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西川惊雷（三）（1/2）

这天清早，义军齐聚江源，在大首领黄小波的向导下，斩原江源县县令齐耀威祭旗之后，十二万雄师浩荡出发，提倡“东征之战”，目的直指成都。

与此同时，冷跃所率两万余精兵，也在成都誓师，在渝国公冷翔的亲自礼送之下，兵锋西指，沿官道向江源县进发。

一场决战，似乎即将打响。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情况发生了：义军前军探马和成渝卫前军探马远远相望之后，义军突然弃了扑面的冷跃，转而朝北挺进，似是往茂州去了。

义军这一掉头，马上给了官军一拳打空的感受，很不痛快，原本应该是一场决战，现在却成了跟在义军**后面吃灰的局势，官军内部本就急于给第四卫报仇——虽然更多的是为成渝卫雪耻——现在人家直接掉头走人，不跟他们玩儿，如此官军心里岂能不急？

但冷跃不是张焕之，他虽然也瞧不起义军，但在作战中却不会轻视对手，一见义军虚晃一枪往北去了，并没有连忙挥军追赶，却派出大量探马打探消息。

探马打探到的消息十分令人惊喜：据叛军内部起了纷争，两名颇有实力的首领不平大首领黄小波的部署，扑面跟黄小波顶嘴，黄小波震怒之下要“拿下两人下酒”，不意这两人早有预防，被自己的明日系人马救了出去，然后便各自带着自己的人马叛出义军，彻底跟黄小波分道扬镳了。只是这样一来，这两人的部下以及义军内的一些人都感应义军成不了事，星星点点地又跑了不少人，最后效果是黄小波出发时的十二万雄师几天之后就只剩下六万左右，也就是，他们一仗未打便只剩下一半了。

冷跃接到陈诉，冷笑不已，这就是所谓的义军，果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真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没把他们当多大事的时候，他们生长迅速，似乎不日便能席卷天下一般，但一旦调集精兵准备进剿，则纷纷溃散，基础没有战斗力。如此看来，自己再加把劲，遇上黄小波的主力，当可一战而下。

冷跃转过身，付托身边的亲兵：“将此信连忙转呈帅府，令全军转向，往北加速速度，追上逆贼黄小波！”

洛阳，皇城。

“皇上驾到──”

一个二十余岁的宫廷贵妇连忙起身，带着十余个宫女太监赶到门口相迎。

“臣妾恭迎皇上。”

“棠妃请起。”万昌天子闷声道。

这贵妇即是林宥的爱妃之一，大魏朝的当今德妃卫棠。她见林宥脸色有异，眼珠一转，起身道：“皇上请这边坐。”

林宥哼了一声坐下，旁边一宫女端过茶来，林宥接过便喝了一大口。不意那茶乃是新沏的，入口滚烫，林宥哇地一声全喷了出来。那宫女马上花容惨变，忙不迭跪了下来，叩头不已：“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卫棠亦是一惊，对那宫女怒斥道：“你这贱婢，怎么这般粗心！”

“来人！”林宥一股火气全撒在这宫女身上，“将这贱婢拖出去，杖……”他原本想“杖毙”二字，可不知为何突然改口道，“杖责三十！”

几个太监应了声，过来将这已吓呆了的宫女拖了出去。卫棠对其余人等道：“你们都先下去吧。”待所有人都出去了，卫棠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今日是怎么了，似有何心事？”

林宥长出了一口浊气，眉头依然深皱：“朝上又吵翻天了。”

卫棠有些惊讶：“又吵翻了？皇上如此支持秋临江，那些人还敢这般明目张胆的阻挡新法吗？”

林宥恨恨隧道：“原先倒是被朕压服了，不意冷家丢掉江源的消息一传到京里，那些人连忙又冒了出来，什么得民心者得天下，冷家精锐败给一帮泥腿子，就是因为他们听朕的意思搞了专营，所以老黎民都阻挡他们！因此得出结论，专营罪大恶极，一直搞下去，得有亡国之祸，要赶忙停了，整个新法都得赶忙停了。”

卫棠嗤笑道：“他们不外是找捏词阻挡新法而已。那茶贩们不能卖茶了，岂非就不能种地么？除非他们没有地可以种，可是没地可以种，那得问冷翔，冷家的地，臣妾听是多得量都量不外来了。”

林宥点颔首：“这个朕知道，成都四周的地最好，听大多都是冷家的，整个四川，上等和中等良田至少有一半是冷家的。哼，那蜀地黎民能不生事么？偏要是新法的问题！”

“皇上既要振兴大魏，虽然要有些与往日差异的手段。臣妾就不明确了，秋阁老的新法，里里外外都是为皇上思量，为天下黎民思量，怎么就欠好了？”

林宥冷哼一声：“就是因为这新法乃是为朕思量，为天下苍生思量，而不是为八各人族思量，所以它就不是好法，不是善法，不是仁法！所以它就应该被破除，甚至应该连提出新法来的秋临江也给千刀万剐了！”

卫棠似乎有些畏惧，小声道：“八各人族都阻挡吗？”

林宥突然怒了：“怎么，你也怕了？”

卫棠连忙摇了摇头：“臣妾一个妇道人家，这些大事轮也轮不到臣妾来担忧呀。臣妾是担忧陛下，陛下这些年好容易将朝廷上下整理得顺畅了一些，万一八各人族都阻挡新法，臣妾是怕朝中会有不稳……不外臣妾的担忧想必也是多余的，陛下之英明，天下共知，陛下既然决议推行新法，想肯定然是有了万全之策的。”

林宥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却叹了口吻：“倒也算不得什么万全之策，只是依着他们之间的矛盾，玩个正反手而已。”

这话得迷糊，卫棠就有些不明确，漂亮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爽性笑起来：“臣妾笨得很，却是听不懂皇上这般深奥的话了……皇上，今个天气不错，臣妾去拿点花浆来吧？”

林宥看着卫棠略有些泛红的面颊，腹下微微发烧，眼中升起几分**，笑了起来：“爱妃所想，正和朕意，速去，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