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时地利人合(1/2)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皇上!....”一阵急乱清晰的呼喊随之大殿两扇高门砰地一下打开,正传入众人耳,未见其面目,皇帝身旁的那衔一声尖嗓子,“大胆奴子!二圣面前,鬼叫什么?”

“总管,总管,奴,奴是来传,来传....”皇帝一蹙眉,天地间一片巨响,轰隆!轰隆!连连三声,怵人心肺,“快说!”皇帝一逼问,那太监本就额间冒汗,此时更是心焦如焚,不管三七二十一,脱口道,“回皇上!宫中,死了人!”

不及众人喘息,一阵连绵滂沱的大雨便得排山倒海般向地吞噬而来,那雨倾斜着打入殿内来,迅猛的大风仿佛要冲破禁锢,冲破下人们在其后的力阻,狠狠地刮虐着门窗,正如众人心头的震动,天地可怖。

皇帝睁目,凝止半刻的神色在身侧的皇后眼间盘桓又挪开,皇后不动的双眸中泛着一丝丝难测的意味,若是在寻常日子,此时这番事根本不足以令人堪忧,朱棣同皇后患过难,什么难堪事没见过,而难就难在,此事天不时地不利,令人胆寒。

死人之事恰恰发生在皇帝登基不久,皇后册封之后,在此中宫亲祝礼间,虽说鬼神之说不可信,然万事皆图吉利二字,更甚新帝登基,本就是忌讳血腥,言之不利于社稷,不吉于千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此时,在皇宫大内,皇帝眼皮子底下杀人。

“父皇,此时此地发生此事,实在不吉,父皇,务必要彻查!以肃宫闱!”

落在往日,下人绝没有胆子冲入大殿来喧嚷死人之事,这究竟是谁在下套,竟算计到皇帝的头上来了。皇帝心中如镜一明,嘴角轻微一撇,不急不忙地抬手,示意那太监退下,待其惹众人目光而去,那衔便也悄悄随之而去。

啪!一声,又是一声,偌大的巴掌印结结实实地盖在那厮皱皱巴巴的脸上,其捂着半面通红的颜色,唯唯诺诺地躬身在那衔面前,“杀了你的狗胆!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奴婢!竟敢在此皇后亲祝宴之上大放厥词!你若真是不要你这狗命,我便当即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去!..”

“好总管!好总管!奴婢再不敢了!奴婢再不敢了!只是下人们近日多次目睹那死状,心中实在害怕,才不得已禀明圣上的....”

“多次?”那衔奇了怪了,“怎么,这宫里还有本总管不知的事?你等既已多次撞破,为何不早早来报,偏在此时此刻大宴之上鬼叫?若是惊吓了皇后腹中胎儿,你,我,乃至整个大内,其罪可当诛!”

“你们一个个的!皆不把我这个总管放在眼里了,此等破坏宫闱之事竟也隐秘不报!我怕是给你们脸面了!来人!这儿的一干人等,皆给我拖下去禁闭,待此事过后,本总管定要好好地处理了你们!”

那行人先见那番死状,又经那衔一番恐吓,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有的昏着拖了下去,有的哀求喊叫,凄厉的哭声融着蒙蒙雨声,沉入皑皑月色之中。

“来!诸位举杯!今日乃大喜之日!朕与诸位共祝皇后!”

众人神色迟疑,行止却不敢有稍怠,纷纷举杯为皇后贺,皇后抬袖,与皇帝对饮,不由引人瞩目,不愧是二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众人只好两两示意同饮。

宴即散。

一阵兵甲器械在跑动中铜铁作响,树林中,绵绵不绝的雨水,顺着枝叶静谧地淌下,“皇后,回宫了?”

“是,已派人小心护送娘娘归去。”皇帝心中一横,向来是人皆有软肋,此番死人之事,最令皇帝忌惮的,尚且不是其不合时宜,或对社稷千秋不利,而是恐对皇后及其腹中子有害之势,皇帝软肋,始终是共生死同患难的身边人,此间皇帝松解心房,不由怒意,“皇后面前,朕不好动怒,此番,那衔你竟一无所知?”

方才屏着气不敢声张的那衔恍然跪倒,跪在一片冰冷雨水中,“还有你!..”皇帝指着亲军都指挥使纪纲,目中透出愤恨,“你们!一群废物!一群废物!”众人见皇帝盛怒,皆惧而伏跪,那井口不见水涌入,反而缓缓向外漫,似有何在作祟,众人不敢抬视,才知皇帝面容缓和,稍步往前一寸,便闻那衔憋着声息,极细声地回了一声,“陛下不可...”

他也是壮着胆的,然只此一句,却引人寒毛竖立,在此雷雨交加之暗夜,密林笼罩之阴霾下,皇帝的脸侧着那么一睁,众人吓得手颤足顿,哪怕此刻半分声息皆会融在雨中,众人皆跪得僵持,不敢动弹。

皇帝威严向来不可鄙夷,其要做的向来也是无人可拦,却是其这么一移步,便已抵至井口,这井究竟是何古怪,不咽水反而向外淌,正当千钧一发之际,树林中一阵枝叶颤动风雨稀松的声音,那豆大的雨珠,一滴,两滴地向井底坠去,却又落在井口,刹那化为些许涟漪,更添一番古怪,莫非这井,是泉不成,水不可入,反而水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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