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何必此问(1/2)
国公夫人只好说:“卿姝,星婉第一次来咱们府上,你带她四处逛逛吧。”
许卿姝应下,带余星婉出了门。
余星婉果然木讷寡言,许卿姝每抛出一个话题,聊不过三句,立刻就被终结。
“妹妹平时喜欢做什么消遣?”许卿姝问。
“没……没有消遣。”余星婉红着脸回答。
“琴棋书画都该学过吧?”许卿姝问。
“都……都不好。”余星婉局促地回答。
许卿姝发觉,她努力找话题来聊天,对余星婉来说,倒是一种负担。
于是,她只陪余星婉走着,不再说话。
果然,余星婉自在了不少。
两人沉默良久。
走到园子里,许卿姝指着葡萄架笑道:“我们府里的葡萄生得极好,很是香甜,我命人摘一些给妹妹尝尝。”
“嗯。”余星婉点了点头。
许卿姝知道她就是这性子,并不觉得不妥,拉着她的手,一起走到葡萄架下。
这个时候,许卿姝才发觉,宁哥儿背对着她们,正坐在葡萄架的另一端,聚精会神地看着远处的假山湖面写生。
许卿姝“嘘”了一声,跟余星婉一起轻手轻脚来到宁哥儿身后。
宁哥儿太过专心,以至于他丝毫没有察觉。
许卿姝看了片刻,不忍心打扰宁哥儿,就想带着余星婉一起离开。
她扯了扯余星婉的袖子,余星婉岿然不动。
“意到笔不到。”余星婉喃喃说。
宁哥儿听到这句话,转过头来,见到陌生女子,他忙往旁边挪了挪,然后才向许卿姝行礼:“见过伯母。”
“快免礼。我们过来摘葡萄吃,打扰你画画了。”许卿姝笑道。
“哦,葡萄架下凉快,且这里视角好。”宁哥儿垂首回答过,立刻又说:“我将景色记在心里了,我……先告辞。”
“别,你在这里画吧,我们到旁处走走。”许卿姝急忙拦住宁哥儿。
宁哥儿始终睫毛低垂,没有直视余星婉。
余星婉则一直盯着画,此刻,她又说了一句:“意到笔不到。”
许卿姝见余星婉对画有些痴,就问她:“妹妹喜欢画?”
“喜欢,但是不擅长。夫子一直教我,意到笔不到,我一直领会不了。今日见了这幅画,我……我似乎悟了。”余星婉依旧如在梦中。
“意到笔不到,意思是说,画贵含蓄,笔虽未画出来,却能在意境中感知到。”宁哥儿因为身体的残缺,平素对女子总是敬而远之。此刻,谈到画,他方才不像最初那么不安。
“这画……极好,我画不出来。”余星婉的目光像是黏在了画上。
“那……这幅画就送给你吧。”宁哥儿脱口而出。
许卿姝吃惊。
要知道,宁哥儿的画市价不菲。
“这不合适。”余星婉尴尬地摇了摇头,后退两步,躲到了许卿姝身后。
“你喜欢它,把它送给你就很合适。”宁哥儿看画已经干了,便将它卷起来,双手呈给余星婉。
余星婉又推托一次,宁哥儿坚持要送给余星婉。余星婉用询问的目光,忐忑看向许卿姝。
“宁哥儿的画,想送给谁都由他自己做主。”许卿姝笑得和煦。
宁哥儿平时不轻易送人画,他既然要送给余星婉,自然有他的理由。
许卿姝不会干涉。
看得出来,余星婉很是喜欢这幅画。
她纠结了一会儿,点点头,伸手接过画,对宁哥儿行了个礼:“谢谢你。”
许卿姝命人剪葡萄下来吃,宁哥儿称自己有事回避了。
吃过葡萄,回到萱和院时,谢氏带着余星婉离开。
许卿姝送谢氏出门。
“卿姝,洪生年纪不小了,他的亲事许家一点都不着急吗?”谢氏试探。
“自然着急,家里看好了几个人选,就等他这次回来相看定下呢。”许卿姝想打消谢氏的念头。
“要我说,还是知根知底的人亲上加亲更好。虽说洪生英武能干,但家里毕竟只是皇商,他年纪又过大了些,与其将就旁人,不如你在亲戚里头帮他挑一个忠厚实在的姑娘。”谢氏笑道。
“将就是不会将就的。洪生的亲事不愁。”若不是碍于体面,许卿姝简直想翻白眼。
“呵呵呵,那肯定。不过,家世低的,配不上洪生的人品,家世高的年轻姑娘都娇气,洪生一去塞北就是一年半载,不老实的姑娘可守不住。”谢氏假装亲近,贴着许卿姝,压低了声音。
“这就不劳伯母费心了。您有空替洪生担心,还不如多为星婉妹妹考虑考虑。星婉妹妹快十八岁了吧?是时候帮她定下了。”许卿姝带着疏离的笑意。
这等于明着拒绝了。
“就是因为她木讷老实,才想给她找个亲上加亲的……”谢氏似乎不想放弃。
“星婉的表哥们有合适的吗?”许卿姝打断谢氏的话,假装热心。
“没有。”谢氏用帕子擦了擦汗。
就算有年龄相仿的,她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娘家侄子娶余星婉。
三脚跺不出来一个屁。
侄子带她出去实在丢人!
余星婉脑袋垂得很低,手一直在紧张地搓着短褂的衣角。
许卿姝不忍心见余星婉尴尬,想办法岔开了话题。
马车上,谢氏将一腔窝囊气都朝余星婉发作出来。
“你父亲总怨我对你的亲事不上心,他怎么不说你多上不得台面!许洪生再不济,也有军功,许家有银子,他还背靠国公府、江首辅和郡王府。你看看你小家子气的模样!你怎么不在卿姝面前好好表现?!你瞧瞧,卿姝根本看不上你!”谢氏烦躁地扇着扇子。
余星婉低头,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任由谢氏骂了一路。
马车停在奉国将军府门口的时候,余星婉上前搀扶谢氏,谢氏气愤地推了余星婉一把,画卷突然从余星婉身上掉落了下来。
谢氏瞪余星婉:“那是什么?!”
余星婉赶紧俯身去捡画卷,却被谢氏的丫鬟抢了先。
谢氏接过画卷,看了上面的落款“观云客”,顿时惊诧:“观云客?盛时宁?!他的画作极贵!”
“很……很贵吗?”余星婉被吓到了。
原来她今日遇见的人是盛时宁,观云客是他的别号?他的画很贵吗?
母亲这样说,必然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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