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诛心第9部分阅读(1/2)

、粉末涌了出来,带着一股幽幽的香气,“果然是沉香!可,为何玺袋全然没有沉香的香味?”

第三十二章 灵香草

“那是因为这里头还人为地添加了另一种香料——灵香草。我翻过花册,因为廉价,灵香草这种香料在宫里用得并不多。不过,它的加入恰恰能够中和沉香的味道,即便是晚上放在枕边,也察觉不到香味。若不是如此,天王又怎么会着了道,把这毒药搁在枕边而不自知呢?”

没穿越的时候,就知道有很多新装修的人家用白醋来中和家中油漆的味道。这种方法并不科学,油漆的味道虽除了,但油漆释放出的甲醛等有害气体却仍旧遗留在房间里。

如今,灵香草和沉香混合在一起,和这个原理也是一样的。灵香草虽遮盖了沉香的气息,却并不能够阻止沉香的药效。每日夜里,放在枕边的沉香使侯贵嫔服下的雷丸药效扩大,终致滑胎。

“花这么大工夫布下一个巧局,这个人还真是有心啊。”我拍了拍手,“现在真相已经很明显了,这个玺袋是谁做的,沉香是谁放的,谁就是谋害侯娘娘的凶手!”

我才说完,侯贵嫔的脸刷地一下就变白了,她眼睛里头一下子就盈满了泪,“这七只玺袋,是由我们五人花了三个日夜赶工做好,用来恭贺天王登基之喜的。独孤贵妃和张贵嫔负责刺绣,我和雁贵嫔负责裁剪缝合,徐贵妃则负责填充香料。”她红着眼望向徐贵妃,“姐姐,我还记得,是你亲手把玺袋交给天王的,真的是你干的?!这就是你说的情如姐妹?”

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望向了徐贵妃,她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茄色,下意识地就往后倒退了几步,摇头道“不,不是我……香料的确是我放的,可我放的不是沉香,也不是灵香草。”徐贵妃急迫地看向宇文毓,她想从他的眼中得到一点信心和回应。

然而宇文毓眼里却已经腾起了一股雾气,一言不发地呆坐在龙椅上,神情凝重落寞。

徐贵妃到底还算冷静,替自己辩解道“阮美人,你口口声声说玺袋谁做的,谁就是导致侯贵嫔滑胎的凶手。且不说我没有放沉香进去,就算当初真的放了,这个玺袋也是早在侯贵嫔怀孕之前就做好的,难道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两个月前就知道侯贵嫔会有身孕吗?”

“或许是娘娘想防患于未然,抑或许是有人栽赃嫁祸。想要知道真相怎样,咱们不妨来玩个游戏。这个游戏就叫做真心话大冒险!”我笑着看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说假话的,阮陌一眼就能瞧出来。”

我话音刚落,张贵嫔就忍不住嗤之以鼻,“阮美人这么有本事,又何须查三日这么久,早做什么去了?”

她自是不知道我的“诛心”术,不过宇文毓和宇文护是见识过的。宇文护终于开腔道“大智慧这回要怎么玩?这可是在皇宫大内,小心治你大不敬。”他说话时,带着一点笑意,这么多日见到他,也就此刻看起来有那么一点人情味。

他只当我又要扒人衣服,殊不知这都是混淆视听的形式,我笑着举起了宇文毓赐给我的玉牌,“不用那么复杂。这块玉牌在我的祷告之下已经有了通灵的本事,只要我与另一人一同握住此牌,我就能看到她的内心。我有心邀请几位娘娘参与进来,只要大声说,侯贵嫔滑胎之事与我无关。谁说真话谁说假话,立马见分晓!”

