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躺在你的怀抱里第7部分阅读(1/2)
,附近几个村的青年男女,相约晚上在野外唱山歌,唱到最后,每个人都找到了情投意合的人,就在一起了。但有一点,不能找同村的。”
“哎哟,那不是山歌大会啊。”老曹感慨地说,“几个村的人,人多的很呢,方便吗?”
老洪、大春都笑了,连在锅灶边的秀秀也抿嘴偷笑。
大春说“不会,没事的,也不是一个村的青年人都在一起,可以分开啊,你在这个山头,我在这个山头,人就不多了。”
老曹笑了,说“原来如此。这是什么风俗啊?”
大春说“我也不知道,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男人想结婚娶老婆了,得娶个外村大肚子的姑娘回来,也就是说要有身孕的,才能做老婆。娶回来后,一两个月就生了。这样的姑娘才好。”
秀秀听得有趣,回过头来插嘴说“还姑娘呢,没结婚就大肚子了,不羞死人才怪!怀的又是野种,都会有男人要啊。”
大春哈哈大笑,说“哪里会,这里不是你们大陆,不会的。我们这里要嫁的姑娘,肚皮不会大,才羞死人呢。要想嫁人,都难嫁出去。”
老曹说“原来年轻男女,到野外去唱山歌,就是去干那事,真让男人占了便宜。可惜我们没有这样的风俗,要不然,一生也没什么遗憾了。”
秀秀刚好端着饼走过来,一听老曹这么说,用盘子拍打他的脑袋,骂道“满脑袋瓜子尽想的是歪门邪道。警告你啊,你今后再敢想,不怕我揍死你才怪!”
老曹抓住秀秀的手,委屈地说“不过是嘴上说说,还真往心里去啊。”
“谅你也不敢!”秀秀把一盘面饼放在桌上,又抓了几块给大海吃。
说起结婚,老曹忽然想起弟弟小曹和巧巧准备结婚的事情来,于是对大春说“我那小弟,准备十月国庆节和老洪的小姨结婚,大春,到时你一定要来喝喜酒啊,我送张喜帖给你。”
大春说好,我一定来喝你们两家的喜酒。这时,高音喇叭响起了下午上班的军号声,大春说,我该回去了,你们也要上班了。老洪对大春说,你等等,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甘蔗酒,我去拿来给你。老曹也送了一些咸鱼让大春带回去。
巧巧和小曹终于在十一国庆节那天结婚了。他们准备了好几个月,说准备,其实也没啥准备的。小曹原想让哥想办法把巧巧调到机械厂去,可建材厂不肯放人,小曹只好调过来,在建材厂机修班上班。两人申请结婚,得到厂里批准,分了一间房,小曹又盖了间茅屋,做了一些家具,到了国庆那天,请了老乡和要好的朋友、领导一起,在厂食堂大厅摆了二十几张桌,请他们来喝喜酒。农场的人都喜欢在劳动节或国庆节结婚,也就不用像平常日子那样去挑黄道吉日了,这也许是部队里保留的传统。老洪代表女方家长,请了原来的厂长老莫来喝喜酒。老莫调去筹备新建一个年产近九万吨的大型水泥厂去了。新水泥厂就在建材厂羊背山的背后距离羊背山两公里的地方。年产九万吨的新水泥厂有多大,没人说得出来,建材厂只不过是一个年产不超过一千吨的小水泥厂,你说年产九万吨的水泥厂有多大,一个是大炮,一个是步枪,两个厂没法比。建材厂书记老苏也来喝喜酒了,他是老曹请来的。老曹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老苏对巧巧心存芥蒂,巧巧被调到矿石车间打石头,全是老苏在后面捣的鬼。老曹请老苏来喝喜酒,一是老苏是厂里的第一把手,二是老曹想请老苏帮忙,把弟媳调离矿石车间。就是没有老曹想请老苏帮忙调动弟媳工作的事情,厂里的职工,有结婚的,自然少不了请书记厂长的。都是父母官,现管着自己,连喜酒都舍不得让书记厂长喝,今后见着他们,脸往哪儿放?要给你穿小鞋,你也没话说了。
青春之梦【23】
老苏这时来喝喜酒,见了巧巧,一点都没有尴尬的表情,反倒是笑声不断,不断和众人碰碗喝酒。
巧巧和小曹爹妈都不在农场,老洪和老曹两公婆一样,都成了他们的爹妈,客人们都向他们道喜。老洪跟老曹学会了喝酒,现在能喝了,厂里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老苏听说老洪很会喝酒,端着酒碗过来要和老洪碰碗,老洪一见苏书记,忙说
“苏书记,你跟我干杯,不行,我们不在一个层次,你是领导,我是工人,只有我向你敬酒,你不能和我干杯。”
老苏笑道“酒桌上喝酒没大小。老洪,来,干了这碗酒再说。”自己先喝了下去。
老洪见苏书记一碗酒喝下去了,也只好跟着喝。秀秀怕老苏灌醉老洪,拉着自己老公的衣角,让老曹帮忙解老洪的围。老曹笑说
“苏书记,喝糯米酒不过瘾,也显不出档次。来,我和你就我们两人喝竹叶青。”
“好啊。都说老曹是老洪的师傅,师傅出马了,我真的是遇到了对手。”老苏哈哈大笑,笑过后话锋一转,对巧巧和小曹说“不过我得先敬新娘和新郎再说。今日天大地大,新娘新郎最大,大家说是不是?”
