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章:召唤亡魂的索道（1/2）

左右的小腿，绑有崭新匕首，握着那把双头钢矛，顺着船尾的锚链，我便开始下爬。腰上的绳子，必须和我保持一定拉力，否则一旦进入深水，通过绳子传出的信号会削弱。真在下面遇上危险，哪怕慢了一秒，都有丧命或失去肢体的可能。

阳光的照射，虽然使河水温爽，但底下潜伏的种种致命危险，却如细碎的冰碴，双脚一挨上清绿的河水，袭上心头的微凉，就令全身一震，整个脊背如有针芒。

没得选择，要下就得抓紧时间。我深吸一口吻，沿着锚链向水下锚头寻摸。河水一盖过头顶，便进入湿冷的无声世界，大船和船上的女人们，似乎突然缩小，都站到我心里来了。

左手抓着河底生冷的锚链，两只脚也如青藤一般，牢牢缠绕在上面，只管伪装自己的身形，像尺蠖挺直在植茎上。虽然肺部氧气有限，但下潜的行动，却不能过大过快，万一勾缠锚链的双脚一滑，使身子像落鸟飞走后发抖的叉树枝，极易引起攻击型水生物的注意。

漆黑酷寒的锚链，犹如通往漆黑地狱的索道，而自己正像一条亡魂，听从着召唤爬去。水温和光线下降的很快，周围越来越像冬季的夜。随着咕噜咕噜的气泡，阴冷的河水，直往周身毛孔里钻。胸腔有些发闷，面颊也涨得难受。

先前那些类似海带的水草，由于现在光线的缺失，也像漂亮女人的裙底那样，再也别想看清根部。四周的龙鱼和鲶鱼，见我下到五米深的河水时，就警惕的游开了。

倒有几条膘肥胆壮的吸附鱼，察觉到我在缓慢移动，便马上围拢贴近，往返窜磨我的前胸后背。它们或许把我当成一条大鱼，抢生意似的用柔软痒人的嘴巴，吸吮我皮肤外貌，想吃到寄生虫。

体内的氧气，即是我在黑水中短暂而名贵的生命，现在若腾脱手，抓掐掉这些蠢笨的吸附鱼，便如人活到不惑之年，名顿开庸碌了前半生。

吸附鱼没有鳞片，皮表和泥鳅相像，每一只或许有成熟的玉米果实巨细。凭我预计，距离锚钩至少尚有十五米。深水的漆黑，完全将我吞噬，心田的恐惧，像获得漆黑培植的细菌，急速的扩大伸张开。此时，要有个潜水灯，哪怕用舱室厨房顶上的半袋黄金交流，我都市感恩感德。

水中每一个行动，都市消耗氧气，肺里的氧气，所剩不多，必须准确合理的分配。升回到河面之前，一旦缺氧严重，大脑细胞连忙死亡数万，倘若憋不住，猛吸一口河水，更有猝死的可能。鼻腔的血液，会在极短的时间，引来鳄鱼和食人鱼的撕咬。

越往幽深漆黑的河底钻，越感受心头硬如结石，痛苦异常。罩住眼睛的潜水镜，尚窝存着甲板上的空气，惋惜瞳孔不会呼吸，眼睁睁感受到内里两股氧气，却疏导不进快要变质的血液。

水的浮力，像无形的大手，不许我靠近似的，使劲儿朝上推拽盘拧在锚链上的身子。这禁不住另我手脚发力，进一步攀援住大铁链，消耗体内早已透支的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