我说得笃定且宏亮,即使是心有疑虑的张贵嫔也被我震住了好些。

“不用了!用不着做什么真心话大冒险,朕还有别的证据。”宇文毓突然间抬起头,眼角红红的,唇角带着一丝决然的笑,他扭转身进了后边的寝殿,过了一会儿再出来,手里头已经多了一个香囊。香囊上绣着观音送子,用的是红色的绫罗,想来是他做宁都郡公时的旧物。

“徐贵妃,这个香囊你一定觉得很眼熟吧?这是几个月前你送给雁归的。雁归她因为胎不稳而一直服药,可最终还是没有保住孩儿。她当时就对朕说,是你的香囊令她滑胎的,朕只当她丧子之痛,太过敏感,并不相信她,可是现在,由不得朕不信!”他使劲一扯,整个香囊分崩离析,里头的香料哗啦啦散落一地,全是沉香。

雁贵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夹杂着沉积已久的委屈,哭喊道“臣妾的安胎药中,也有雷丸这味药。”

她的申诉,宇文毓的证据无疑让徐贵妃雪上加霜。

而雁贵嫔那份真实的悲切一下子就感染到了侯贵嫔,侯贵嫔也猩红了眼,“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当初雁贵嫔滑胎,若不是意外,能做这件事的就只有你了。徐贵妃,说什么情同姐妹,你为了让你的儿子做太子,就要把天王的子嗣赶尽杀绝,就要断了宇文家的香火吗?”

“徐妃,证据面前,你还要狡辩吗?故技重施,同样的戏码你居然演了两遍。贤良淑德,谦逊温顺,你真的还是朕认识的那个徐妃吗?”宇文毓捏紧了拳头,定定地看着徐贵妃,他的眸子很深很沉。

“天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错,雁贵嫔的滑胎是我做的,是我在香囊里头放了沉香,可是这一次,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没有害侯贵嫔的意思!”徐贵妃坦然地承认了一桩,换来的是更大的哗然。

原来是她。表面上识大体,顾大局,最有王后风范的徐贵妃却是所有事的罪魁祸首。就算是护女心切的侯龙恩夫妇也都有些瞠目结舌了。

宇文毓痛心疾首地看着地上茕茕跪立的她,“你终于肯承认了吗?你还要狡辩什么呢?是雁归还是侯贵嫔又有什么分别?贤儿是朕的孩儿,难道她们生的就不是了?你这样心狠手辣,容不下别人,如何能母仪天下?”

徐贵妃眼泪涌了出来,“臣妾从来不曾妄想过要母仪天下。臣妾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天王。天王你从前宠幸雁贵嫔也就罢了,可您即将登基,他日若是执意要将雁贵嫔生的孩子立为太子,突厥人怎肯善罢甘休?臣妾这么做是有些残忍,可为了大局,臣妾这么做一点也不后悔。”

“好一句为了大局。”宇文毓冷冷地看着徐贵妃,“徐妃说得真是动听。你见不得朕从前宠爱雁归,就要打落雁归的孩儿;你见不得朕今日喜欢陌陌,就用麝香嫁祸于她,你见不得侯贵嫔为朕怀了龙裔,就要铲除异己。徐妃,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为了朕?”

我听到这一句,在旁边不禁打了个激灵,抬起头只见宇文毓痛心疾首地怒斥着徐贵妃,好不悲恸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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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云外天都的新书。

知道云外天都是哪位大神吧,咳咳,当初的《誓不为妃》可是惹得多少人催啊催的。

她的新书《将军媚》已开,继《誓不为妃》和《尚宫》后的故事。

要说当将军有什么好处,那就是能坐拥无数热血美男,吃不到嘴里,饱饱眼福也好。

百战沙场碎铁衣,但她只想三两稚儿围在身前。

周旋在太子和宁王之间,她能做的只有步步为营。

可幸好,她有她的北斗七星。

她有娇媚的容颜,纤柔的身姿,可谁会想到她的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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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局中局

旁边的雁贵嫔哭着匍匐在宇文毓的脚下,“还请天王为侯贵嫔和雁归做主。”这一声叫唤顿时惹来了侯夫人的泪流满面,她护着颤抖的侯贵嫔,一个劲地啜泣,说着“我儿命苦”云云。

侯龙恩实在有些按捺不住,急急说道“大冢宰,虽说徐妃是您的外甥女,但她谋害龙裔是事实,您可不能包庇徇私。”

我一愣,竟不知徐贵妃原来是宇文护的外甥女,怪不得侯夫人在对待她的态度上和我是那样的不同。

“贵妃娘娘自嫁给天王起,就不再是护的外甥女了。”宇文护的脸上重又挂上了他那阴鸷的笑,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着别的含义,徐贵妃既然是他的外甥女,为何他一点维护之心都没有?