苏书记一开口,众人都跟着起哄说没错,于是纷纷去给新娘新郎敬酒。
喜筵上喝的酒主要是糯米酒,也有北京的二锅头,山西的竹叶青,这两种好酒每张桌放两瓶。好酒用杯喝,显得小气;米酒用大碗喝,像牛饮,爱喝酒的男子汉大叫过瘾。可他们给新娘新浪敬酒,都拿着二锅头或者竹叶青去给新娘新郎敬酒。海生见他们围着巧姨灌酒,不满地瞟了一眼老苏,心里骂道,当你个狗日的书记,就会整人,整人还不用自己整呢,真是歹毒。他走到巧姨的身边,用手指着那些人笑说
“各位阿叔阿姨,你们这样搞车轮战不行哦,一个个来敬酒,就是酒仙也要给你们灌醉的。要敬酒,大家一起敬,一杯酒够了,这样也文明点。”
老张笑道“哎哟,看不出你这小子对你姨还挺仗义的啊。喝喜酒还讲文明,新娘新郎上床讲不讲文明呢?”
老张的话引起众男酒客哈哈大笑,女的抿嘴笑着,怕嘴里的东西喷出来出丑。小孩子看见大人们笑,也跟着笑,却不知道笑什么。巧巧喝了酒本来脸就红,这时脸更红了,红到了脖子上去。海生抢过巧巧的酒杯,不让她喝。围着的人不肯,非要巧巧喝,说巧巧不喝就是瞧不起他们。新郎小曹说,我来喝。围着的人说,等一会敬新郎,新郎不如新娘来建材厂早,我们跟巧巧是老相识,是老朋友,酒要先敬老朋友,再敬新朋友,秩序不能乱。海生说,要这么说,我在建材厂出生,不就是更老的老朋友了?你们都别啰嗦了,新娘新郎的酒我替他们喝了,你们饶了他们。一个年轻的职工说,好,饶了新娘新郎也可以,你小子只要把这两瓶酒喝下去,我们就饶了新娘新郎。海生一看一瓶是二锅头,一瓶是竹叶青,豪情万丈地说
“你们别说话不算话,不是人!”
那位职工回答说“都是他妈的站着撒尿的,能说话不算话。”
海生二话不说,抢过那人手中的两瓶酒,把酒瓶口放到嘴边,仰起头咕噜咕噜一口不停地把酒喝下了肚子里,一瓶喝完了,接着再喝另一瓶,让围看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连巧巧都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有感激。海生也不知道嘴里是什么味道,酒下到肚子里滚烫,像着了火似的。玉梅看见了,心惊胆跳的,又不敢上前去劝阻,只有在心里说,生哥,你怎么这么傻,不会喝酒逞什么英雄。海生心里难受,跑出外面,玉梅也跟着偷偷出去。海生感到自己就要吐了,心速加快,怦怦直跳,一颗心就要跳到口里一样,他实在压不住肚子里那股往上涌来如排山倒海的气,突然“哇”地一口呕吐出来。玉梅心疼地说
“生哥,你醉了。”
“没事,吐了就没事了。”
海生回过头来看玉梅,嘴角残留着口沫,微笑了一下,接着又吐了一回。玉梅掏出自己的小手帕,给海生擦嘴,又去叫弟弟曹越,拿了一碗凉水给海生漱口。海生呕吐后感到人十分空虚,就像得了一场大病后,几天还没吃东西补充营养一样,走起路来有气无力的。曹越扶着海生,玉梅跟在后面回到海生家,海生头疼的很,两边太阳|岤一阵阵的抽动,他感到头很重,倒在床上什么也不敢想,一会儿便睡着了,直睡到傍晚才起来。
晚上闹新房,海生没去。巧巧和小曹一边应付来闹新房的男女老少,给男人们发烟,女人们和小孩子发喜糖。人多房间小坐不了这么多人,他们便在门口看,后面的踮起脚尖看新娘。平时大家都见着面,谁都认识谁,可今晚就是不同,新娘新郎是闪耀的星辰,看着就是和以前不同。闹了一个钟头,大家才散去。剩下小曹和巧巧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巧巧转过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说
“今天累不累?”
