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鹰扬南下(1/2)

按云铮的意思,是不企图跟眼前这位陈千户多扯的。他眼下受了伤,心里尚有些忐忑不安,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自己肩胛骨估摸着就算没碎,最少也是折了,不知道要多久才气休养得好,而当前的事情又较量紧迫,所以他便启齿让陈千户该干嘛干嘛,自己和李墨梅五二人自然会去找郎中——实在梅五之前告诉云铮他们孤心阁在这边有个神医,他的毒就是这位神医给解的。

可是知道了云铮身份的陈千户那里肯依!他虽然职位不够,不知道云铮跟淮安公主的亲事已经内定,甚至不知道云铮和岳阳王林曦的关系,但他至少晓得云铮有个叫云岚的老爹,有个叫云岱的老叔,而云家更有沈家这个盟友!

说实话,云铮这个云门第子、二品大员,官是大,职位也高,可没他老陈什么事啊!他云家在晋冀两省虽然权势滔天,可扬州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朝廷直辖的财赋重镇啊,哪轮获得云家一个边镇话事?而他陈进,一个驻扎扬州的千户,他投合云铮有个屁用?

可是,投合虽然不见得有用,但不投合那是万万不能的。且不说这位少帅的三万多雄师即将到达扬州,万一自己伺候得欠好,日后想起来了,随便找自己一点小贫困,那实在太容易了,人家堂堂云国公世子,二品都指挥使,要是惦念上了自己,那铁定是上茅房都要担忧掉下去,日子可怎么过?再说人家云家跟沈老相爷关系向来极好,云铮万一哪天没事在沈家哪位大人眼前乱说一句“谁人叫陈进的千户,实在不会做人”,那预计自己这下半辈子的前程也就算是到头了。要知道,自己的老哥醒目成这卫指挥使,一来是江东武将世家身世的身世基础,二来就是因为走了沈家的蹊径,沈河大人(沈城宗子,沈琚之父,工部左侍郎。)资助说了句话,这才干成的。所以,冒犯云铮是有可能冒犯沈家的,怠慢云铮也就算是相对的怠慢沈家了。这种严重的“政治错误”,他陈千户这种智慧人岂能去犯?

所以,岂论云铮如何好说歹说,陈大千户执意要将云铮接去扬州休养。到最后云铮实在熬不住这家伙牛皮糖一般的耐心,只好先允许了。心里琢磨着,实在不行,到扬州上点药之后咱自己开溜就是,横竖云卫离适才没舍得丢下咱先走,现在正在旁边候着,所以也不担忧没马。不外……我跟卫离有马,李墨和梅五怎么办?

陈进一见云铮允许,忙不迭领了一干骑兵,护卫着云铮回扬州去,至于他的正经差事圈地,在陈千户看来,至不外是一点小屁事,还能比得上伺候这位朱紫重要么?

徐州,官道。一队官军正在行过。

这队官军说是官军,实在有些名存实亡。瞧瞧,整个队伍就那些军官和队伍最前面那一批是武器齐全的,后面那些人居然全是空着两手,只背着一个大肩负。国朝两百年,哪有官军连武器都没备齐就堂而皇之的在官道上行进的?

不外要说这批人不是官军吧,人家又确实是官军的衣饰,而且人数众多,前后绵延六七里,怎么看也是两三万的雄师。整支队伍旌旗招展,面面大旗上都用苍劲地笔力写着两个大字:鹰扬。

不错,这支武器都没备齐的“官军”正是这次云家开赴扬州集训的新军鹰扬卫。全军六个卫所,一共33人。现在带队的正是云岚为儿子指定的副将、原燕云第二卫指挥使云逸,他现在也升了官,正式官职是“钦命鹰扬卫同都指挥使”。按大魏朝的老例,“同”字的意思基本上类似后世“常务副xx”。云逸现在的职位,也就即是鹰扬卫的常务副都指挥使。

与他一道骑在马上,满脸严肃一言不发的青年,乃是原燕云第三卫指挥使徐邵扬。他现在的职务是“钦命鹰扬卫监令”,职责使羁系全军军纪及军令贯彻。监令这个职务,乃是本朝特有,比前朝的军法官权力大了许多。他所认真的军纪监查,是监查从都指挥使到大头兵在内的全军所有人的,通俗点说就是连云铮本人的军风军纪也归他管。至于羁系军令贯彻,则显然有监军的味道,只是大魏朝开国的时候思量到为了免使监令权力过大,泛起外行指挥内行强逼军事主座按自己的意愿用兵的恶果,故而监令只能监查军队军事主官下达过的军令的执行情况,自己不具备军令的决议权。

云逸现在并不像在云铮眼前那样嘻嘻哈哈,不外也不像徐邵扬那般严肃。他左右看了看,见旁边的人都离得较量远,这才朝徐邵扬轻笑道:“敛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做监令这么有天赋的?”