宇文护无动于衷道“既然是天王的家务事,天王自己处理就好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如释重负一般,包括徐贵妃。她凄然一笑,身子跪得更直了,她抬眼看宇文毓,诚恳道“天王,细细数来,臣妾跟随天王已有七年,在臣妾心里,天王就是天,是臣妾的一切。或许这句话,天王是不信的。但是,这却是臣妾的心里话。臣妾的做法,天王不认同,反感,甚至要惩罚臣妾,臣妾都毫无怨言,只希望天王能够好好待贤儿,贤儿他是无辜的。”

她话音刚落,人就已经奔了出去,宇文毓下意识地就冲过去拉住了她,徐贵妃的额头碰到了石柱上,当场血流如注。

徐贵妃看了身后的宇文毓一眼,干涸的眼泪重又涌了出来,宇文毓手一松,她摇摇晃晃地退了出去,背后的婢女赶紧扶上。

宇文毓面如死灰,只是对人说道“快传御医。”一扭头,却又瞥见侯贵嫔和雁贵嫔殷殷的目光,他最终捏了捏拳头,“贵妃徐氏,谋弑帝裔,所为不轨于大义,不容于庙堂,不得不废。今撤其封号,废为庶人,永闭于长宁宫。毕刺王贤年幼无知,就交由独孤贵妃照顾。”

独孤贵妃正走神,听到宇文毓唤她,才回过神来,只是恹恹地应了一声,也不知听见没有。

徐贵妃闭上了眼,嘴角微微上翘,挂着的不知是笑还是哭,她细弱呢喃般说了一声,“谢谢天王。”终因头昏失血而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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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长宁宫的时候,徐贵妃才刚刚醒来,她见到我有些意外,“你怎么进来的?”人一说话,面部神经就扯到了额头的伤,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扬了扬那块玉牌,宇文毓只顾着找凶手,压根就忘了把我这块“如朕亲临”的玉牌收回去,“阮陌此来,是专程向娘娘道歉的。”

“道歉?你道什么歉?我看用不着吧。”徐贵妃讪讪说道。

“自然是要道歉的。阮陌一不小心让娘娘背了黑锅,心里头过意不去。”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没等她发问敷衍,我就握住她的手,开门见山道“我相信娘娘没有谋害侯贵嫔。娘娘是被人栽赃嫁祸的。”

“不,那就是我做的。幽闭此处,是我罪有应得。”徐贵妃既被废黜,便已心如止水,索性都承认了。然而她的脉搏、她的血压、她的皮温不会说谎。

我说,“娘娘不承认也罢。不过,在娘娘心里头,是否已经有了栽赃嫁祸的人选?是张贵嫔?”

“不是。”

“那就是独孤贵妃?”

“不是。”

“这么说来就是雁贵嫔了?”

“你有完没完?说了侯贵嫔滑胎是我害的,你还要纠缠什么?”徐贵妃抽回手,头痛欲裂,脸都挤在一处了。

我收回手指尖,心里头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娘娘不说,阮陌也已经猜得不离十了。此番前来,也只是确认一下心中的猜测而已。加害侯贵嫔的凶手不是娘娘,而是——雁贵嫔,她用娘娘曾经用过的方法,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报复娘娘。报复娘娘——当日堕胎之恨!”

