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沙丁鱼的独白16-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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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怎么做,学着向平凡陶醉,有太多莫名其妙的人,纠缠离合到种种苦乐的生活中。
临近开学,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张莹了。脑海里充斥着太多的想念,近乎湮灭了她的容颜。那次在酒吧门口的遥望成了彼此最后聆听心跳的机会。
我们都在不断坠落,灰尘渗进皮肤,在器官上生出一层青苔,呼出的气体里满含老旧的味道。一点一点远离地面,却享受着刺激的自由落体快感还在苟延残喘中笑出声。这些,我悄悄体会到。
坠落到底,感受一种无法恢复的疲惫,累得刺痛脚底。
我名正言顺远离复旦,在陡峭的滑梯上加速坠落。
八月的最后几天,我告诉陈木水,我要和他一起读警校,木水把这话告诉了他父亲,稍微花点钱,就能混进这所高考很高分才能迈进去的大学。
“那个,”我说:“能不能让另一个人和我在同一所大学?”
“哦,”陈木水敷衍似的轻哼回复我:“我尽快告诉你。”后来我就知道了,这种敷衍是陈木水一贯的习惯。
我追问他:“你难道不好奇那个人是谁?”
“慢慢我就会知道,如果它不是你的秘密。”陈木水看着我,慢慢扬起下颌,我第一次看到他的信誓旦旦。
…
很快,大约我和陈木水说再见几个小时以后,他打电话给了我准确答复,我拥有成为一名大学生的资格。而关于所谓的另一个人共同上学的提问,他并没回答,这反而让我心放下不少。与张莹一起上学,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南柯梦。
我把这事告诉了我母亲,我说跑步不是长久的生存方法,我想去警校考公务员。
母亲很爽快的答应,仿佛她的瞳孔中,应经映出了我成功的样子。
最后,我踌躇不定地去了张莹家。
还小的时候,我跳着上楼梯,用尽全身最大的劲敲门,在无人的楼道里唤起回音,然后转辗一个笑容望着门缝里可爱的脸庞。
莹儿家的客厅里有无尽的水果,冰箱里全是和路雪的大桶冰淇淋。我就想她家的东西都是祖传下来的聚宝盘变出来的,取之不尽总也吃不完。而我的童年,冰箱里那几只批发自蔬冷(济南的一个雪糕牌子)的雪糕,母亲总还提醒我慢点吃。我很享受爬张莹家楼梯的过程,奔跑上去虽然很累却有美味享用,我以为那就是苦尽甘来。
自从拥有男女有别的思维以后,我就不见那聚宝盆里换成了什么天籁,远远望着她家窗沿,再低头叹气。
好久不见。
那个门缝里的可爱脸庞。
这天是周末,我还特意给上班的地方请了个假,大商场一般都是周末较忙。很早出门,在她家门口徘徊,考虑该讲什么。延迟来临的手机报彩铃声打破原本思绪整齐的思路,一下子头脑空白。我看了下时间,正午了。
我握住她家的门把手,还在想该说些什么。
门把手的金属发烫,阳光一照甚至显现出清晰的指纹,那些纹络像她曾经握过我的手一般,满满的温柔。
一把钥匙在我身后拧开门,原本沉寂的时段突然涌来迁徙而至的狂轰乱炸,吞吐心的悸动。我没有听见一丝声音,但我知道,莹儿一定就在身后,我紧忙回头。
“你是谁?”竟然是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有着张莹身上的香水味道。这个男人身材挺拔,一身西服显得一尘不染,但脸上挂着沧桑和发怒之后的种种疲累。
“叔叔好,我是织旎啊小时候经常来您家玩的,您忘了我了吧,也对,好几年没见过您了。”我谨慎地说:“我找张莹商量一下大学报志愿的事。”我侧了身子,腾出入门的路线。
那男人差不多四十中旬,年龄应该对的上。小时候也很少见到这位叔叔,他工作好像很忙,只记得那时对我很亲热,微笑特别亲切,与现在一脸的冷漠截然不同。
他迈起了步子,一边脱西服一边往屋里走。进了房间以后,他回身看我一眼,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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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关在屋外,愣着呆站那里无言以对。他给我的这种拒绝,像是临死的人,全身扎满针管,针管里全是救命的药,却被活活疼死,在希望里挣扎。
这个世界满是血淋淋的伤口,血液铺洒在夜空当中,全是华丽的帷幕按住那些喷血伤口的疼痛。我很久没有来过莹儿的家,已然不仅是陌生,而是种种恐惧。这个从来都是沉寂的楼道,风都刮不来,角落里沉在地上的尘埃躺在那儿,无人问津。
男人在几秒钟后又把门打开,皱着展不开的额头告诉我:“张莹在楼下,你去找她吧。”
我点点头,待门再次关上,朝着那厚厚灰尘的水泥地狠跺一脚,然后朝楼下急袭。在楼道窗户里,看到背对着我的张莹,低头站在那里。
“莹儿!”我喊她。
她看着我,脸上的那抹苦涩变得惊讶起来。她朝我跑过来,我们在楼道中间的楼梯高处和低处各自伫立。我看着她,都觉得那些起伏的楼梯台阶像是星河一样。该说什么呢,如同星河两头的牛郎织女,相会时又会低声诉语什么内容?
她低着头,忽而抬起来,又低下:“怎么来找我了?”莹儿的声音那么甜美,像是无止境的阳光照在身上那般舒适。
“我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上一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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