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的乡村第14部分阅读(1/2)
到伤者家,他听说老奶奶已不治了,被她儿子抬回家里,等待着她咽气。还好,她家人没到所里、乡里闹,他们大概想到闹是没有结果的,一个光棍是榨不出三两油的,赶上这件事,他们只能怨天尤人。
袁野度日如年等到下午,刚想出门,马小二开着吉普车兴冲冲地来了,他上楼看见袁野便嚷“老哥,这么长时间也不到市里看我?”
“成了大经理,还用得着我看吗?”袁野听说他和马劲飞吵翻了,农贸市场差事撒手不管了,跑到他胞兄江淮汽贸公司里,被总经理的哥哥封了一个售后服务经理的职位,负责起售后汽车修理和美容,他玩了这些年车子,倒也干得风水云生。
“大经理来看我,可带两包好烟让我开开荤?”袁野敲着竹杠。
“什么经理?跟老大混饭吃,你也不去,不瞒你说,我现在也能批发票了。”马小二在市里过得很滋润,人倒显得黑了点。
他拉开小黑包,摸出两包中华烟,往桌上一扔,问“老哥,乡里马上要选举,你可知道?”
“不就是要选乡长吗?跟我也没关系。”袁野不客气将香烟笑纳,淡淡地说。
“跟你没关系,和我有关系,你怎么不关心政治?”马小二又拆了一包中华,打上一支。
袁野点着烟,奇怪地问“干嘛!你想当乡长?”
“乡长我倒想当,就是不够格,我家姑爷在乡里干这些年副职,磨个正不行啊?”马小二忿忿不平地说,“他哪方面能力不够,就是没人。”
袁野有些怀疑,刘晓强好像意思并不迫切,而且他是组织书记,深谙组织程序,这正职不是组织提名,是不能乱来的,违背组织意图,后果很严重。
“我准备替他跑跑,十人联名上去选一下,我打电话给他,他还不同意。”马小二说,“我晓得他胆小,他怕我不怕。”
“你怎么想起干这事?”袁野犯嘀咕。
“小姑爷肯定不和我说这事,他们村干部到我那儿喝酒说的,说只要我跑跑,小姑爷能选上,听说又从其他乡调来个副书记,准备当乡长。”
“还没来上任,你怎么知道?”
“哪有不透风的墙,听说今天就到了,邹书记走,新乡长上任。”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这就是官场规则。”袁野感叹。
“乡里这次选举有戏唱。”马小二又为袁野抱屈,“村干部说你要参加选举,选个副书记、副乡长,一选就上。”
“我干我的本行,不淌这浑水。”袁野哪有这门心思。
“你要支持啊!”
“我就是支持,也就一票。”
“你在村里有影响力,说句话,塘鱼都蹦。”马小二奉承道。
“那是炸药,不是我。”袁野好意提醒他,“你别贿选啊,你拍拍屁股走掉,刘书记不好受。”
“我才不干了,我喊一些人吃吃饭,叙叙旧,他们心里有数就行,再说了十人联名也符合选举法,人家外国人选举还用大喇叭喊。”马小二似乎满脑子想法,“老哥吃饭可参加?”
“你别喊我,到时候选上了,还说我组织政变。”袁野表明了态度。
“我在市里再请你和嫂子?”马小二夹着包要走。
“你咋啥事都知道,很亏我没干坏事,不然我还跑不掉你手。”袁野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他,喃喃自语。
“别瞒我,我还懒说呢!我怕你沾我巧。”马小二心有不甘,“我说我家姑姑,给你介绍个侄女不好吗?免得你在我跟牛。”
袁野明白了,马梅告诉他的,也许他在外面活动,马梅也是知情者,不过他还不知刘晓强的态度,抽空要去问问他,看他到底葫芦卖什么药。
马小二风风火火开车走了,袁野赶紧抄小路向小山头奔去。
夕阳熔金,晚霞似锦,袁野老远便见她着一身淡蓝色长裙子立在堰埂,看着堰塘的水面发怔,他小碎步跑过去,一脸歉意地说“临走被人绊住,来晚了。”
“我刚来。”
“你在看什么?”
“晚霞的倒影,真美!”
