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碧水间第3部分阅读(1/2)

丽同志例外,一再坚持带她那两个理科班的化学学课。其师德令人敬佩。柳校长原本体恤她是学校第一个操劳的,断然不肯。可旷主任再三坚持,柳校长便拗不过她了。旷主任目下执教的两个理科班即为白云所在的〈3〉及〈3〉的兄弟班〈4〉。柳雨凝便在〈3〉班。她偏文不偏理,文理分班伊始化学就是她的弱项,而旷主任恰恰是校化学科长期的学科带头人,所取得的成绩令人瞩目。也许,柳校长为他唯一的宝贝女儿怀有这份私心。所以,旷主任再三坚持了,柳校长便不再坚持。

柳校长领着众人前去,刚出了大门,又陆陆续续加入了十来位同去吊丧问寡的老师,队伍愈显浩浩荡荡、团团簇簇的。途中,旷主任汇报说“老洛的老家离学校并不十分远,他亲戚本家接得音讯,已经赶过来几个,正在旁指点协助孔副校长。”柳校长含笑道“我本想孔副校长从未经手过这种事,恐怕她应付不开。现在这些极懂套数的行货来了,担心便是多余的了。”何主任插嘴道“孔副校长的办事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大家放心得下。”旷主任又说“洛家的姑娘伢我再次联系过了。当听说明日刻时出殡,她说间隔千山万水,路途迢远,回来只见一抔骨灰,尚不得见最后一面真容,更添凄苦,她就不回来了。这孩子又说,一切有亲如一家的列位领导长辈精心裁度,又有几个亲家帮衬,她非常放心得下。这孩子还反复说,父亲的丧事理应由乡梓操办,只恨家乡没什么大有能力的亲家。学校体察苦衷,贴心代办,这份大恩大德,她铭感五内,容他日厚报。”“多会说话的孩子啊!”柳校长叹息了,又忆起的问,“那你跟她说了到晚上我也会打电话给她的事没有?”旷主任答道“说了。对此,她一再表示感谢。”柳校长稍稍心安意满了些,唉唉感慨“本想叫这孩子赶回来尽份孝心的,怎奈路远不由人,只能让她更添这段遗憾了。”众人纷纷劝慰“这是谁都冇得法子的事,校长不必太伤感。”柳校长更加悲戚地言道“想想老洛乍来给学校看守门户时,我还只当起政教处主任。如今突然没了,十余年弹指即逝,世事如幻,往事似前生,怎不叫人悲切?”于是,底下你一句,我一嘴,此叹彼慨,声同气应,念及老洛的往日种种好处。个个装腔作势,无病呻y,皆是些言不由衷的软话曼语。须臾,群体沿着大路,到科技楼时踅个弯,复登了一段台阶,直穿印刷室前园圃,便临向校食堂,贴着校食堂再走上一段,那一排矮房子映在眼前。老洛的屋前支起了形形色色的花圈,挤挤压压的,由剥落的老屋衬着,物别刺眼。此时门前许多人,有的人立着四望,有的相互嘻笑,有的人在屋前点香点蜡烧冥币……柳校长走前,出神地呆望。“老洛真死了?!怎么死的?!”正近前,大剌剌问的一个声音将他唬了一大跳……众人寻声过去,校长的司机小谭从乒乓球台处径插过来,犹是一脸的虚情假意。原来,这个小谭也是软丁当、十张没一张上心的十足的一个泼废。即使在有众多客人在场的酒席上,他也只顾大汗淋漓地埋头管他的吃喝;酒足饭饱后,第一个伸脚拍屁股找乐子去了。这等天下最没智量,最没心没肺的花子,仅此一点,也没哪个女儿家愿意委身于他,还简直是避瘟神样避犹不及!因此,快奔三十的一个大男人,尚无家室,尚无牵挂。不过,到底还是条血气方刚的汉子,当兵又曾赐予他强健的体魄,——虽说现今也留起了小肚腩,——这光棍一杆的生涯如何熬得过?作男人的第一件事似乎就是想女人。其实,他早来学校当司机之前便在外有情况。步行街、红旗大道、蝴蝶巷、临江路那一带的发廊、休闲小屋、歌吧、按摩院比比皆是。如果实在远水解不了近火,校门口的一条街上也对外开放着数家。据说,那小谭并没什么富豪容易有的那些“品味”和情结,因而做事不拘老嫩丑美,但也不专意于一人。如此,染指过的女子也须掰手指计数。如此,那些官商染指过的,他很可能也染指过。其实,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他自诩自夸的雄伟傲岸,豢得大龟。毕竟这起人在贼强人手里暴风骤雨经过的,什么玩意儿没见识过?但之所以百般逢迎,千般牢笼,是不看人面看钱面,她使他在风月场上口袋给掏个罄尽。毕竟有钱的顾客是上帝;没钱的,谁都难说……前两天,刚领了点薪水,那小谭丢出了三两百块钱,将一妖娆之风尘女子领至自己租的屋里,颠鸾倒凤,殢雨尤云,刮剌了人家一夜,弄得精疲力尽,那行货仆而不复挺,直觉将十几夜的空床损失都补偿回来了方休。次日,窗外透射进来的道道强光催促他起床。在外买了份热干面和一杯冰豆浆还未来得及慢慢坐吃,有老师跟他说“老洛死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捣子,听了,从裤袋摸出几枚钢镚胡乱扔在餐桌上,镚子儿滴溜到地上也不管,兴冲冲从实验中学的大门进入。从学校从县中专购买来的那幢教学大楼前窜过,登了阶梯上了操场,穿过乒乓球台。——抄这条捷径,——期间一口热干面,一口豆浆,吃毕手背抹净了嘴,最后恰好与柳校长他们照了面,心内啧啧称奇问。

