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雁字来（1/2）

所有的一切像是在瞬间停止了、凝固了。.所有的声响都像是突然间消失了，很静，很静，能听到的或许只有自己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只有鲁一弃能感受出此时气流翻转流滚的变化，围绕在山体周围的气息迅速地往狭缝口收敛，最后凝成一团直钻进去。

但随即而先的情景却是不需要超常感受才气感受到的，只要不是瞎子都能望见。一道彩虹从天梯山山体上攸然而出，这彩虹刚泛起时时是弯曲的，就像山体上蜿蜒显出的凶脉，但泛起后便朝着南面伸展开来。而且最终伸展得是那么地丰满，就像一张拉得满满的弓。

没人清楚这一切经由了几多时间，不外有一件事情可以证明所有这一切都只是刹那间，那就是十六锋刀头身体此时刚刚落地。

随着刀头身形落地，天梯山像是震了一震。随即整个山体于无声中逐步融解开来，坍塌下来。就像阳光中的雪堆被融化，只是这融化的速度要快上许多倍，只是这融化的不止是是雪，更多的是冰块，最多的是石头。

融化才开始时，种种声响也重新响起，而且音量也像融化的速度一样，越来越杂、越来越响。刚开始是冰层和山体徐徐开裂的声响，随即是冰层、山体下滑的声响，最后是冰块、石块越来越快、越来越密的转动声响，就像万马飞跃一般。

“崩冰子了！快跑呀！”从山下远远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但这啼声才泛起一两声就被山上的转动声彻底淹没了。

崩冰子，是发生雪崩的一种说法。可此时此地远不是雪崩那么简朴。因为滚落得最少的是雪，比雪多得多的是冰，而最多的是石头，实实在在的石头。雪和冰的滚落，能够发动更多雪和冰一起往下滚，而石头的滚落却是无坚不摧、山崩地裂。所有阻挡在它们眼前的巨石、山崖、嶙峰、凸坡，眨眼间都全被摧毁了。

滚落在最前面的是冰雪，它们挟带的湿气和风劲在距离山下尚有好大一段距离时就已经让山下的大火湮灭殆尽。同样地，这样的劲道也一样让人无法立稳脚步，更不要说拔腿奔逃了。

朱瑱命行动最快，不外他没有逃，而是拔身上纵，迎着滚落的冰雪和石块而上。对于功力高深的能手而言，这也许是比往下奔逃更好的法子。只要能在其中快速转移身形躲开那些冰块和石块的致命撞击，那么被埋在冰石下的可能就是最小的。就算被埋住，深度也不会太大，这就有时机挖逃而出。

十六锋刀头的一条腿已经受伤，但他凭着双手和剩下的一条腿，手脚并用，连滚带爬，速度也不低。他没有像朱瑱命那有上纵，因为剩一条腿是无法快速移启航形躲让那么麋集的冰石块的，他只能往斜下方奔逃。这是具有履历的做法，它是躲开崩冰子正面攻击的最佳途径。要是偏向正确，速度也足够的话，甚至还能从崩冰子的笼罩面中脱身出来。

没有功力也没有履历的只有鲁一弃，他站在原地没动。不是不想动，而是在那震撼人心的一刻连脚步怎么迈动都不知道了。也就在此时，两个强健飘逸的身形扑到他身边，是养鬼婢个胖妮儿到了。这两人一边一个架住鲁一弃，转身要就往回逃。

被两个玉人拥住，这让鲁一弃突然有了种男子该有的责任感，也让他突然间在心中有灵感乍现。于是断然喝叫一声：“就以后处下！”然后拉着两个女子一起由原来构筑宝构的破崖处纵身跳下……

随着三人跳下，上面冰雪、石块如雨点滚落，天梯山在迅速地变矮、变小，最后酿成一个南斜的矮坡。而金顶寺、峡谷中的镇子却是在瞬间都不见了，这一段峡谷都险些被石块填平。更有一些石块、冰块直接滚撞到山谷另一侧的南岭，将南岭的北坡面撞击得支离破碎。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这此不再是短暂的寂静，而是长时间的死寂。没有一个活人，也见不到兽子、牲口。只有一只羽毛零星的长白花喙鹰在碎石冰块之间一瘸一拐地蹦达着。也不知道它是在寻找死去的主人照旧死去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