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1/2）

她扎脚不前，更想转身逃跑，可是抢在她怯懦奔走之前，副管事恭顺重敬谄笑，朝虚掩的房门弯身，说道：“少爷，绮绣人到了。”

“让她进来。”赫连瑶华的声音，隐约听出笑意，降低传出。

“进去吧。”副管事见她木楞伫着，推了她一把，力道不大，但足以将她推往未上闩的房里。

她一个踉跄，雕花门被顶开，她跌进内房小厅，胡乱攀住檀木桌才委曲止住身势，不至于狼狈摔跤。耳边听见绝不客套的笑声，来自于侧身坐卧于铺垫长榻上啜饮温酒的赫连瑶华。

她更窘了，站直身子，背后那扇门，被副管事伶俐关上，还丢下一句“请少爷慢用。”才退场。

房里只剩她与他。

她战战兢兢，他慵慵懒懒，两人间的气氛天差地别，白绮绣连自己正屏着息忘了呼吸亦毫无所觉。他双眸自始至终都定在她身上，似玩味、似浏览，将她整小我私家看透透，而且，一副很满足的容貌。

白绮绣好想把自己蜷缩起来，她以为自己像正被他以眼神剥除衣物，更像只无力逃跑的猎物，在虎的獠牙底下，要被撕吞入腹……

她本能把手摆在腰后的薄刃处，希望依附着它，给予支撑气力。

“背上的伤，好些了吗？”赫连瑶华突然问她，以为她扶于腰后的柔荑，是由于伤口隐隐作痛。

他怎知她背上带伤？白绮绣一脸困惑。

“嗯……差不多都结痂了。”她仍是回覆了他。

“上回搬米袋时，仍是撕裂了伤痂吧？”

原来是其时渗血的容貌被他望见了。

此时他眷注提问，她倒是不知该摆出哪种神色来应对。

赫连瑶华……这种人也懂眷注吗？

他……会有这样温柔的心思？

“无妨，我有几十种方式能不让你的背沾床，不会淘汰今夜兴趣。”他哧地一笑，像只戏鼠的坏猫。

龌龊肮脏不知廉耻的大色鬼！

白绮绣自小严谨的家教，不允许她口出恶言，但她真的无法不在心里用尽她所知道的难听字眼来痛斥赫连瑶华！

他他他满脑子全装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辞汇吗？！

“背上的伤，怎么来的？”他又恢复俊俏五官应有的温文假象，体贴问道。

白绮绣眼眸一寒，做了几回吐纳，才娓娓回道：“……与家人在返家途中，遇见伏莽杀人夺财。”

“在我的土地中竟然有伏莽作乱？看来，有人失职了。”

她悄悄不答，她怕自己现在若启齿，定会恼怒朝他吼：南城中最大的伏莽不就是你吗？！

“到我这边来，绮绣。”他朝她伸手，期待她将自己送过来。

她颤了颤，他喊她闺名的声调太轻柔，仿若贴在她耳鬓边呢喃吐气，带来莫名哆嗦。

白绮绣悄悄咽唾，提起勇气迈步，龟行地走近他，一步一步一步……

她并没有多做妆扮，素净着一张粉颜，他送去的首饰，她一样都没佩带，长发笔直披散纤细肩后，极致的黑，转而酿成相当奇异的光泽，精黹白绸丝裳更陪衬每一根青丝的柔细乌亮，巴掌大的面庞，几绺垂下的发丝缀点双腮，瞧起来多无辜、多可怜。赫连瑶华赏玩着她引颈就戮的心情，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倔强逞能的姿态，更显得耐人寻味，他的心，像被什么给搔动了一下，她走得越近，搔弄的撩拨也就越快，快得连以岑寂矜持的他都按捺不住，多想一把擒获她，攫进自己怀里，恣意妄为一番。

这绝对是挑逗，最天真无那的挑逗，她以诱人染指的女孩青涩款款走来，局促不安、坐卧不宁，好想将她教坏，瞧瞧嫩女人能变得多妖艳妩媚，瞧瞧她在他身下能绽放得多淫？鲜美；又更想受她洗涤，想试试清洁如泉的小女娃有多大能耐洗净他一身污秽。

她发间浅浅香气，若沾染到他身上，是否会走味，抑或……教人迷恋？

白绮绣走得太慢，每一个法式都像灌足了铅，如果可以，她希望与他之间的距离永远不要拉近，两人一靠近，代表她必须抽出薄刃，偷袭他，在他措手不及之前——

措手不及的人，换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