“还可以。你呢?”
“不累。那我们就睡觉。”
巧巧脸上露出幸福的一笑,她去检查门闩插上没有,然后把半截窗帘布拉了上去,挡住窗外的视线。小曹已经脱了外衣上床,巧巧熄了电灯这才上床。从今晚起,她不再是一个人睡觉了,以前她也跟外甥睡过很长时间,但从今晚开始,她是和一个真正的男人睡觉,是和他过日子,过日子便是要走很长的路,做饭吃饭还要像别人一样生小孩,很多很多生活上琐碎的事就从结婚日开始了,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一个星期的婚假很快就过去了,他俩又要上班了,巧巧依旧在采矿车间上班。一个多月后,她的月经没来了,她患上尿急症,总是想小便。可是每一次拉得不多,最多不过小半碗,少的时候才几点。
一天中午十二点过后,突然下起一场倾盆大雨,半个小时雨就停了。雨过天晴,南边的天空上出现一道美丽的彩虹。两点钟工厂上班的喇叭军号声响起,巧巧和小曹起了床,小曹倒了杯开水给巧巧喝,巧巧说不喝,她到厕所小便后,跟着工人们一起迎着彩虹上班去了。
从厂区到建材厂矿石工地,往西去,绕个小弧形,有两三里远。羊背山除了建材厂属于所谓的正规采矿外,其它的都属于打游击似的非法采矿,这些非法采矿的有的是附近几个村的村民,也有外省来的,多数是广西人。他们在山脚下盖几间茅草房,建个土窑烧石灰。他们自己放炮打石头,既卖石灰也卖石头给天涯农场外的人和单位。随意开采石灰岩矿造成年年都有人死,有一年,就有五个广西的民工,在半山腰上被刚放炮滚下来的石头砸死。建材厂自从开采羊背山石灰岩矿二十多年来,死于开采矿石事故的不过三人,虽然是很低的死亡率,但毕竟是有人死于开采羊背山矿石。对建材厂采矿车间的职工来说,上班到了采矿工地,就像一脚踏进了棺材一样,随时有死的可能。可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多的恐惧,高高兴兴地来到采矿工地,就是希望能够平平安安地回到家里。他们说他们都是农民出身,命本来就苦就不值钱,能够来到农场做一个国家工人,吃上国家的饭,领国家给的工资,住国家的房子,一切都是国家给的,他们感到了满足和幸福,就是死在这里都值得。
建材厂的采矿工地,已经开出一块平台,小铁轨铺到了工地,铁轨上走的是小型翻斗车,翻斗车没装有电动或者其他机动动力,长一米五左右,宽则比铁轨稍宽些,有一米二宽,下面装有四个铁轮,铁轮上装有脚踏刹车装置,可以把行走中的翻斗车刹死停下来。从水泥车间或者烧石灰的车间到采矿车间,是往上走,要靠人推着翻斗车;往回走的时候,翻斗车装满了石头,下坡而行,不用人力推,就能滑行如飞奔一样,有经验的职工看还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就开始刹车了,到了水泥车间外翻斗车就稳稳当当停了下来。建材厂的采矿车间,还可以开进拖拉机或者汽车,到工地上来拉石头。采矿车间平台有三百多米长,靠山体一边是陡峭的山崖,那些石头,就像是悬在人们头上的一把利剑,随时有掉下来的危险。车间一般是上午派出一个班的青壮年男工到山崖上打眼,下班后就放炮,下午来到工地,上山检查撬动山崖上松动的石头,石头滚下后才开始在下面平台打石作业。
这天下午,巧巧到了采矿工地,没一会儿,她又尿急了,感到小腹憋得难受,有些涨疼,不把尿拉出来就不行。她向里面走去,那是上午刚放炮爆破石头的危险区域,她只想快点放尿,已经忘记了那边危险,她朝没人的危险区边缘走去,然后躲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脱下裤子蹲下来拉尿。就在不知不觉中,悲剧发生了。一块大石从山崖上瞬间滚了下来,巧巧只听见“轰隆”一声,石头就压在了她的身上,她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青春之梦【24】
听见了大石块滚下来的响声,阿娟觉得不对劲,她看见巧巧不在身边,大声喊着
“巧巧,巧巧,你在哪里?”
