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脸(1/2)

老祖宗说,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祖宗也说人心隔肚皮,在皮囊以下难以辨清出本质,很多时候你以为他是青云志,其实装的是杀人刀。

人尚且如此,邪祟阴煞那就更不用说了。

丹彩楼中的画皮鬼是最好的例子。

没扒皮前好看吧?妖娆吧?勾人儿吧?

等扒了皮之后的模样,绝对挑战你对丑恶的极限认知。

赵三元自问见过不少鬼东西,地府的一些奇形怪状的鬼差够吓人的吧?却真比不过画皮鬼的真身。

按脾气,他肯定要立马将这鬼东西给干掉,但老刘的话让他醒悟过来,不能操之过急。

从进入鸾鸣阁开始,怪事一件接一件,每当自己以为快要接近真相时却总冒出来新的问题,一团乱麻。

大城市的水都这么深?

窑子里都藏个强大的恶鬼。

也不知曾经花重金天价进丹彩楼爽一把的大哥们,知道真相后会是个怎样的表情。

对!

以前的大哥们!

如果画皮鬼暗中吸取活人精元甚至魂魄,那即便鸾鸣阁再藏着掖着,事也早就闹大了,毕竟能来耍的大哥们非富即贵。

然而鸾鸣阁门庭若市,日进万金,根本没有啥负面新闻,要是真出过事,外边卖炸酱面的大哥多多少少应该会知道些,他连小凤仙爱不爱吃蒜都一清二楚。

这昭示着两种可能,要么画皮鬼没有祸害他人,要么祸害了但用某种办法掩盖下来。

赵三元内心更倾向于前者。

鬼虽然邪乎,但它不是万能的,任何事都能完全掌控。

“他娘的,画工是真精湛啊,神笔马良也就这个水平了吧?现在当鬼的门槛都这么高了?”

老刘借着望远镜能清晰看到那面人皮被勾勒的栩栩如生,不止相貌照比以往更精致几分外,而且还用丑陋狰狞的爪子去揉搓皮面,连曲线线条都能改,腰臀比例堪称完美。

感叹只是表面,他和赵三元虽然没碰见过画皮鬼,可都知道这鬼东西邪门的很,画工越好的,能耐就越大,很显然下边的画皮鬼绝对不弱。

“你有啥好办法?”赵三元颇感无奈,心想你还真点评啊?画皮鬼要是画工不好,它拿啥迷惑世人?

老刘抬起头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没办法啊。”

“合着你就是单纯的拦着不让我去干它?”

“必须的老弟,我虽然想不出应对的办法,但你刘哥知道现在肯定不能动手,否则几乎没机会走出帝都,你脑瓜子比我透溜多了,肯定能想明白利弊。”

赵三元之前不是不明白,只是上了头。

现在自然能想清楚其中关窍。

画皮鬼?

你说是鬼就是鬼?

谁能证明?

谁能实锤?

在常人眼里丹彩楼中的只有柳娃儿。

把鸾鸣阁最赚钱的金凤凰给整死,想想就知道是啥后果。

即便真有证人亲眼看见画皮鬼剥皮后的摸样又能如何?

还是那句话,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选择相信什么真相。

在老板眼里鬼能赚大钱,它就没毛病,人赚不了大钱,你就有毛病。

再者说,谁敢保证鸾鸣阁内管事的不知道柳娃儿是画皮鬼?

万一相互勾结又当如何?

别以为人鬼之间泾渭分明,这年头道德良知又不能当饭吃,穷才要命。

所以不是不能整死这个画皮鬼,前提是要搞清楚背后还有多少秘密,而且必须要在旁人见证下整死画皮鬼,到时候谁也挑不出理来。

这时,老刘突然翻身躲闪开去,用最快的速度扣上瓦片,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画皮鬼好像感知到异样,它猛的回头看向天花板!

即便驱过鬼杀过鬼,但跟鬼对视的滋味依旧不好受,那是从心底由内而外的抵触和抗拒。

一旁的赵三元也屏住呼吸,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响。

怕肯定是不怕,如果画皮鬼真窜上来,那就没废话直接开干,可既然决定要徐徐图之,这时候便不好正面冲突。

“.....”

赵三元拍了拍老刘的肩膀打了个手势,示意此地不可久留,先离开丹彩楼再说,后者连连点头,也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他娘的反差感也忒大了。

柳娃儿的外皮有多美,画皮鬼的真身就有多丑,看到正脸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把隔夜饭吐出去。

而赵三元想着既然画皮鬼没取江阳的命,那今夜他应该还是安全的,等这小子离开丹彩楼后,再决定是继续秘密调查,还是直接开门见山把事挑明。

鸾鸣阁另一头。

紫旗袍姑娘扎完小人后,感觉神清气爽,所有汗毛孔都透着舒畅。

当有能力可以轻松决定他人命运甚至生死,却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的时候,这种感觉会比鸦片还让人上瘾。

好比说一男一女为爱鼓掌,事后女的报警说男的在强迫她,导致男的被判有期徒刑好几年。

是因为她有精神分裂么?

不。

并不是。

而是因为她格外享受这种利用法律,钻法律空子的爽感,看谁不顺眼便能用同样的办法搞谁,不想被搞就得去用一切去讨好她。

男人也一样,当看着糟糠之妻人老珠黄,那她干什么事都是不对,白天晚上总找邪火,目的自然是为了休妻,毕竟休妻这种事男方没啥损失,这年头又没婚姻财产的法律。

说白了是生活中一点委屈也不想受,稍有不爽就会翻脸。

道理相通,紫旗袍姑娘被抢客之后竟然把人给祸害死,却没有丁点的心理负担,正是因为她太享受这种决定他人命运生死的畅快感。

可就在不久之前,她就是鸾鸣阁里的普通窑姐,天干地支都缕不明白的纯粹小白。

所以当力量来的过于轻松时,人不会去思考与这份力量对等的代价,只会感受到它所带来的益处。

被压抑的越久,反弹的越强烈。

咚咚咚——

象征性的敲门声响起后,房门被推开。

一名小厮看了看紫旗袍姑娘,声音冰冷道:“呵,雨萍姑娘倒是沉得住气,这么早就歇了?”

雨萍表情尽量保持平静,用后脚跟不动声色的将木箱子往后推了推,“找...找我有什么事么?”

厌胜之术虽然效果显着,但前提是得背地里进行,雨萍很清楚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一旦被发现了秘密,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所以事情绝对不能败露。

“也没什么事,就是聆姐让我过来言语一声,还有几天就到期限了,如果你这个月还是只赚仨瓜俩枣的,后果不必多说了吧?本来我是想好心提醒的,可看你浑不在意的样子明显是我多心了。”

雨萍面色大急,她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大坑没有填。

被卖到黑窑是她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到那里别说是扎小人了,每天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要伺候最下贱的客人,一波又一波,直到死为止。

虽然当窑姐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每天要做的也是赔笑卖肉迎来送往,可在鸾鸣阁内至少能保证吃得饱穿得暖,比寻常家庭的姑娘生活质量都要好太多,更别提黑窑了。

“别!别!我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才回来歇息歇息,我马上出去接客,能不能恳求聆姐再多宽限几天,五天...不!两天,多宽限两天,我一定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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