袁野的眼光从她的脸庞划过,逗留在她脑后的马尾上,马尾系着||乳|白的丝巾,扎成蝴蝶状,随风轻颤,像是振翅欲飞。
她转过身隔断袁野的目光,说“我们到堰闸那边去。”
两个人拐一个弯,便到了水泥闸边,三面环坡,一面迎水,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俩,袁野静静地看着她,她的面孔似乎被晚霞映染,白里透着红。袁野靠近她,揽住她的腰,相互依偎,直到夕阳西坠……
第五十八章 农贸市场乱了
邹淦金如愿去建设局上任,汪成运顺理成章从乡长变成书记,乡长人选正如传言所说,从七十埠乡调来一个叫解启柏的副书记,代理乡长,升迁的人和他周边的人皆大欢喜,事不关己的人冷眼旁观,迎来送往的酒热热闹闹地喝,喝得大家一团和气。
袁野属于事不关己的一类,连冷眼不及旁观,他忙着恋爱,忙着在刘晓强、马梅夫妇的陪同下,去吴凌云家认门,她的父母见到袁野,模样有模样,身材有身材,甚是中意,女儿工作甫定,婚姻又有眉头,真是喜事接踵而来,门板也挡不住,杀鸡宰鸭地办了一桌,中午吃饭时还请来头面人物吴村长,吴村长在郢子里也是风风光光,谁家有个大事都得他出场,少了他像宴席少了一道大菜红烧肉,他和袁野、刘晓强夫妇坐到一桌不敢托大,为坐上席让了半天,吴凌云的父亲吴忠厚,像他的名字一样的忠厚,酒量不大,被吴村长、刘晓强、马梅夫妇恭维得多喝了两杯,嘴唇发拽,袁野上去挡酒,和吴村长叫板,连端了三大杯,吴凌云和她母亲要阻拦,马梅打岔,悄悄地说没事,袁野酒下肚言语正常,只是脸微微泛红,吴村长扒在桌上,颈巴像被打断了筋,软绵绵的,他婆娘搀他走时,他嘴上拖着涎水,口齿不清地说“下次――到我家,不――来,看不起――人。”
袁野和刘晓强帮村着将他搀出门,他婆娘劝他们回去,笑着说“不碍事,今天是喜酒,他多喝两杯,睡一觉就好了,你们忙你们的。”
吴凌云父母在农村,逃不出当地的风俗,家里来人不喝酒,就不陪衬人,客人喝多了,反而显得主人的殷勤,主人也张脸,何况把村长喝倒。村长在这场合喝多了,也不份,他醒过来,会大言不惭地说,和乡里某某炸,没炸倒他,把我炸倒了。
吴凌云工作落实了,分在市里十二中,待暑期一过,便去上班,她在家闲蹲着,常到派出所走动,联防队员们和她熟了,嫂子、弟媳妇胡喊乱叫,她也笑听着。
每个黄昏,她和袁野相约在小山头,他们踟蹰在弯弯小路,夕阳为他们剪影,月亮和星星为他们见证,有时风儿会将他们喁喁情话,吹进松林,挂在蓬松的枝条上;吹落水里,融化在碧波中。
一日傍晚袁野和吴凌云从所里出来,在乡政府门口遇到了下村回来的计秀娟,她没和袁野招呼,直勾勾地盯着吴凌云,吴凌云在她走远后,奇怪地问他“刚才那个女孩你可认识?”
袁野坦然地回答“一个乡政府的怎不认识。”
“她看我眼光怪怪的。”她喃喃自语。
“她好奇,在乡里听说我找了朋友,大概想一睹你真容。”袁野说,“她男朋友和我蛮熟的,在南岗镇政府。”
听说她有男朋友,她眉梢阴翳消逝了,袁野暗叹女人对女人是那么敏感,敏感得明察秋毫,袁野没走一大截路,感到裤口袋的传呼在震动,他隐隐猜出发信人,在拐弯处偷偷拿出传呼,屏幕上显示三个字祝福你。他立马删去,每人有每人新的生活,过去的一页翻过去,就不能再有所留恋,否则伤害的不仅仅是自己。
西瓜秧拉藤了,天早晚变得凉爽,吴凌云带着无限的牵挂上班了,袁野从热恋中抽身出来,胡进明有时会催促他“还不到市里去看看?”
袁野假作推脱,“老夫老妻有啥看头。”
“一坛小菜刚开头,哪能说老夫老妻?” 胡进明以过来人的身份批评他。
袁野便大度地说“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强求也不行。”
他嘴上是这么说,不值班时也经常溜走。
这天早上,刘建德从街上下来,在值班室遇到袁野,便亟不可待地说“所长,农贸市场乱了!”