徐邵扬奇道:“飞扬此话从何说起?”

“你看看你,骑在马上颠簸了小半个月,都还把腰杆挺这么直,而且还板着一张脸似乎大伙都欠你钱不还一样……我说,你累不?你看看我,多轻松!”

徐邵扬摇着头瞪了云逸一眼:“不是我想挺这么直,是因为上次和少帅去喝酒的那回,被你们几个无耻之徒给陷害了,灌得神志不清,回抵家下马的时候把腰给闪了,这不,现在还没好!”

云逸哈哈一笑:“那可不怪我,你是被长流和渡之灌的,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我还没说呢,几小我私家灌我一个,干!之前还说一起灌承风,效果承风一去,几句话下来,都他妈反水灌到我云飞扬头上来了,这事我可记得清楚,下回怎么也得把场子找回来!我还就不信收不回利息了,凭那几个欠揍的小样……”

徐邵扬斜着眼看着他,一副“我藐视你”的容貌,等云逸说完,才不慌不忙隧道:“不外你有一句话,说得……半对。”

“哪句话?”云逸马上好奇起来。

“我板着一张脸,简直是因为有人欠我钱不还!”

“谁!居然连监令的钱也敢欠着不还?”云逸一脸激怒,英气干云:“你说出来,好歹我现在也是个同都指挥使,这帮小子我照旧收拾得了的!”

徐邵扬很是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犹疑着道:“我感受恐怕照旧要少帅亲自动手才收拾的了那臭小子。”

云逸震怒:“你说,你说,谁这么有本事,我他妈居然还收拾不了?你报个名儿出来,我他妈要是搞不定,这个同都指挥使也没脸面干下去了……”

“真的?你确信你有掌握?”徐邵扬依旧有些不放心。

“徐敛翼!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烦琐了?别婆婆妈妈,赶忙说出来,然后看着你飞扬哥是怎么揍得他鼻血横流的!”云逸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大了起来。

“行,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欠好瞒你。”徐邵扬一脸肃然:“这小子名叫云逸,上次假借着请少帅喝酒的名义从我这里借了八百贯钱,效果请客只花了三百贯不到,其他的钱居然给这春心激荡的臭小子送给了那……”

“啊!咳!咳!”云逸连忙打断打断徐邵扬的话,干笑着道:“我说老徐……啊不是,我说徐哥,那是个意外,绝对是意外!你要相信我!实在其时兄弟实在是喝高了,都不知道自己眼前站的是谁了!我以为谁人是……是我娘子来着!哈哈,你看,喝多了就是这样,眼睛一迷糊就看错……”

徐邵扬嗤笑道:“你以为是弟妹?扯你外婆屋外老槐树上的鸟蛋!你要是以为那是弟妹,你他妈藏都来不及藏,还能那么老实把钱全部拿出来孝敬了?……嘿,你有这么乖?哥哥我还真没看出来!”

云逸一脸悲愤:“徐哥,亏我一直引你为今生知己,却不意……唉!我太伤心了!你怎么能这么看待我呢?我像是那样的人吗我?”

“不像。”徐邵扬颔首说道。云逸面色一喜,却不意徐邵扬继续道:“你基础就是,还像个屁?”

云逸一句“徐哥英明”还没出口就被噎了回去,憋了半天,吭哧出一句:“好,好,算你厉害……你说,要怎么样?”

“什么要怎么样?”徐邵扬斜着眼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八百贯钱拿来,我自然半句多话不说。”

“不就是八百贯钱吗?我云飞扬堂堂三品大员,正儿八经的朝廷栋梁,岂非还会少了你的那点小钱不成?这钱我虽然……是没有的。”

徐邵扬先开始还听得面带微笑,不意到这小子吹嘘了半天,最后居然是一句“我虽然是没有的”,当下就差点没给噎死,瞪着云逸:“你小子一个月有……”

“打住!不要说了!就朝廷那点芝麻俸禄……我要是靠谁人用饭,家里怕不得有一半人要受饿!”

“行,不说朝廷,可帅府每个月尚有津贴,你现在一个月该有两百贯了!”

“这个嘛……哎呀,我说敛翼……哦徐哥,我们换个话题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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