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骨折（1/2）

不宜再拖时间，东方玥决定尽快去一趟京城面谈。赶巧，本来出差安排不到东方玥身上，奈何张总提出，交接的事务小吴还没和京城总部熟悉，让东方玥和小吴同行，到总部引荐，东方玥一听，顺路。

周五，东方玥和小吴准时来到京城CI总部，对私人银行中心产品部、风险部、综合服务部中经常电话邮件沟通业务的几人一一带小吴见过，又参加上午的产品季度总结会议，冗长的会一直开到中午十二点才结束，还好安排集体到总部餐厅吃工作餐，浩浩荡荡三十几人前前后后来到餐厅，已经过了总部员工用餐高峰时段，三三两两散落整层餐厅，东方玥领取餐盘排队中，无意间扫看全场，不远处的壁挂电视那张餐桌，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嗯，只看背影便可认出，是他，东方玥瞬间手冰凉，脚似千斤重，胸腔擂鼓。

上午开会时，东方玥心想，中午如果到总部餐厅吃午饭，会不会遇见陈甫成呢？

缘份果然很奇妙，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东方玥挪到一张他身后的餐桌坐下，又围过来五六位一起参会的同事入座用餐，席间，大家三言两语讨论业务，东方玥食之无味，虽然低着头吃饭，但眼睛不受控制，时不时看一眼前方端坐的背影，宽阔有力温暖的感觉，东方玥曾经很享受那个怀抱。手依然冰凉，拿筷子还有一点微抖，改用勺子，突然想起，夏至时节，绿豆汤、红豆汤，他会选什么呢？大约是绿豆汤，是的她猜对了，他是注重饮食养生的人。

起身端粥，不管不顾周围多少双眼睛，径自走向那个背影的餐桌，红豆粥轻轻放到陈甫成的面前，自己慢慢坐下，喝着手里的红豆粥。

陈甫成转头，看清楚来人，温暖的笑容展现放大，柔声和悦：“吆，给我的？”

东方玥没有说话，陈甫成看她，又看她，再看她。

“刚来？”陈甫成问。

东方玥点点头，四目对视。

“你不是在私人银行，辞职干什么？”陈甫成当即发问。

东方玥叹气一声，摇摇头。看着他问：“粥好喝吗？”

他会不会想到红豆粥，红豆的意义？

红豆，此物最相思。

“好喝”陈甫成端起碗，喝一大口回答，又问：

“住哪？”

“对面。”京城CI总部对面就有好几家酒店。

“下午走吗？”

“没票，明早走。儿子在哪上大学？”

“M国”

“真好”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找我。”

“是不是没有就不能坐这里？”东方玥这句说的有点冲。

“能坐”陈甫成看着她眼神沉沉回答。

一问一答间，东方玥静静的看着陈甫成优雅的吃饭喝粥。

“我平时吃饭都不会这么晚来，今天有事出去一趟。”看着东方玥很认真的说。

东方玥发现他在左右前后的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是不希望她在单位餐厅与自己坐在一起说话吗？多年的他还是如此谨小慎微吧，毕竟职位不一般。

“中午要休息吧”东方玥打破沉默。

“嗯，每天中午要休息一会儿”陈甫成回答。

东方玥起身，拿着两只空碗，心也是空的，返回之前的座位收拾好东西，果断转身走出餐厅，陈甫成在东方玥身后与其他人打招呼，看着她嬉笑与前面的同事交流着，但是东方玥的耳朵在陈甫成那里，在听着他说话，心在他身上，不曾离开过。

走到电梯口时，东方玥和同事要往楼下去，陈甫成和他们要往前面的电梯走，东方玥回头看向陈甫成的同时陈甫成也正在看向东方玥，一眼，写满所有情绪，想念、问候、不舍、道别，无限的，无比的。有一句说：当我看向你时，我的眼里心里世界里真的只有你啊。

一眼一万年，陈甫成是东方玥的劫数，她花费整个青春年华终于要把他放下时，遇见，痛到连呼吸都是颤抖的，忍住泪水，以沉默重逢，空空如也。

和京城的同事移步星巴克喝咖啡，嘴上在说闹，脸上扬着笑，心里其实满满的苦涩。分别后，经受不起遇见的痛，呼吸，很痛，心，很痛，任泪水，无声息流淌。

一条短信“十年，晚上请您喝酒。”短信点完发送后，心跳砰砰砰加速跳动，称为“小鹿乱撞”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描述。之后是漫漫的等待，出门，走到大街上走向热闹的广场，逛逛吃看看新鲜事儿，手机铃声调到最大音加震动，分分秒秒握在手心里。

“滴”收到的回复是“抱歉，身体不适已早走，谢谢啦！”

东方玥又发“哈小气鬼，人都没几个十年”。

东方玥心里想，知道吗？我不要你的道歉，也不要你的谢谢，我想要的是你，你明白，却不明白我会如此深刻，虽然你的确应该和我道歉！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你怕跟他再也不能相见，却又害怕同他再重逢。

“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痛

叫放不下一个爱了很久的人

那是一个人的战争

而你，是战场上单打独斗的士兵

但你必须明白

一个舍得让你流泪

放任你的孤独的人

你对他的单恋是无意义的

如何放下那个让你痛苦的人

你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犯贱

找到自己新的爱好和方向

开始新的全力以赴

熬过最艰难的戒断期

剩下的交给时间就好了

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真的有某一种悲哀。

连泪都不能流，只能目送。”

次日清晨5:00出发返程D城，一出酒店大门，东方玥看到陈甫成的车，以前坐过的黑色奥迪，站在酒店门口石阶上，看着车里熟悉的男人，一时间，男人打开车门下车向她走来，没有语言，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送她去车站吗？东方玥安静的跟着他上车。时间尚早，东方玥带着逃离之心一夜无眠到天亮，早起离开，偏偏陈甫成等她呢，街道此时是安静的，大道上只有出租车穿梭，东方玥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失望，静静地心痛，沉默还是沉默，两个人彼此默契，这就是所谓最后的离别吗？

高铁站停车场，东方玥开车门，车门已上锁，两人没有看对方，安静良久听到一句：“丫头，要好好的。”陈甫成说完，“咔哒”车门解锁。

晨光天边一抹红，今天是个好天气，东方玥寡淡的面容沉沉静静，下车向远处眺望，眼睛酸涩胀痛，心脏狠狠的一揪，告诉自己，不回头，向前走。

高铁出发，窗外一切后退，心情很差，昏昏补眠，再次醒来时，阳光穿透树叶映进来，太阳已升起。东方玥一个人在战斗之路上走啊走，边走边等，而那个永远被定义成特别的人，时间地点都对，却不能成为我们，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恨不相逢未娶时，十年，告别吾爱。

是老天有意要惩罚吗？心已经够痛，还体会一次摔跤的疼，代价有点大。

到达D城时，天空飘着细雨，东方玥像一副空壳僵硬的出车厢，出站口，风微凉，心苍茫，脑空白，脚下一个台阶踩空，惯性使她突然失去平衡，整个身体不听使唤的摔向嘈杂拥挤的人流，东方玥暗道不好！随之而来，腿疼手疼贯穿全身的痛感使她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眼前黑成一片安静。

再次醒来，白刺灯光，痛，“嘶”好痛！不能转动，发现一条腿半吊在上方。M.④⑦七Ζw.℃om

“丫头，醒了吗？”是爷爷暖暖的声音，活了三十多年，除陈甫成会叫他“丫头”就只有爷爷会如此对她昵称。哎，怎么耳朵嗡嗡，头晕晕。

“爷爷”东方玥显然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