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术赤之死（三）（1/1）

术赤在给成吉思汗的书信里说，父汗、母后，或许你们在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我已不在人世了。也许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有人说，我的名字叫“术赤”，就是“不速之客”的意思。这个名字是父汗给我取的。我一直觉得，父汗对弟弟们比我要更好，但我认为他们都是我的弟弟，父汗对他们好点是应该的。可我不能忍受的是，我的亲兄弟察合台竟然污蔑我是蔑儿乞人的杂种，我开始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后来我渐渐从别人的流言蜚语得知，母后曾被抓到蔑儿乞人的营地里九个月，父汗后来联合了克烈部和扎达兰部才打败蔑儿乞人，救出了母后。在返回营地的路上，生下了我。父汗时常感到自责，觉得作为一个蒙古男人，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所以父汗还是对我很好的。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把此事告诉了察合台，而察合台为了争夺汗位继承人的位子，不惜来污蔑我这个亲大哥。

自从知道这事以后，我暗暗发誓，要凭借自己的战功，让那些污蔑我的人闭上他们乌鸦般的臭嘴，让他们都知道我的确是父汗的儿子，让父汗为我感到骄傲。我苦练骑马射箭，认真学习排兵布阵，跟着塔塔统阿学习语言文字，向耶律楚材学习历史知识。我先后协助父汗打败蒙古各部，统一蒙古草原，建立大蒙古国，继而又大败金国。

也是在彻底打败金国的那一年，父汗决定出征花拉子模。出征前夕，也遂妃提醒父汗要及时择立汗位继承人，让大蒙古国源远流长。于是父汗首先问我的想法，但还没有等我说话，察合台就跳了出来，他以为父汗首先问我就是要传位于我，所以又污蔑我是蔑儿乞人的杂种，怎么能继承汗位？我怎能受到这样的侮辱，当场与他扭打起来。虽然父汗教训了察合台，但我知道，经此风波，汗位继承人永远不可能是我了。其实我也知道，父汗一直也很看重三弟窝阔台的才干，而且只有窝阔台成为汗位继承人才能稳定整个政局，所以我对父汗择立三弟窝阔台为汗位继承人的决定没有异议。

后来我们打到了花剌子模境内，攻占了其首府撒马尔罕。父汗又命我为主帅，和察合台一起攻打玉龙杰赤，但察合台桀骜不驯、处处不服帅令，我作为主帅当然也不能任他胡闹，结果导致玉龙杰赤久攻不下。后来还是父汗任命窝阔台为最高统帅，才攻下玉龙杰赤。事后父汗迁怒于我，命我永驻玉龙杰赤，我虽有不愿，但是不敢违抗父命，更不敢违抗汗命，只能呆在这个远离他乡的偏远地方。

这么多年的征战，我没有一日好好休息，劳累、疾病一直困扰着我，身体已经不允许我再骑马射箭、上阵杀敌了。我才只有四十多岁啊，我真不甘心啊。我想念自己的父汗，想念自己的母亲，想念美丽的蒙古草原。我经常梦见我在绿色如茵的大草原上骑马射箭、放马牧羊。或许，我只能在梦里回到生我养我的蒙古草原了。

成吉思汗看到这里，泪水模糊了双眼，再也支持不住，向后倒去，几个儿子和将领赶紧扶着他，并送回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