“你干的好事!”柳校长见了他双眼喷火。小谭这时就发生了昨天挨了一巴掌的回忆,羞得要不得的,面惭色虚地入列,不敢拿一言去拨撩这头攫人的怒狮。睢柳校长这等敌忾,众人不禁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柳校长立刻想着这是一次教警大家的极好良机,正待开口。那边魏秘书已深恐上司不便,便出头,沉住气说得有条不紊“昨天下午,柳校长要外出,找他开车。可小谭他横竖找不着人,有人告诉说他又跑到保卫科偷懒去了,柳校长便自去找他。到了那儿,老洛手中拿着一沓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各类票据,正好说歹说央求小谭拿到郝主任财务室,以柳校长的名义给他报销。小谭呢,乘此讲价钱,讨业障,叫老洛事成之后请他到凯威啤酒屋啜一顿爽的。想柳校长生平光明磊落,为人正直,嫉恶如仇,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跑得马,最恨偷鸡摸狗;如今这j阴事听了个耳满心满,忍不住蹦进去,就在门卫室,当着老洛的面,给了小谭一记清脆的耳光。”众人瞧那小谭一双眼白惴惴的,脸皮厚厚的,——皆默默无言,却想老洛之死总算有点眉目了。柳校长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回转道“老洛的死跟我也有关系啊。如果当初我稍稍克制一下,稍稍冷静一下,不撞破,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轻悄悄地离开,回来再将小谭教训一顿,悲剧也许便不会发生。都怪我脾气太冲了——”众人皆说“平时看他憨头憨脑傻里傻气的,我们以为是个少有的真老实人,孰知也一般是个呆里藏j的。居然胆敢打学生家长血汗钱的主意,干起这等到见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校长您不加罪于他已是格外开恩了。您不仅不追究,还主动承揽丧事,让他死得风风光光。这是校长您宽宏大量,大仁大义。他要死在家里,哪有这般排场?就他洛家那穷鬼样,大抵一床烂席一裹,随便拣个窟窿掩埋了事。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种人死了都堕阿鼻地狱,都不得超生,校长没什么好痛惜的。咎由自取,自取罪戾。”柳校长低头连说了几个“是”,移步到老洛屋前来。

