊了。”管家吴四躬身问候。
“你们这群饭桶,十几号人,居然打不过仨个小毛贼。这要传出去,跌尽我吴家的颜面。”
“是小的无能,对手下管教不严。”吴四一个劲儿赔罪。
“看来喂你们大鱼大肉,真不如喂狗。来人!把狗舍打开,把我的东洋杀手放出来。成天介从草人肚子扒猪肠子、牛下水,这些活宝也早吃腻了。今儿也给它们换换口味,尝尝扒人肚子的滋味。”
随着一声尖厉的口哨声,跨院两扇铁门开启。七八条赭红sè大犬,幽灵般地蹿了出来。全是清一sè的东瀛土佐犬,不吵不叫,号称沉默的杀手。个头都有小牛犊大小,硕大的方形阔口,额头、腮边和脖颈的皮肉傲慢地耷拉着。
围观的村人一片哗然,纷纷抱头鼠窜。训犬的壮汉,手中的皮鞭指向朱嘉贵三人,又一声口哨响起。几只大犬如离弦之箭,直奔三人扑咬过来。
犟牛架着康友财在前边跑,秀枝紧随丈夫旁边,吓得身子在不停地抖。程府将缴获的一把钢刀递给她,以防万一。自己和嘉贵护住他们且战且退,顺街道往村外逃。
犬类最怕打的地方是腰,素有“铜头、铁尾、麻杆的腰”的说法。不管多么凶猛的恶犬,腰部被袭都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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