“怎么个乱法子?”袁野不买菜,去农贸市场稀巴巴的。
“卖菜的小摊小贩都出来了,固定摊贩也想搬出来,交了摊位费,马劲飞不退钱,他们心痛摊位费还勉强撑着,农贸市场里人少了,我估计他们撑不长,也要出来。”刘建德的兴奋挂在脸上。
程德芹一反常态地附和“马劲飞心太狠,菜贩子卖三块、两块钱,还要交一块钱卫生费,他们当然不干,跑出来摆,卫生费省了,一个带动一个,零贩子跑光了,农贸市场人气不旺,固定贩子快呆不住了。”
“街上人快活,人挤到农贸市场,他们生意淡多了。”刘建德泛着牛眼说,“马劲飞想点子,让工商所人撵,工商所就两个人,打水也不浑,怎么顾过来?街上人还打岔,说工商费也不缺你们的,你管他们在哪儿摆,是不是马劲飞给了你们小手,你为他办事,工商所不敢犯众怒,睁一眼闭一眼。”
“摆摊不是我们的事,我们不掺和,按说马劲飞在外面跑过,见过世面,怎么小手小脚的?”袁野有些看不懂。
“他把房租、固定摊位费收上来,往兜里一插,三把火枪轰不出一分钱,农贸市场雇的几个人,全靠卫生费发工资,卫生费当然收得高。”刘建德分析得头头是道。
贪婪是人的本性,身后有馀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可惜已晚,袁野思忖他也是小精明、大糊涂的人,趁农贸市场生意兴旺,门面卖掉,农贸市场交给政府、工商,他钱赚了还捞个好,收费将人撵走了,农贸市场门面房卖不出,岂不搬起石头打自己脚,从长远目光看,他还不及马小二识大体。
袁野怕他们搁不住话,没往深处说,搭个顺便车到街上,在农贸市场转悠一圈,果然冷情许多,流动的摊贩顺着主街门面摆,房主不吱声,农贸市场前景不妙。
袁野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信用社对面的猪肉案秤肉,他猛地一怔,许正宗!他回来了,一想也正常,两千块钱熬不住两个月花费,他出院了,还是那副老架式,挎着一个篮子,卖肉的师傅将秤拎得高高的,秤杆往上翘,许正宗还是不放心,伸长脖子瞅着秤上的星,师傅将秤晃到他眼前,待他确认后缩回脖子,方笑着将一团拳头大的肉扔进他篮里,又拖出一条肥膘肉,拎起剁刀,啪的一下斩下去,雀屎般一小块应声分离,他恩赐般丢进篮里,许正宗呕出口袋里钱付完账,乐滋滋地向四周瞄着,不料和袁野照了面,他笑容顿时凝固,恐惧水花般地在脸上扩散,他似乎又见到那冷森森、黑洞洞的枪口,挎着篮子跑得飞快,像一条被追打的狗,跑了一段路,他回头看看,见袁野没追上来,喘着粗气冲冲地走。
猪肉案的师傅看到这一幕,在围裙上擦了擦明晃晃的手,向袁野龇着嘴笑,袁野点了点头,慢慢地往回走,一路上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
袁野走回派出所,刚要上楼,张侠从户籍室撵出来,喊道“所长,乡里政府办通知你下午三点钟去开会。”
袁野顿足问“可说什么事了?”
“邢主任在电话中说是研究农贸市场事。”张侠补充道。
哦!袁野明白是怎么回事,看样子马劲飞急了,想让政府出面干涉,可摊贩能听政府的吗?
下午袁野准时到乡政府,办公室邢主任看到袁野,便让他到三楼会议室,袁野去的不早不晚,工商所朱所长已到了,主持会议的汪书记在主席台一脸严肃地就坐,袁野在后面找个不显眼的座位坐下,和周边的人打着哈哈。
乡政府迟来的人像活泼的鱼儿,还在陆陆续续地进,等会议室里座无虚席,代理乡长解启柏坐到汪书记身边,汪书记打了嗓子,宣布开会,解启柏主讲,袁野思想开着小差,隔三差五地听了几句,大意是县有关领导很重视,农贸市场是招商引资的项目,不能刚开业就管理无序,要引导商户进农贸市场,明天早上六点钟准时行动。
解乡长说完,汪书记强调了两句,像战前动员严明了纪律,然后宣布散会,一阵桌子板凳碰撞摩擦声,参会人作鸟散状,袁野不和他们一般见识,讪讪在后,但还是没躲过汪书记锐利的目光,他在二楼楼梯口守株待兔,对袁野说:“派出所明天早上要全家上啊!”
袁野慨而慷地答着“书记,我们准时到点。”
汪书记满意地转身而去,袁野溜回派出所,向所里人传达乡里的指示。
第五十九章 事与愿违
天麻麻亮,贩鱼、贩鸡、收虾的散兵游勇般地卡在路口,就地收货,几家早点摊最早出摊,架柴的炉火被拨得兴旺,哔哔啪啪地冒着火星,从乡政府那头开出一哨人马,嘻嘻哈哈地向山花街上进发,街上喜欢早起的人已敞开门,家里明亮的灯光透到街上,街道像被谁胡乱地划了斑马线。
小山乡街上的商户和当地干部混得厮熟,难得见他们大清早吊儿郎当地游荡在街上,带着新奇招呼、寒暄、一探究竟。
“书记,来这么早有事啊?”
“老表啊!你们乡政府人怎么都来了?”