老洛的老屋就在数米开外时,飞来了一个仪表非凡、举止倜傥,有龙凤之姿的年青人,惊喜地先瞅定旷主任吵嚷“大姐!”唱了好大的一个肥喏,接着又朝柳校长和其他几位已认识的人笑脸致意。旷主任拉过年轻后生,向诸君介绍“这位是宫逸之宫老师,新来的。今年春我带团去贵昌中学学习交流,见他很不一般,有股年轻人的爽快劲儿,便干了件自己都觉得卑鄙下流的茧儿——挖了那东道主的墙脚。实不相瞒,我到现在还不晓得他是不是,或者说会不会是一名优秀的人民老师。现在,宫老师在带两个高二年级的理科班的物理,望各前辈多多关照。”叫他给大家致礼。那宫逸之于是鞠了一躬。当下众人有关说年表有为的,有说一表人才的,有说旷主任慧眼识英才,她选中的人选是不会错的,也有的光棍到底,直接奉承旷主任说如此求贤若渴,令人膜拜。——真经张言惯捧的领导的嘴,熨杀人!

宫逸之向旷主任重新贴近,显得亲热起来,浑身洋溢着盎然的气息“这多人,好热闹哟!”眼儿却睇向与柳校长形影不离的那位漂亮美眉,魂不守舍。但见魏秘书年约二十,生得长挑身材,描眉点唇,脸江腮白,打扮得如粉妆玉琢相似。头上秀发如烟,斜戴着一支蝴蝶发簪,身穿白色针织开衫,内衬着一件浅米色丝绒吊带,下穿黑色修身裤,脚下军绿色长统靴,胸前配着豆沙红水晶坠项链。俞发显得仪容娇媚,体态轻盈;姿性儿百伶百俐,身段儿不短不长;细弯弯两道蛾眉,直侵入鬃,滴溜溜一双凤眼,来往踅人;娇声儿似啭日流莺,嫩腰儿似舞风杨柳;有蕊珠仙子之风liu,似水月观音这态度。一路在走,恍若琼林玉树临风,神女巫山降下,惹得宫逸之心摇目荡,不能禁止1。旷主任板着脸纠正道“一点不看什么日子和场合,张口就说好热闹,看来你妈平时少打你。”宫逸之俊脸一热,强笑道;“是有些说走嘴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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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12-12 10:10:32 本章字数:3773

。”“见过死者家属了吗?来了这是不可不见的。”“以前从没见过,不晓得怎么见。”“献上花圈了吗?”“上午没课,早献上了。死者为大嘛,这个礼我还是懂得的。”宫逸之一脸十分得意劲儿,——三分留给旷主任,留给那袅袅娜娜、风情万种的可人儿倒有七分;又手指嘴努,说“喏!那不是我宫逸之奉送的花圈?挽联还是我亲撰的。”魏秘书听了,不经心看去,不禁莞尔捧腹。原来,带逗人的挽联意是诌断肠子的“大抵浮生若梦,姑从此处销魂”2。宫逸之讨得那小美人妩媚一笑,心狂荡起来。旷主任见了七分满意,吩咐道“待会儿我们都要进去,你也跟来。挑几句好听的,跟人说说,就尽到了自己的意。”见他点头,再问“换了一块新环境,感觉适应吗?”“来到新的学校,这里风和景明,鸟语花香,气息怡人,不是原来那中学可比,人飘浮了好几天。”宫逸之撇着嘴笑,却不无别扭,“可也有不妙的景况。底下的学生不怎么服我管,嫌我嫩,不叫我‘宫老师’,而是‘小宫’‘小宫’地叫,也有叫错‘老宫’的。叫我‘小宫’,就莫名其妙总觉得在叫自己‘小老公’,叫‘老宫’就更别提了。我拼命叫他们改口,他们就不改。真真气死了。总有一天我会叫他们知道我厉害。”旷主任劝说道“别跟他们一般计较。学生也欺生,尤其是那帮闲着无事喜欢调调皮的捣蛋鬼。这种人每个班总是有那么几个,一旦起了哄,底下的人都响应着寻开心。你是老师,要为人师表,不可意气用事。”众人见旷主任甚是垂青此青年,心里惊诧。尤其是魏秘书,素知旷主任为人端庄,有冰霜之操,且通达人情,从不臧否人物,明哲保身,是以一个青春寡妇,外言不入;然而这次却对他格外青睐,与之亲密无间,纵使是那宫逸之形貌昳丽得世间罕有,也觉得密切过分了。魏秘书同样纳闷,可瞬间逝远了。

