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1/2）

于嘉平回来是在晚上，许成发的轿车送他回来。

崔丽做了饭等，不想于嘉平一身酒气地回来。崔丽没有好脸色，司机小陈是个识时务的小伙子，把于嘉平送到里屋，只说“于书记用饭了”，就出门开车走了。

“你还知道回来！”崔丽埋怨说，已往打开风扇，然后自己用饭。

“我怎么不知道回来？这是我的家，我怎么不知道回来？”于嘉平坐到沙发上，眼睛强自瞪大，眼神朦胧地看着妻子。

“你看你醉得谁人样子，可以和于福德划上即是号了。”

“我和他是一个样么？你真会打例如。要是……你会看上我？”于嘉平舌头僵直，有些话不得不省略着说。

“我问你，当初你应承我的事办妥了吗？”崔丽看着丈夫，“你一定是忘了。我就说，你跟许成发出去，风骚快活还不够，那里还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你呀，”于嘉平兴奋地两手掌同时一拍沙发双方扶手，“明天你就会用上了，全新的超级音响设备，那声音，简直跟跳舞厅里的效果没有两样。”

“跳舞厅？”崔丽敏感地讥笑道。

“电视上……”于嘉平解释说。

“哼！”崔丽总是不大乐意的样子。

“那设备，国家名牌产物，你见到了一定会喜欢的。这是……”于嘉平装作醉酒，把“许成发”三个字省略，“我经心为你挑选的，从颜色到式样到质量，那是绝不迷糊，我思量到……”

“真的？什么牌子？在哪儿买的？几多钱？”崔丽终于兴奋起来，欢喜的走过来坐到于嘉平旁边。

“这……”于嘉平问询似的看一眼崔丽，照旧实话实说道，“都是许成发一手操办的。那人，行。”为了阻止妻子的乱怀疑，于嘉平胳膊很有威风凛凛地在眼前一挥，“有钱人到哪儿都是大爷，果真与众差异。”

“他干什么突然邀请你出去考察？”崔丽问。她并没有反感许成发。

“他有钱，我有权。他不花钱，我不放权，钱权怎样做生意业务？”

“不是说于海山给了你两万六千元……”

“那是他给的？笑话！”于嘉平生气地特长一拍沙发扶手，“他是要叛变了。我让他打钱已往，他还吱唔了一两声，说是要不要问问王金凤。电话里我把他好一个训，我说什么事都要问王金凤，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爽性把位子让给王金凤，你回家种地去。我不知道王金凤对他施了什么邪术，我出去两天，他态度就不坚定了。要不是有个于海，十个王金凤我也把她赶出村委会去。”

“王金凤不是好惹的。”崔丽说，“前些日子光杆儿老头于顺昌生病住院了，两个儿子没有一个肯靠前的。照旧他的大舅哥，也是那么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子到医院陪床，跑前跑后的侍候场。厥后钱花多了，谁人老头就取代于顺昌到他的两个外甥家要钱。两个外甥没什么，两个外甥媳妇用唾沫差点把老头子给淹死了。老头子气得够呛，立誓要去法院起诉，替妹夫出去这口恶气。王金凤知道了，就到于顺昌两个儿子家做事情。也不知她用的什么措施，听人说当天下午两个儿子就去了医院，第二天两个媳妇也去了。于顺昌一兴奋，没两天竟然出院了。有人说老头子就是想孙子想出病来了。两三年了，他的两个儿子不去看老头，也不让孩子去看爷爷。老头子孤孑立单的，怎么能不生病？这下好了……”

于嘉平哼一声。

“这都是些什么事？陈芝麻烂谷子的，要是一个将军净去费心士兵的生活琐事，他还不累死了，还怎么领兵接触？要我说，王金凤天生就是一个管闲事的命。你看我以前是村长书记一手兼，怎么就没有这些乱事？我听说他还去管于福德喝酒，那不是吃饱了撑的……”

“于福德她是没有管好，我听说于福德的妻子已经上诉仳离了。”

于嘉平舒心一笑，身子往后靠，险些躺在沙发上。显然是那样不舒服，他重又坐正。

“不外将军没有天生的。我看王金凤这样折腾，倒是认真任的体现，也许……”

“也许什么，她还想入党当书记？”于嘉平高声说。

“适才我们说什么来着？生生让一个王金凤给搅合了……”崔丽急遽改变话题说。“你拿两万六千块做什么了？就是买了这套音响设备？”

“什么也没做，就是签了一个字，盖了一个印……”

“什么？”崔丽大惑不解。

“我跟你说吧，我买了一条洗沙船，尚有一套音响设备，那全是许成发开的钱，不外票据在我手上。钱还不够，明天总还要报销几个。”

“许成发……”崔丽似乎明确一些。

“我把下河套的承包条约跟他签了……”

“哎呀，那王金凤和于海不会……”

“你呀你，怎么和于海山一个样。我堂堂一个书记，做什么事还要和他们商量，那我做这个书记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告退回家种田。”于嘉平生气的一扭身，把脸朝向另一边，看着地上放着的一双蓝色塑料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