三、两流动小贩刚在路边放下篮筐,干部们一拥而上,连说带劝地将他们赶到农贸市场,小贩瞅话头不对,不敢违逆,一边走,一边犯迷糊“怎搞的?这里不给摆啊?”
因为领导没给标准答案,执行的便随意发挥,有的说影响交通,有的说市场统一管理,还有的说在农贸市场好卖些。
天渐渐地亮了,上街赶集的人渐渐多了,街上人也在纷纷攘攘中明白过来,乡干部起大早原来是为了农贸市场生意,他们怪干部多事,阴阳怪气的话顺嘴甩出。
“我说你们乡政府人可是没事干,管起摆摊子来了。”
“我看你们可是天天早上来!”
“没事你们回去刷刷土地头。”
“马劲飞给你们多少钱,你们这么尽心!”
干部们听着、受着,反正说的是你们,又不是单个的我,何必上去口舌之争。
一群年青人在汪书记带领下,斗志昂扬地去抬市场甬道外侧的长条桌,桌子的主人李老头并不领情,甚至肝火大发,“凭什么不让我摆,就让他一个人收钱,不让我们活。”
他的声嘶力竭像放了个屁,谁也不把他当回事,他扑过去死死地揪住桌子,为了增加桌子的分量,他将自己磨盘般地压上去,小年轻们没硬抬,围着桌子七言八语,汪书记拉着李老头衣襟规劝,他扒在自家桌面不屈不挠,局面虽然难堪,但还不至于发展到武斗,袁野一旁从容地观望,觉得李老头舍身护桌也有他的小道理,这张桌子放在大炉边,专门用来摆放盛点心的盆儿、碟儿,桌之不存,盆儿、碟儿焉附,何况他身后的两间相通的房子,已整齐地摆放四张大桌,门口是炸点心的场所,房里是用餐的地方,把外面的炉子、桌子搬到农贸市场,岂不乱了套。
李老头带头闹起来,本来零散的商贩心里就堵得慌,也变得言不听计不从,撵也撵不走,街道两旁固定摊贩门都开了,他们明里暗里怂恿着小商小贩抗争,爱生事的人专瞅人多的地方挑唆,唯恐乱的不够;袁野四处穿梭,对火爆的场面适时地降降温,对生事的人拍拍肩膀头,暗示我已注意你了。
汪书记放弃了无谓的劝说,在拐角处和解乡长碰了头,两人合意集中优势兵力,在李老头哪儿突破,乡里的干部、工商所人员开始集结,袁野带着他的兵在外围警戒,汪书记一声喊“抬!”
七、八个棒小伙呼地一下抬起桌子和桌上的李老头,顺着甬道的慢坡,势不可挡地冲下去,李老头扒在桌上,人不敢放,两只腿胡乱地蹬,像是一只在油锅里挣扎的螃蟹,四周的群众嗷嗷地起哄,又忍不住地笑,笑得肚肠都打皱。
李老头和他的桌子被丢到农贸市场拐弯处,抬桌子的人一哄而散,脸上写着胜利的微笑,李老头想抬回桌子,桌子太长太沉,一时也搬不走,骂骂咧咧“强盗,土匪。”
乡政府的人在取得小战役的胜利后,又集中力量开始各个击破,一场追逐战又拉开了,小商小贩被撵下去,又溜出来,大家像是做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农贸市场乱成一锅粥。
李老头的援兵到了,他是农贸市场坐梗队梅子队的村民,老队长解绍定领着队里二十多条汉子气势汹汹地杀过来,本来解绍定就窝着火,乡里征地盖农贸市场,他二话没说签了字,乡政府将地皮让给马劲飞,他私人盖私人卖,而且房子卖得老贵,群众抱怨他地皮费要少了,凭什么让他马劲飞占大便宜,农贸市场开业,生产队群众提个蓝卖个鸡、卖个菜,还要交卫生费,群众越发的不满,正想生点事、找个茬,从政府跟再要点钱,终于逮住好机会。
老队长手一挥,七八条汉子没费事将李老头的桌子物归原处,汪书记想找山花村书记做工作,山花村书记脚底抹油溜走了,汪书记只得亲自上阵,和老队长交涉,老队长振振有词“农贸市场是你乡政府的,我们没话说,群众吃点亏就算了,现在变成私人的,我们要求地皮重新丈量,多余的土地必须给予土地补偿费,不然农贸市场不要开业。”
汪书记心里亮堂得很,当初征地按承包田亩算的,塘、埂、沟、坝不在内,现在推平丈量,实际亩数大大超出,他不敢答应只好回避,说“农贸市场是政府的,只是委托马劲飞管理。”
“凭什么他管理,土地是生产队的,我们不能管理吗?”
“给失地农民安排就业,也是政府的职责。”
“马劲飞个人收费可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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