到了门首,柳校长向众人说道“各位请自便吧。”许多身份低微头脑小的人不觉十分敬畏,不便再跟进灵堂,一哄而散。立时,团团簇簇的人群缩小了不少,倒像剥去了好几层皮似的。柳校长顾向旷主任说“我们进去看看。”说罢,低头跨过了门槛。魏秘书将包往肩上一拎,屁颠屁颠跟着紧走。宫逸之此时所有的心思夙愿统统拧结成一根红绳,红绳绕在魏秘书的那条小蛮腰,没颠没倒地由她牵着走。钱主任实在看不惯,出手拦着说“宫老师,里头屋子小,去的人多,又是领导,你现在进去恐怕有诸多不便吧。”宫逸之顿时闹了花脸,进不是,退不是,——两难起来。旷主任此时已踏进一只脚往屋里去,回头瞅见他为难,踅回来说“现在人多,我还是待会儿带你进去。就在这儿等,我看过两眼便出来。”说讫,落后进去。

柳校长人等先与孔副校长会了面,跟老洛亲属点头见过了,落后径至灵堂来。老洛身上一套新衣裳,脚底一双新鞋袜,盖了片白绢,直挺挺停放在一扇旧门板上。屋内燃着香烛,灵前点着一盏随身灯。事事俱妥。一名精瘦的老头儿在旁还礼。当下柳校长为首,各人上了香,浇了奠酒。孔副校长站在前台,把精心撰写的祝文一字一句清晰地念。柳校长睖睖睁睁了许多时,众人听祝文刺耳,愈加不耐烦。祭毕,那精瘦老头儿再三致谢,请众人到别屋三汤五割,管待不提。

且说宫逸之站着再抬头时,那可可的妙人不见了;便后退了几步,挨着一张现成的桌子坐下,心里无趣。屋门口的宽敞处,许多人在放桌子,这时都已摆开好几张。主人家怕来人无聊,早预备下了棋牌,于是又有人这一堆那一伙地打牌,走大棋。宫逸之翘首以待,没待着什么,乘此百无聊赖的,一双乱转的眼瞧到一桌斗地主的,凑过去看热闹。桌面三个人,两个白面膛,清清秀秀,宫逸之料定是老师;一个黝黑面膛,还光着肥膀子,不时掀起衣角抹汗,宫逸之料定是学校的闲汉。斗地主规则是两对一,老师竟打不过那闲汉,屡屡输了钱!宫逸之忍不住自己出面来,可不知因为不专心还是因为别它什么原因,仍输了几个钱,较刚才那人输得更惨。旁边的人嫌他手背,搭档因他输了更多的钱,怨怼形于色。他认得他是校长办公室的干事洪峰,不好久占,只好让出位来了,再次坐着板凳看了。

“宫老师!”宫逸之以为会是谁,没想到却是小谭。那小谭给柳校长骂了一通后,看人人都要吃了他似的,不由得低着头走路,夹着尾巴做人,身子逐步在人群中往后锉,往后锉,落后一个胡伶渌老,离了人群仍是一个人。宫逸之知他姓谭,不好叫小谭,不知他是司机,便管他叫“谭老师。”话刚出口,那边他的搭档洪峰便在冷笑“你管他叫什么?谭老师?他初中都没毕业,是给校长开车的。”旁边的几个人跟着笑掉了大牙。这小谭刚在宫逸之面前站稳了脚,此时着了羞,待不住,朝别处吆喝去了。

