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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级时汪玲爸爸调到另外一个治理区当主任去了，还没念到五年级叶欢容的妈妈也调到县城当妇联主任去了，他们俩个先后随着爸爸妈妈转学走了。

念初中时玉芳被占元送到县里实验中学读，玉芳的姨妈在城里上班，玉芳恰好和叶欢容一个学校。余彬则考上了天鹅中学，那时候虽然讲的是九年义务教育，实在连中学都要考的，考不上的回去戳牛屁眼。天鹅镇最好的学校就是天鹅中学。

在天鹅中学余彬遇到了汪玲，穿着白连衣裙长得像只小天鹅的汪玲虽然不会把小学同学余彬放在眼里。余彬实在还并不十分清楚恋爱到底是个什么工具。虽然这并不能说他就找不到理由喜欢汪玲。只是这种喜欢被他藏到心里去了，他很怕被人一眼看出来，就像他总是畏惧自己裤子上的补丁一不小心就露出大腿肉一样，他认为这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

汪玲坐在第一排，汪玲的杏仁眼有点近视，她又不愿带眼镜。坐在前排的汪玲总是被刚从师范学校结业的班主任余国明品评，说她蠢，被品评的汪玲脸总是红得像个熟了的杏子。那时候天鹅镇中学兴师生恋，那些个年轻老师上课时眼睛像探照灯样扫来扫去的，除了抓“瞌睡虫”外还在为自己找妻子。每个没完婚的男老师都在抢着做琼瑶小说《窗外》内里的谁人男语文老师。校长老黄讲了许多几何次都不起作用，那些长得漂亮点的农村女人都一个接一个成了男老师们的妻子，老黄就只好望着自己屋里头的女人发些不晓得东南西北的性情。从余国明对汪玲的态度中老黄发现刚从学校结业事情十二分的起劲的余国明似乎没有这方面的迹象，这让老黄很兴奋。余国明确白胖胖，一米六几的个头，外号叫短冬瓜，虽然就不适合做琼瑶的主人公。作文写得好的余彬有点讨国明的喜欢。余彬和国明是一个湾的，所以余彬还知道余国明家里有个娃娃亲。

那天半夜里余国明很晚把余彬从臭烘烘的学生宿舍里叫出来，喊到离宿舍好远的一棵法国梧桐下交接：

“彬彬，交给你一个政治任务，你现在跟我送小我私家回家罗，他们家里人要是问起，你就说是你们两个帮老师改卷子搞晚了的。”

然后余彬就望见他心爱的女同学汪玲从另外一棵梧桐树后面走出来，月光下的汪玲就像刚从月亮宫里下班的嫦娥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