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卷起来的乡愁(1/2)

十几年前,在沂蒙山区,孩子们到县城上学,都拿一卷家里的烙煎饼,炒一罐头瓶子咸菜,带上。煎饼是用麦子、高梁、玉黍黍、瓜干这些粮食磨成糊子,放在鏊子上,匀称摊成的。咸菜一般是腌腊菜切成条,放油炒,炒得香喷喷的。这些,就是他们一个星期的饭菜。如果是夏天,遇上阴雨天气,煎饼拿多了,叠在一起,容易长毛,长那种绿莹莹的毛。同学们便纷纷拿出来,挂在宿舍的晾衣绳上,自行车把架上,晾得干松的,脆脆的。吃的时候,掰成许多小块,塞进快餐杯里、饭盒里,用开水一泡,就着咸菜棒,热热地扒下去。末了,那飘了一层绿毛的开水也一仰脖子喝下去。因为学校里的开水供应不足,舍不得倒掉。到了冬天,煎饼就会冻干,挺硬,嚼在嘴里像冰渣一样,一不小心,把嘴唇划出一道血口子。天气特别冷的时候,也能喝上一缸子面糊糊,内里放着盐巴和豆钱子。是同学们从家里拿来白面、豆子交到学校食堂里,统一做的。煎饼尖锐的刀刃一旦遇到滚热的面糊糊,连忙缴械投降了。

这种煎饼,同学们给它起了个名字:钢板煎饼。钢板煎饼,陪同他们渡过整其中学时代。

……梁雨的中学时代。

每当梁雨追念起自己的中学时光,钢板煎饼便不行制止地浮现在眼前。从“钢板煎饼”到“西施煎饼”,梁雨走过了十几年的青春时光,而这十几年,有着太多的苦涩,太多的惆怅。那种离土别乡的忖量与迷惘,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能够明确的。这也是她的“西施煎饼”为什么脱销江南的一个主要原因。

正当梁雨陶醉在对已往的回忆当中,无限伤感的时候,梁雨接到穆圣翕的电话,说有事要和她商量。

有什么事情在电话里不能说,还要晤面。梁雨心里想。

原来,于政伟从牢狱里出来了。于政伟缓刑一年,并无违法犯罪纪录,凭证划定,是可以免于牢狱之苦的。只是,受害方眷属强烈抗议,认为于政伟要是不进牢狱,太自制他了。一次又一次申诉。于是,于政伟就进去了,蹲了两年。于政伟在牢狱里体现起劲,提前一年放了出来。出狱后的于政伟不想回苍山,也不愿呆在苏州,穆圣翕就让他去上海。于政伟很兴奋,他就把于政伟部署在梁雨的煎饼工坊,等他们的煎饼工厂开工,再到工厂里去。

梁雨听了,说:“我当是多大的事,还用再跑一趟?”

“要的,这小我私家身份十分特殊。”

梁雨不知道,穆圣翕部署的这小我私家是于政伟,她也不知道于政伟在苏州犯的事。

“你就装吧。”

穆圣翕打了个电话,卢小庄领着一小我私家来到梁雨的煎饼工坊。远远地,梁雨望见谁人略显熟悉的身影,起劲在脑海里搜寻着。突然,她的意念一闪,想了起来,那不是于政伟吗,只管距离了七八年,只管于政伟的腿脚有些颠瘸。

“于政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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