坐于宫逸之斜对面的帮闲嚷嚷起来,喜不自胜,招手道“小d,过来过来!这老货赢了我们许多钱,你给我们赢回来!”旁边其他的三两人亦呐喊,像盼来了救星。宫逸之急展眼去,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一头又长又顺柔且卷、油光可鉴的碎发,脖上套一块红玉髓坠子,左耳一只耳环,右手腕一块刺青,还要将脖子扭几扭,显够洋味了。小d老师原名董笛。因受了茂才先生所说的“陈独秀办《新青年》提倡洋字,国粹沦亡……”的余毒的影响,高扬英文,自美其名曰dawn,而不许人呼其原名。而其本人,除了只看洋片,只听洋cd,便是看杂志也只看《花花公子》,还在国人面前“oh,ygod”,“ok”,“goodorng”,“iss…”等挂不离嘴。一个洋名,人又洋味,配起来原来是相得益彰的。可他只是财务室里的一名小角色,不会会计也不会做假账,又不敢上门讨钱,只是个跑腿的勤儿,就是他的饭碗英语也教得结结巴巴。“你还不配……”在历来拿人分三六九等的中国人口中,这美名很快变成具有轻蔑味道的“小d”了。然而不管怎么说,他是一名小干事也是学校机要部门财务处里的干事,被郝主任使唤得脚勤,又是个不甘落后的活跃分子,因此,学校几乎没人不认得他。“假洋鬼子”先前跟上城里去进洋学堂,后来不知怎么又跑到东洋留了学趟学,有没灌输到什么新知识新主义且不论它,但他后来毕竟成了未庄叉“麻酱”的第一人。小d老师见识高且同样“洋气十足”,他们气质应该是相通的,故斗地主、叉麻将精熟,在落后的小县城的一所学校不觅敌手,不止有“有一日之长”。所以,许多老师深知其能。当下这小d边走这说“符传进,要赢回来的钱归我,赢回来的面子归你们哦。”那闲汉说“他赖少艺只在这板凳上闲坐了半日,我又没赢到他半个子,、。你别信他的说。”小d说道“人家赖少艺在恋爱呢,不比咱们单操。一个月口袋里通共那么几百块钱,留下两包烟钱,其它的孝敬女友都不够,哪还有闲钱玩这个?尤孝忠,你就别酸人家了。”又自顾自地至桌犄角旁,将两边的牌都看了,怡然自得道“符传进,你这样一手牌还会输,真服了你了。尤孝忠,你这样一手牌还会赢,真服了你了。”那符传进苦着脸儿说“人走的背运赶都赶不跑。”一两分钟的瞬间下来,尤孝忠再赢了一回,便将桌面上的纸钞硬币,一骨脑儿的,全扫落在桌下接着的白大褂敞开的口袋里。符传进紧纠着他的手腕,眼红红的,说“我又不是没钱打了,你溜啥子的?”其他人也出手帮着他。小d顾盼自雄,也说“我又不打,你慌什么!”尤孝忠剩下的手指向身旁的一堆人,窘窘地笑“不是那意思。你们瞧好,那边人家都有商量着如何给老洛凑份子。我没多带钱,实在不好在这坐下去。嘿嘿。”宫逸之应声瞧远去,正如此辈所说,那群人在商议着该下份多大的礼。洪峰见了冷笑道“不想凑就明说。”这赖少艺也说“你要真有这个心,你赢来的也足够下一份——”尤孝忠涎着脸辩驳“他老洛跟我无亲无故的,生前又没喝过他一杯酒,从没指望上他什么,我这次不去也使得。”话际,又嘿嘿笑了几声。小d说“我们有谁与他沾亲带故?又有谁指望上他什么?还不是要去?”符传进见如是说,不好为难他,放他走。宫逸之见那闲汉从侧门进了食堂,想他是伙房里的火夫。

小d问“洪峰,柳校长在吗?”那洪峰,——宫逸之打牌时的搭档,——眼皮也没动,就说“问桂勤伦去,他晓得。”小d知是个不大管事的,不再细问,于是笑着打招呼“告柳校长完事后,我跟你们来。你们先叫主人家再拿几付牌来,再开一桌,留个位置我。”回着头反复,才一颠一颠去了。正踏入脚去,几名领导从内出来。原来他们已喝过汤了。进到客厅,这里有几名做事的乡下婆子,想是老洛的什么人,还有几名不敢走远的干事。小d问桂勤伦“柳校长在哪?我有事禀告。”桂勤伦说“穿过这扇门,柳校长就隔壁。”这房老式,内嵌一扇门,两套房子便由此相通。穿过门,来到又一间同样的厅。柳校长在这里,孔副校长、旷主任和魏秘书侍陪着,正议事哩。小d恂恂而来,先就听到他们一团吃吃地笑。别人笑小d犹未觉怎的,单魏秘书抿着小嘴儿就觉得她笑得特贱。小d先毕恭毕敬向三位领导问了好,至于魏秘书则一个正眼儿也不丢予她,然后回复说“郝主任将事俱已办妥,叫我先回来报告,敦请校长放心。他本人一会儿也会过来。郝主任还有一件事请校长裁度。郝主任刚刚得知,如今城里已不兴水陆大fa了,也不兴香火了,单有乐队便足够;但许多农村还兴这个,所以郝主任向校长请示要不要到城里的普渡寺预订两个禅和子。”柳校长怔忡说“这样啊,我都不晓得。”思考了片刻,如此发付孔副校长“你现在就去问问那些婆子们,看她们怎么说。”孔副校长应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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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12-12 10:10:32 本章字数:4009

