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现实·创世纪31(1/2)

圣乔治州·罗德湾海湾·北楼高塔

阴天。

阴沉沉的乌云压顶。

高塔仿佛一个直通向天际的阶梯,像是要承载那些难以承受的乌云的重量,天空在高塔背后的海面上显得更加阴沉。

海风中,也似乎能感觉到骤雨将至前的低气压。

海面上海潮翻涌,水天相接的一线,海面上是厚厚的积雨云,隐隐可以听到远处云层中翻滚的雷声,几点雨滴落了下来,落在了庄园庭院中绽放的茉莉花丛上,冰冷的雨滴落在娇嫩的花瓣上,落在红色的砖石上,落在青色的草坪上,像是来自天空的问候,来自神灵的馈赠。

雨水。

能够重刷一切污秽的雨水。

真的能够洗干净世间的丑恶吗?

还是只是将那丑恶逼到了更加隐蔽的角落,潜藏在人心深处呢?

“卡啦。”

高塔最顶层囚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直被囚禁在那囚室中的女人因这开门声吓了一跳,抱着脑袋瑟缩在墙角。

她张了张嘴,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她的喉咙已经被毒药腐蚀了,说不出任何完整的字词。

她被毒哑了。

一个哑巴,就不会乱说话了。

“零……零……”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拖着已经陷入昏迷的茱莉亚回到了囚室中。她低着头,脸颊上还带着新烙上的烙印,烧红的烙铁烫熟了她脸颊的皮肤、肌肉,让她身周散发出淡淡的人肉烧焦的味道。她浑身是血,衣服残坡不看地挂在身上,染着血的头发垂落在脸颊两侧,血滴顺着她的发丝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她赤着脚被架着上半身拖行着,脚摩擦着粗糙的地面,磨出了一道道血痕,她的脚踝、手腕上还带着生锈的镣铐,镣铐上残断的铁片插入她的手腕,暗红色的静脉血便顺着镣铐滴落在地上。

她就这么被一路拖着,回到了囚室。

两个男人粗暴地将她丢在了地上,还抬脚踢了踢她的身体。

“真的昏过去了?”

“大概吧,有谁能承受住那些流水的刑具。”

“真可惜了原本是一个美人呢,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谁让她得罪了约瑟夫议员呢。”

“也对,反正她的事情与咱哥俩没关系,咱们只管替约瑟夫议员办事就好。”

两个男人说着,转身离开了囚室。

“咔哒。”

囚室的门又被关上了。

囚室里一下子又陷入了两个人的平静。

被囚禁在房间另一头的女人抱着头,小心翼翼地伸着脑袋看向茱莉亚的方向,似乎在好奇这个人是谁。

她吚吚呜呜地发出难以听清的音,像是在询问朱利安是谁,又像是在询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狭窄的窗口,隐约可以看到阴沉的积雨云,惨白的光线透过囚室的铁窗落在朱利安身上,落在她脸颊上那一块被烧熟的皮肤上。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朱利安转醒了过来。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昏沉的思绪逐渐醒来。

她浑身的伤口都在疼痛,没有经过医疗救助,她的伤口开始化脓、发炎,腥臭的血水积了一地,她像个从血域中走出来的亡灵。

身体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

纵然她受不住刑昏过去了,但那疼痛却让她的意识逐渐清醒。

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当人体受到外界伤害而形成严重伤口时,就会通过剧烈的痛觉让神经中枢保持清醒,从而脱力陷阱。

没错,疼痛,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提醒大脑,现在,并不是逃避现实、昏迷沉睡的时候。

在这样剧烈的痛觉下,朱利安醒过来了。

醒过来的第一感觉,就是脸颊的疼痛。约瑟夫用滚烫的烙铁在她脸颊上烙下了一个u字,烙铁烫熟了她的皮肤,最中心的皮肤已经完全溃烂,出现了化脓水泡,周边的皮肤也被烫伤了真皮层,脓水顺着她的脸颊染上了发梢,她的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觉,就像是针刺一样的疼痛,千百根刺扎入她的咀嚼肌中,一跳一跳的疼痛从神经末梢传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胸廓也传来痛感。

她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她的胸廓因此变形,呼吸受限,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让她只能轻轻地吸一口气后再轻轻呼出来。

她的腰椎被打手的铁棍打伤了,她趴在地上难以坐起来,只能靠着满是血污的地砖,苟延残喘。

她的手指被斩断了三根,右手只剩下拇指与食指。

为了不让她失血过多而死,约瑟夫用烙铁烫红了她断肢的伤口,烫熟了她断肢处的肌肉,止住了断肢的血流。

但那断指处却传剧烈的痛觉,就仿佛被钢齿咬断了手指,痛觉顺着手指的神经传入大脑,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自己剩余的拇指与食指,指尖的指甲已经断了,染上了血水的颜色。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铁窗栏杆外沉沉的天空。

那厚厚云层的另一头,是否真的有神明俯瞰着大地?

如果有的话,请立刻结束她的生命。

她这样祈求着。

现在,死亡对她而言反而是一个奢侈的愿望。

她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却求死不能,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约瑟夫像是有意避开了她的致命处,每一次殴打、鞭挞都让她承受着皮开肉绽的痛苦,但又不至于死去。

那两个约瑟夫的手下似乎也深谙此道,逐渐享受起折磨她的乐趣。

但好在,她的意志是顽强的。

纵然被打得遍体鳞伤,她也没有求饶,没有屈服,没有投降。

她遵从了自己的誓言,效忠斯科特,就算任务失败,也绝不透露关于生物科技组的任何信息。

这是从她当上斯科特副手的第一天起,她就立下的重誓。

她要将这个誓言维持下去。

直到自己的血流干了,直到自己的每一处骨骼都被打碎的那一刻,连同冰冷的死亡一起吞入血腥的喉咙中。

那时,她将得到真正安宁的长眠。

朱利安咳嗽了几声,她被打伤的肺部让她呼吸困难,咳嗽中也带着血腥味,她咳出了几口血。

听到这声音,一边被囚禁的女人稍稍往这边爬了几步,但受限于脖颈的铁链,她的行动范围被限制在了那个小小的活动圈内,她只能坐在那个活动圈的边缘,探着头看着朱利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