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1/2)

这是两人头一回在言辞上争执,犹如每对寻常伉俪,偶有意见不合,偶会拌嘴,偶会针锋相对。原来伫于一旁的德松不利便介入,默默退了出去。

“我那么做有我的理由。”白绮绣扭头逃避他的责难眼光。

“我与你相同,我也有我的理由。”赫连瑶华口吻放轻,眸光转柔,氤氲那张暗青色脸庞上的疲劳倦意。“我的理由,是不想再见你在我与亲人间两方撕扯,我不要你被血淋淋扯成两半。如果我的决议能使你快乐,什么价钱我都可以付。你呢?绮绣,我说了我的理由,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理由?”

“不……”她不想说,不想让他探究得更多。

“绮绣,不要教我连死都不明不白。”,

“不……”她不要他死。

“你喝下国舅爷带来的鸩毒时,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进逼一步,以温柔无比的声调。

是的,他知道是国舅爷对她下的辣手,那日副管事神色张皇来报,以“国舅爷入府要找少夫人”的焦虑消息吵醒了他,他掉臂衣衫不整、长发缭乱,赤足奔至天香厅,面临疼心泣血的一幕。

他最担忧的事、起劲想避开的惨况,仍旧在眼前无情发生。

冒犯陆丞相与国舅爷,他并无恐惧,唯一教他挂心悬念,是她的安危,他防过他们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他藏着她,不给谁时机靠近她,他只错料了国舅爷会亲自上门,带来剧毒,以及,她竟也乖顺喝下——从国舅爷口中,他听到了事情的真相,没有强押,没有强灌,甚至国舅爷没有指名道姓逼她喝毒,国舅爷不外是体现她,那杯毒是否该赏给不听话的他,她却一把夺下,将之饮尽。

他挟带强震怒焰,在她死后一年内,与国舅爷正式决裂,而他的羽翼早丰,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赫连瑶华”,国舅爷待他之恩,近十年为他作牛作马,背负国舅爷不愿弄臭自己的貌寝污名,够了,早就够了,若不够,再加上杀妻弑子之恨,也相抵殆尽,于是,他不存任何歉疚,从皇后方面下手,后宫争斗与政界荣宠息息相关,说穿了,国舅爷的尊贵,全拜他长姊母仪天下所赐,一旦皇后不再是皇后,国舅爷又值几多呢?

他与国舅爷的最后一次攀谈,是国舅爷难掩痛恨,说着:“养虎为患。”

“那只虎,本计齐整辈子效忠,被当成狗来使唤也无妨,可是,它的主子强行夺走它心爱工具,与其说是它起义,不如说是它的主子起义了它——”

于是,虎爪反扑,咬断国舅爷的咽喉。

“绮绣,你那时,是想着我的吧。”赫连瑶华再问她。

“不……”她似乎除了“不”这个字之外,再也说不出其他言语。她否认得太虚弱,间接坦诚她的口非心是。

“你怕,喝下鸩毒的人会是我,你不希望我为了你,开罪国舅爷,你想掩护我,即便知道危及自己性命,同样义无反顾,你无法见我受到威胁,这就是你理由,我有猜错吗?绮绣。”

她若如她所言地恨他,就该让他成为国舅爷的眼中钉,藉国舅爷之手除掉他,想尽措施将那杯鸩毒送进他嘴里,告竣她抨击的目的,她却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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