请假解除劳困,求得清净也仅仅是白云的单厢情愿,先是一人独独地呆在寝室里,处身于榻却难于安命。他睡不着觉了,脑海里历历浮现故乡相思湾的影子。凤凰、白雪、白霰……如影片儿一幕幕上映来。啧!人总有解不完的题目。在家的时候,总是想着江宁、寒枫他们,急切深处片刻难以忘怀;回到学校的时候又丢舍不了相思湾,怎么回想便怎么酸人心肠。白云在梳理,在回味一番涌上心头的滋味,——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合眼。后来结束了晚自习,白云才眯眯愣愣的,又给一阵良久的喧哗折腾了一番,痴呆望着白炽灯。——别人都问他是不是病了这更加无趣的紧。灯熄了,人静了,十一点了,白云才深深打了哈欠沉沉睡去。

现在,白云仍心游神移,左顾右盼却又漫无目的。校园内四通八达的大道小径上游离着三三两两的人,皆或疾或徐往教学楼赶。近处的千年矮,给修理得齐齐整整,将坪内的草格成一个个板块。一座不大的圆池子,注满了水,中间堆砌着一座绝孤的类似蜀山的假山,山上有几柱线细的喷泉;山下的水中游着几尾红色的鱼,不够活。白云觑四下无人之际越来越大声地吓它们,也不见得它们怎么地逃跑。两个好有气派的亭子,上面有人,都不是在百~万\小!说,而是在大吃八喝。地上白白的塑料袋,说是风吹的,却让人难以置信。剩余的东西仍摊在石桌石凳上,估计不被收拾走。五六人拿着扫帚,偶尔挥舞,像转着的风车,走过水池,走过空场,依阶而上,到操场那边打扫环境区。——一切都无特别之处。

饶翔一直都到白云身旁,现见他苦低着头,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就说

“白云,这次期末考试,又是你全班第一”

昨晚从室友议论的口中,白云已得知了此消息。

白云只低低地“哦”了一声。

“不仅全班第一,还全校第一。”

白云要再不说话,自己都觉得很矫情了,便含笑道

“上学期跟着你,在学习上狠抓了一把,才稳住了这头把交椅。还多亏了你。你也了不得啊,这次全班你进步最快。继续如此,前程无量。”

饶翔嘿嘿地笑笑。

看着他白云又是怎样的百无聊赖啊。心中的片片阴影难以挥去,眼前一条靓丽的白影犹如山涧从容流淌的新澈山泉在心坎间滑过。白云的心清凉了下,怦怦在跳。啊,我梦中的女郎,我洛滨的女神!少女年十六七芳龄,身材窕窈,体格风liu,蛾眉凤眼,杏脸桃腮,玉骨冰肌,挥云而揭雪,花容月貌,倾城以倾国;莲步轻移,款行在前,恍若飞燕之舞。惹得白云颠颠倒倒胡思乱想,不知何境。

“白云,你走到哪去了!嗳,白云!”

这声音贸贸然撕开了这魂阵一道口子,这声音贸贸然刺痛了白云的每根神经。白云硬生生给惊醒了。白云定晴一看,竟然人在楼梯了,果然着道出差池了。白云赶紧下楼,向一楼的高三〈3〉班教室走。

白云嘈道“咦?我怎么……怎么想高二的老教室了?”

饶翔未置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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