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离（3）（1/2）

慧心赶忙请师父坐在蒲席上，一边是杂物，一边是慧心的床，一盏有些昏暗的白炽灯，吊在屋子的中间，墙上由于陈年的蜡烛烟熏后留下暗黑的痕迹，整个屋子就慧心的床头的几本书和一幅大师父的字挂在那里显出一点生气。慧心低头看自己的脚，两个大脚趾都已经露出了，宽大的衣服扎在慧心的身上，空空荡荡的。

屋子的靠窗用一扇废旧的木门搭出来一个桌子，上面有一堆黄表纸，大师父送给慧心的那本《千金帖》打开放在桌上，毛笔已经洗净晾在一边，一块用于研磨的条墨，已经磨去了泰半。

慧觉拿起这本《千金帖》问慧心：“听过一字千金的故事吗？”

慧心摇摇头。

“你看这碑帖内里的字都是王羲之的吧？”他眼睛从镜片后面盯着慧心，“可是碑帖是唐代的，王羲之怎么可能为200年后的唐代人刻碑呢？”

慧觉看到慧心点颔首，又接着说：“这本碑帖，序文是唐太宗作的，述记是太子李治作的，谢表是玄奘高僧亲自写的，太宗喜欢王羲之的书法，因此，朝廷希望用晋代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字体来刻碑。长安洪福寺高僧怀仁知道此事后，感应这应该是释教界的庆幸，因此，下刻意要按序文把王羲之的字一个一个地搜集起来，就成了这块王羲之字体的《圣教序碑》。可是怀仁在集字历程中，有几个字怎么也找不到，不得已奏请朝廷贴出通告，谁献出碑文中急需的一个字，赏一千金。这就是“一字千金”的理由，你看这本碑帖因此才叫《千金贴》。”

慧心看着慧觉，他知道慧觉从来不与自己说故事，今天坐下来给自己说这么多，一定是他有事情想说，而且一定是坏事。因为，他知道慧觉从来不会喜形于色。

慧觉转过身看着慧心，对慧心说：“给师父磨墨，师父给你写几个字。”

这是慧心最快乐的时光，重新和师父一起练字，这种日子已经远去良久了，现在又回到自己的小屋了，慧心赶忙去天井取一壶清水，把毛笔放在笔洗中润开，再到一点清水在砚台里，开始磨墨。一阵微风吹过，小屋一下子便被条墨那种淡淡的烟香弥漫着。

师父拿失事先准备好的牛皮纸，在慧心简陋的桌上展开，用两块小石头作为镇纸压在两角上，拿起毛笔，蘸好墨，在砚台上舔好笔：

“心变则思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