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西川惊雷（一）（1/2）

万昌十八年夏，川贵总督府宣布下令，为配合朝廷新法，川贵两省克日起克制私贩茶叶茶砖，一应商务由总督府责人全权督导举行。由是西南大哗，西川茶贩黄小波聚众二百反，乱军生长迅速，两日后攻陷彭山县，杀死县令齐方振，缴获大量军械，远近贫农赤商皆来相投，十日内生长到雄师七万人。实力大涨后，义军出征攻打冷家反抗吐蕃之前哨重镇江源县，在义军头目之一的晁适黎谋划指挥下，于夹鼓山下大北镇守江源县的成渝卫第四卫，该卫副指挥使刘旭鹏阵亡，指挥使张焕之领残部千余溃退，败回江源。义军继续进攻，猛攻江源三天，终于在江源大户钱家的资助下夜遁入城，成渝卫第四卫全军淹没，监令冷明战死，指挥使张焕之只身而逃，西川第一重镇江源宣告陷落，巨量军械粮草被义军收缴，义军由此实力大增。

半月之后，成都府外已经集结成渝卫第一卫、第二卫、第五卫、第六卫四个精锐卫，共计两万两千四百人，川贵总督冷翔以成渝卫第一卫指挥使冷跃为行军总管，向西进讨，兵锋直指江源，大战一触即发！冷翔本人留镇成都，期待汉中卫和钜州卫的援兵抵达。

在攻陷江源之后的这半个月，黄小波起义军已经膨胀似的生长到十二万人，这十二万人跟先前攻陷彭山县之后的七万人差异，那七万人里头有不少的水分，老弱之辈占去了三成，而经由攻打江源，黄小波义军战损颇为不轻，暂时无力四处进攻，经由这半个月的休整和吸收，在晁适黎的建议下，去芜存菁，终于剩下这十二万青壮，基本上可以算是能战之兵。

晁适黎这个黑瘦的中年人，因为体现极为突出，对黄小波等人又十分恭顺，被大首领黄小波看重，从原先的第二梯队头目提拔上去，成为整个义军的四首领，仅仅位列黄小波、安明庭（安叔）和黎长顺（黄小波妻弟，顺子）之后，独掌三万雄师，显赫一方。

此时黄小波亲掌雄师六万，黎长顺和晁适黎各掌三万，安明庭这个老资格认真后勤和内务，以及招兵（实在就是挑选一下来投靠的人）之类的事情。

冷跃的四卫雄师兵锋向西之时，义军也没闲着，黄小波的帅帐之内，正在举行四巨头军事聚会会议。

黄小波虽然做了大首领，手下雄师十多万，可是架子倒没有随着见长，很是随和地招呼三人坐下，自己也没什么考究，随便坐下，招招手道：“冷家的人出招了，这事儿各人都知道，来了四个卫，精兵两万多人，现在咱们该怎么办，你们看。”

黎长顺一挥手，英气干云：“那还能怎么办，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他们两万多点，咱们十二万，天天还在一直增加，这个仗咱们打得过！”

黄小波一皱眉，不满道：“顺子，你娃儿话动动脑子好欠好，上回打江源的时候你不是不在，那冷家军只要不是瓜娃儿（傻子）指挥，照旧很能打的！江源就那第四卫两千人的基础加上一群新召集的军户就挡了咱们三天，最后照旧有人接应才攻了进来的！现在他们来了两万多人，带兵的谁人冷跃，宜生（晁适黎，字宜生）兄弟不是也了么，那是冷翔的亲弟弟！十三岁从军，到现在为止，在军中干了二十多年，是个带老了兵的，他可不会像张焕之那瓜娃儿那么好搪塞！”

安明庭点了颔首，体现同意，也对黎长顺道：“顺子，你姐夫得对，那冷跃可不是张焕之，这种带了许多年兵的人，应该不会像上次张焕之那样容易上当，咱们照旧要从长计议。”

黎长顺有些不平，嘴角一撇：“再厉害，也只有两万多人，咱们十二万雄师一个困绕已往，还不淹没了他们？姐夫、安叔，你们太小心了！”

黄小波瞪了他一眼，把黎长顺后面的话给吓了回去，他照旧很怕他姐夫的，只好挠了挠头：“好好好，我激动，我冒失，我不了还不行么？……那你们，现在怎么办？总不会不打了吧？”

黄小波舒了口吻：“不打虽然是不行能的，冷家被咱们生生打掉了一个卫，凭证他们向来的张狂，不把这个面儿讨回来，那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要害是怎么打……宜生兄弟，你是读过书的，知道得多，你看，咱们现在怎么干较量好？”

晁适黎略微沉吟，突然问道：“怎么打，好，但在这之前，属下想问大首领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黄小波绝不在意：“咱们自家兄弟，有事情只管问！”

晁适黎点颔首，问道：“请问大首领，我等怒而兴师，所为何事？”

黄小波奇道：“自然是为了阻挡冷家的压榨，让咱们川民有口饭吃，不会被逼得卖儿鬻女，甚至活生生饿死。”

晁适黎点颔首，继续问道：“那么，冷家如果不允许，我们就一直跟冷家作对，是吗？”

“虽然，这还用问吗？”黄小波有些皱眉。

晁适黎却没有张皇，仍然问了下去：“大首领向导我们跟冷家作对，最终的目的冷家，照旧要反抗整个大魏皇朝？”

黄小波马上一愣，四川贵州被冷家统治得太久，人们早已忘记了在冷家头上尚有一个大魏朝廷，即便黄小波这个义军首领，重新到尾也只思量了怎么跟冷家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跟大魏朝廷有什么关系。听了晁适黎的问话，想起大魏天下乃有精兵一百二十万（包罗了边镇军，但黄小波这种底层商贩弄不太清楚），纵然最近英气大涨，也不禁有些犹疑，挠了挠头：“这个，咱们照旧只反冷家，不反朝廷吧？朝廷……朝廷没听有什么欠好的，对吧？”他话一出口，又以为太示弱了些，咳了咳，增补道：“再……我听天子陛下照旧很英明的，谁人……大北辽军、大北西夏，嗯，照旧不错的。”

他实在也弄不很清楚，为什么大北辽军、大北西夏就“不错”，可是听人起“咱们大魏”打败了谁谁谁，就是很痛快。那么能够向导这些胜利的天子陛下，自然也就是个好天子了。

晁适黎倒是知道万昌天子登位这些年来此外什么都体贴到了，就是没体贴过这些底层黎民的生计，或许在他看来，天下升平，风调雨顺，这样老黎民尚有什么过不下去的？至于大北辽军和大北西夏，后者还可以是有朝廷支援了大批军械粮草的原因在里头，前者却完全是山帅云岚一手完成，那会儿万昌还才刚登位，职位都还不稳呢，那里有功夫、有能力给云岚什么资助！倒是因为云岚这一次胜利，才让他的位置坐稳当了，这个劳绩怎么也没他什么事。不外这些话，晁适黎倒也懒得跟黄小波他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