话音刚落,徐贵妃的面色就一变,双目炯炯地望着我,那目光有些瘆人,“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此事已经有定论。”

“定论?是不是定论言之尚早。娘娘若是愿意,阮陌可以替娘娘翻案。只要你配合,我们一定能让雁贵嫔露出马脚的。”

徐贵妃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睛里头未起丝毫的波澜,她冲我摆摆手,“这里是冷宫,阮美人不该到此的。还是趁别人没发现,早点走吧。”

我不解地看着徐贵妃,“娘娘在害怕什么?明明凶手另有他人,娘娘却甘愿替她背黑锅?娘娘难道就不为毕剌王着想?娘娘舍得让别的女人来抚养他?”

我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徐贵妃的死,“是,我是不舍得?可我有什么办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幽禁我的不是雁贵嫔,是天王!天王要用我来堵住悠悠之口,我还用得着抗争吗?”

徐贵妃激动之下,暴露了自己的内心,这一释放,便如泉水呜咽,再止不住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原来娘娘也瞧出来了。”

“我怎么会瞧不出来呢?雁贵嫔自幼就伴随着天王,是真正的相逢于微时。天王还是宁都公时,就一颗心都系在她身上。这六宫之中,若说谁能得天王的真心,恐怕就只有雁贵嫔一人。”她凄然地扫了我一眼,显然把我也算入这“六宫之中”了,“不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原谅;而我对她做了什么,他都要替她拿回来的。或许这就是情有独钟吧。”

在我建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宇文毓就已经猜到侯贵嫔的滑胎跟徐贵妃无关了。连我都能猜到真凶是雁贵嫔,雁贵嫔相处那么久的宇文毓又如何不会联想到?他为了怕雁贵嫔露出马脚,根本就不让我试探,急急地就拿出证据给徐贵妃定罪了。麝香之事明明是他嫁祸于我,却也被他一股脑儿都扣在了徐贵妃的头上。

我心里头不由替徐贵妃生出一股哀戚,“娘娘,您和侯贵嫔都是他的妻子,就因为他的情有独钟,他就可以肆意牺牲你们的性命?你们难道就不是人了?凭什么允许他这样偏袒雁贵嫔?”

“因为不爱。”徐贵妃的脸沉沉的,“妻子?恐怕除了雁贵嫔是他真心想娶的,我们……都只是利益权衡下的附属品。只不过,天王不知道,对于女人来说,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嫁人,最终,她的生命里最重要的就只剩下夫君。为了夫君,一切都可以舍弃。”

“所以娘娘为了让天王顺利登基,便先下手为强,除掉雁贵嫔腹中的胎儿。娘娘不止为天王登基扫清障碍,同时也提醒天王,万千圣宠放于一人,只会让那个人死得更快?”我冷笑道,“不过可惜,娘娘的一片苦心,天王非但领悟不到,还把丧子之恨加诸于娘娘身上,娘娘这么做值么?”

“只要他好,就是值的。”徐贵妃笃定地说道。

我看着她额头上的纱布还沁出来一片殷红,知道自己此行可以到此结束了,我莞尔一笑,也不驳她,“娘娘无悔就好。那娘娘就好好养病,就当阮陌什么都没说过好了。”

我起身告辞,却被徐贵妃喊住,“阮美人,本宫不知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也不知你和天王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本宫劝你,滑胎的事,已经盖棺定论,你亦没有什么损失,还是不要追究得好。”

我扭转头来看了徐贵妃一眼,“娘娘心里头挂记着天王,宁愿自己把苦果子都咽下,也不愿他伤心难过;不过,阮陌不同,我这个人,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第三十四章 听故事

我前一只脚才迈进庚艳殿,宇文毓后脚就跟了进来。他一进来,就把梅加赶了出去,关上了门。

隔着窗户纸,外边亮堂得很,我不由冷笑道“现在还是白天呢?天王就迫不及待地要播撒恩宠了?不过阮陌身子弱,只怕配合不好,把天王的戏给砸了。”

宇文毓阴沉着一张脸,只是朝我伸出手,“拿来。”他指得是那块玉牌。

我交还给他,他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你去长宁宫了?徐妃她……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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