班长听见阿娟喊叫巧巧,马上走过来问道“阿娟,巧巧怎么了?”
“巧巧不见了。”
“巧巧是不是到了那边去。”
“糟糕,是不是巧巧出事了。快,快去看看。”
全班十多人谨慎地向危险区走去,走到巨石后面,一人惊叫道
“班长,巧巧在这里,被石头压住了。”
众人听见说巧巧被石头压住了,都围了上来,这石头有一人高,足足有四五吨重,旁边是一块比它大好几倍的巨大石头,巧巧被滚下来的大石压住了身子,大半截身子在石头底下,鲜血从地上的石缝里流淌出来。采矿车间的人看见巧巧侧着脸,脸上露出笑容,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谁也不知道巧巧在死亡的一瞬间,还在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这会心一笑,定格了下来,巧巧用笑迎接死亡。巧巧的那一瞬间的一切,像谜一样永远随她而去带到另一个世界上去了。
车间主任老冯也赶来了,他一摸巧巧的鼻孔,知道巧巧已经没了气,但仍然下令叫大家快点抢救巧巧。男人们拿着钢钎一点点翘起石头,不断在石头下面放些小石块,一步步把石头撬动撬走,拖出巧巧来。
他们做了一个简易用藤条编成的担架,抬着巧巧的尸体,回到厂里把巧巧的尸体停放在一间废弃的小仓库里。
机修车间就在厂大道的西边和水泥车间隔着一条公路上,班里的人都放下工作跑去看是谁被石头压死了。小曹也跟着去了。当他远远看见躺在担架上的是巧巧的时候,人顿时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看见了老曹、老洪、秀秀、巧珍都在他的身边,他自己则躺在家中的床上。他翻过身去,忍不住嚎啕大哭,为巧巧哭,也为自己哭。死了不仅是巧巧一个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刚怀上一个多月的孩子。那是小曹的骨肉,是巧巧的骨肉,他还没来到人世间,看见光明,就和巧巧一起走了。
小曹伤心地哭泣着,悲伤的气氛感染了老洪、巧珍、秀秀,他们也跟着哭泣起来。老曹哭不出来,只有恨,恨老苏。老苏答应他把巧巧调到水泥车间生料班的,生料班只是白天上班,在操场上晒料,雨天还可以休息,可是巧巧还没调动,就被石头压死了,不仅压死了巧巧,还压死了巧巧肚子里的孩子。老曹恨老苏杀人不见血,杀一人等于杀了三人,还有一个是小曹。
第二年十月,老曹就调到新水泥厂车队当队长去了。小曹伤心过度,哪里都不愿去,世界上没有了巧巧,他觉得哪里都一样,这个世界一点意义都没有,他觉得自己也已经死了,活着比死还难受。没几年的时间,小曹也真的跟着死了。传说小曹是病死的,得的是抑郁症,也有的说是肝癌,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只有小曹自己一个人知道,他一死,就成了谜。
海生上学回到家里,听弟弟说巧姨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压死了,犹如春雷一声炸响,把他吓了一跳。他心里极力抗拒巧姨死亡的噩耗,他不相信海东说的话。海东像受到委屈一样眼睛红红的,说,真的,巧姨被石头压死了,就停放在厂里废弃的小仓库。海生的心似乎被一把尖利的刀猛地刺破,身上所有的血液顿时急剧倒流回到胸膛,血液从心的裂口处喷射而出,他感受到一阵巨大无比的痛楚。他终于忍受不住了,泪水突然冒了出来,哗哗啦啦地往下掉,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巧姨死了,巧姨真的死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怎么可能是巧姨死了呢?他的大脑空荡荡的,茫然不知所措。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他第一次感到人生的短暂,生命是那样地脆弱,是那样无奈。在他的人生旅途中,他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人死去,他长这么大,还没亲眼见过死人,以前听见死人就有恐惧感,可那时,他看见巧姨死去的面容并不害怕,第一次见到死人,一点也不害怕,因为那是自己的亲人,他看见巧姨像熟睡一样安详,他的心里只有悲伤和疼痛。
从这以后,生和死经常在他脑海里出现。
