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完颜，完颜！（一）（1/2）

完颜明进去之后，才发现银牌天使还没进帐篷，上前领着完颜弼宗，跪在雪地中，请罪道：“生女直节度使完颜乌古乃参见银牌天使！有失远迎，还望天使恕罪。”

唐末乱战之后，黑水靺鞨改称女真（直）。其中有一部门迁移到东北地域的南部，生长较量快，称为“**真”。依然栖身在黑龙江地域者，较量落伍，称为“生女真”。生、熟是指开化水平而言。生女真（直）有数十部之多，其中最先进的是完颜部。

完颜部的始祖名叫函普，原居高丽，厥后投附于完颜部。由于善于排遣部族间的矛盾，被推举为完颜部酋长。其时完颜部栖身在仆干水（又作仆鶯水，今牡丹江）沿岸，到其曾孙绥可为酋长时，迁移到张广才岭以西的海姑水（今大海沟）和安出虎水（今阿什河）。这里土壤肥沃，交通利便，完颜部得以迅速生长壮大起来。徐徐地，生女真生长到有数十部之多，处于互不联属的分立状态。由于完颜部女真生长较快，势力较量强大，因而经由恒久地征讨，先后征服了其他部落，使生女真走向统一。

当完颜部统一生女真各部的时候，正是十七八年前辽朝挨了云岚险些致命攻击的时候。辽朝为了弥补那次失败受到的庞大损失，开始变本加厉的横征暴敛，给生女真造成了许多灾难。辽朝在与生女真相近的宁江州开设榷场，举行实物交流。契丹的官员有时居心压低女真土产物北珠、人参、松籽的价钱，有时甚至以暴力掠夺，称之为“打女真”（注：跟“打草谷”的打，应该是一个意思）。辽国小天子年岁不大却极喜狩猎，经常用海东青猎取天鹅。因海东青产于生女真地域，辽朝统治者便强令生女真孝敬。但海东青很难捕捉，这就给生女真增加了极大的肩负。最使生女真无法忍受的，却是这辽朝的“银牌天使”，他们持有天子揭晓的银牌，银牌上刻有契丹文的“朕”字，全国只有三面银牌，可谓职位高尚，这些“银牌天使”每当进人生女真地域，便要漂亮的女子伴宿，有的是未婚的女孩，有的是已婚的**，有的是女真贵族的豕眷，因此极遭女真人忌恨。

银牌天使下了马来，双手扶起完颜明，口中连道：“太师不必多礼，请起，请起。”

辽人将称节度使为“太师”，完颜明的祖父乌古、父劾里世为完颜部首领，被辽授予节度使称谓。厥后叔父颇剌、赢歌相继击败女真诸部，组成部落同盟，任同盟长，也就是都勃极烈。赢歌死后，完颜明的兄长接任都勃极烈，去年病死后，因为完颜明在征战女真诸部的历程中立下大功，被推举为新任同盟长都勃极烈。不外辽人自大，自然不会把女真部落自己的官职职位放在心上，只按辽国的封赏来称谓。

完颜明站直了身躯，爽朗地笑道：“天使客套了，天使一路辛苦，小人到这里迎接已经是失礼了，现就请天使到村中休息吧。”

义兄完颜翰宗把完颜弼宗拉到一边，完颜明则领着一干辽使进了新建的大木屋。

女真人以西为尊，平时帐内西边不设炕也不部署，辽使的银牌天使进来后，才部署一张铺满毛皮的睡塌。

银牌天使盘腿斜靠在睡塌上，熊掌、虎肉、烤鹿、熏鹅、鲜鱼等种种山珍海味摆满了他眼前的矮木桌。

以完颜明为首的几个完颜家族的族人众星捧月般围坐在辽使身边，不停的敬酒。

完颜明举起一碗琥珀色的琼浆，向银牌天使劝酒到：“天使不辞劳怨，来到我们完颜部，除了些孩儿们从深山老林打来的野味，小人们也没什么好工具招待，只好请天使再饮一碗土酒。”

银牌天使浅浅喝了口酒，笑道：“不行拉，太师莫要再灌我了，也喝得差不多了，咱们照旧谈正事吧，‘海东青’你们捕到了几架？”

完颜明连忙放下端到嘴边的酒，陪着小心道：“回禀天使，今年的收成欠好，加上五国城没拈部谢野勃堇叛乱，鹰路不通，只捕到了三架。”

“才三架？这让我怎么回去复命？”银牌天使连忙皱起眉头，“当”的一声将酒碗摔到桌上。

完颜明连忙起身扶正银牌天使的酒碗，斟满酒，赔笑道：“虽然只捕到三架，但都勇猛特殊，尤其那架小的，胸口尚有青莲般的花纹，一下子可以抓起一只小黄羊。”

银牌天使“哼”了一声，不做回应，割了块烤得香脆娇嫩的鹿肉，逐步填进嘴里，过了一会才慢吞吞隧道：“既是如此，也就不劳烦太师了，我见告宁江州详稳司克铜魁派兵来就是。”

听他说要派兵，完颜部众人都是一惊，原本还喧哗的向其他辽使劝酒，这会全都清静下来，死寂的向完颜明望去。

完颜明脸色也极为难看，心想：“上次五国城蒲聂部节度使拔门叛乱，鹰路不通，我完颜部伐叛就已损失百余名精壮勇士。这次又乘瞎搅讨，不知是和居心？”

辽国征讨渤海国后就将大量的女真部落迁入辽籍，完颜部占据白山黑水之间统领各部不愿迁徙，更不想系入辽籍。

辽国天子将完颜明的祖父乌古乃封为女真节度使后，就想刻印封受，可完颜乌古乃为族人着想始终不愿系辽籍。后辽主强行封赐，而且遣来使者，完颜乌古乃就用计拒绝，让部落族人扬言：“主公若受印系籍，部人必杀之！”辽使无奈，只好将此事告之辽主，入籍之事才算作罢。

可辽国并不宁愿宁愿，辽主知道女真各部反面，就每年以“春捺钵”狩猎为由，大量向生女真族征要产于五国城的“东海青”;若缴供不出，就捏词为捕捉“海东青”扫平鹰路，调遣大批甲兵前往五国城平定叛乱，沿途*扰抢掠，女真部落同样如遭浩劫。

因此，生女真族完颜部只得就范，自己兴兵平定五国城判乱，捕捉“海东青”。

完颜明现在明知是计，却毫无措施，损失部落中精壮勇士，换得一族生死，孰轻孰重，心中很是清楚，急道：“使不得！使不得！小人们豁出性命再去捕就是，天使大人千万莫要惊动达鲁骨详稳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