一个孩子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就会呱呱啼哭,似乎是向人世间宣誓,他的到来注定这个世界的不平凡。死就像生一样,本来是件很自然的事情,但一切似乎都变了。特别是像巧姨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地消失了,在他心里,他实在是难以接受。巧姨不是到了生命的自然消逝,就像熟透的水果,从树上自然掉落到地上一样,而是在生命力最旺盛要生儿育女的阶段,就被石头压死了。生不能选择,死亡也一样不能选择。
他还是少年,经历了巧姨的死亡葬礼,就在思考着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这个沉重的话题,他不知道一个人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而活着,还是为了别的,他一直搞不懂,这对他来说太复杂了。
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什么伟大的理想,为理想而奋斗而活,他只想今后能和一个人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这个人便是他的同班同学钟海瑛。
那个时候,学校的中学生还不敢公开谈恋爱,就是因为怕别人知道,怕别人不同意,知道后说三道四,老师知道了要管,家长也要管,但这一切并不代表着他们心中没有爱情。他们的爱情是随着他们一天天长大,发生在身体的变化产生了一种地球上所有动物一样的情,慢慢才对一个人有了爱,然后才有了所谓人类的爱情。尽管他们对爱情很模糊不甚了解,但并不妨碍他们去爱一个人。只有等他们走向了社会,他们的爱就会逐渐公开,最后是需要社会的承认,这种承认是被动式的,他和她就可以结婚生活在一起了。
海生知道自己的爱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让他有时感到很痛苦。
班里有许多个漂亮的女同学,但海生偏偏爱上了钟海瑛。钟海瑛是个文静的女孩,她不像庄秀蓉那样喜欢打扮喜欢张扬,庄秀蓉长得像娇滴滴的美女,嘴巴厉害,说起话来不饶人。那时她的身体已经长得很丰满了,特别是胸部和臀部,非常吸引男人的眼球,吸引男人的眼球就成了男人喜欢议论的对象。班里的男生却很少议论钟海瑛,不议论她不是因为她长得不漂亮,而是因为有了庄秀蓉这样突出的女生可以谈论的话题,就把喜欢宁静的钟海瑛放在了一边。
海生想不明白,钟海瑛从小练武,却不好动。他以为练武的人都是好动的,可事实恰恰相反。钟海瑛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海生每次交作业的时候,来到钟海瑛的课桌前,都会看一眼钟海瑛的眼睛。钟海瑛也敢直视他的眼睛了,这在以前是没有的。以前海生喜欢钟海瑛,会看她,但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的目光从来就没有和钟海瑛的目光相遇过。这是他们上了初三以后的事情。他们眼睛相互对望的时候,目光相撞,如电光石火,擦出火花来,海生顿时感觉到她的眸子是那样的深邃清湛,犹如一泓宁静湛蓝的秋水,万般柔情,让人心情怦然,如波涛起伏。
很可惜的是,他们两人只有上学读书的时候,才能够见面,而见面又不能够说话,那时的男女生没有现在的女男生这么大胆这么开放,海生和海瑛用眼光交流着,相互用眼光告诉对方,他们相互喜欢对方,爱着对方。这种交流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是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他们初三3班教室的旁边有一片橡胶林。海生想起了那一次上常识课的时候,叶老师杀了一头小猪,在橡胶林里给同学上课的情形。一头小猪放在一边的桌上,猪毛已经刮干净,就差开膛破肚了。叶老师先在黑板的挂图上讲解猪的内脏器官,接着又讲解猪的生殖系统,这是同学们最感兴趣的。常识课本里有介绍男女生z i系统,还说了男女的青春期有什么不同,但都很简单,老师也没给同学上这方面的课。课本上那幅很小的女性的s engz i器白色素描图虽然看不出什么,但那页纸早被男生翻看皱了,还沾满了污迹,就像用旧的十元人民币一样。男生们看着那幅女性图,就会充分发挥想象,以至于想入非非。最后看多了那幅图也觉得无趣,男生们怎么也想象不出女人的生z iqi外型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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