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密道(16)(1/2)

临海市是个拥有八百万人口的地级市。临海,顾名思义,面临大海。根据史料记载,这座城市拥有一千六百年的历史,是中国最早通过海洋与外界交流的商埠之一。早在明朝永乐大帝的时候,这里已经与东南亚各国有着密切的经济文化交流。

据记载,这里商业最鼎盛的时候,城里各种奇货云集,海面上千帆相竟,各色人种随处可见,各种鸟语到处可闻,其盛况非笔墨所能形容。

然而,在*期间,这座城市迅速走向了衰落,gdp还不如清朝末年,人口大量减少,只有农民和渔民坚守着传统行业,商人几乎绝迹。

直到迎来改革开放之后,商业精神再次成为这座城市的灵魂,当历史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临海市已经发展成为沿海地区最大的贸易口岸之一,再现了历史的盛况。↖↖ht</em>t</em></em>b</em>ooka.</b>ne</b>t

然而随着商业的发展,临海也面临着巨大的社会问题。比如官员经商之风盛行;贪污*大案要案频出;*中几近绝迹的黑帮卷土重来;社会道德水准严重倒退,拜金之风盛行等等,所有这些问题在商业繁荣的掩盖下,成为这座城市的一个毒瘤,并且已经开始流脓,臭味飘荡在整座城市的上空。

省委省政府也意识到了这些问题的严重性,并且高度重视,这些年也采取了不少措施,比如打击官员经商的歪风邓气,对那些屡教不改的官员予以撤职查办

可商业精神毕竟已经渗透到了临海人的灵魂之中,并不是查办几个官员就能见效的,查处一批又出现一批,大有一种前赴后继的不怕死精神,只不过是手段变得更加高明隐蔽了。

至于贪污*,更是政府打击的重中之重,虽然效果并不理想,可政绩不容忽视,扳着指头算算,自改革开放以来的二十多年时间里,倒在反腐倡廉口号下的市委书记两人,副书记副市长八人,县处级千部两百多人,其他小偷小摸性质的*案件不计其数,可以说是全国闻名,可见临海市反*千争的严峻局面。在这些社会问题上,只有黑帮的发展还没有引起政府的高度重视,这主要是因为近年来黑帮团伙的性质和组织形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的行为往往和刑事案件甚至经济案件参杂在一起,不容易分辫。

根据临海市《,黑帮列传》的记载,本市最早的黑帮头目其实都带着点侠义的色彩,这些人并不是光做坏事,有时候也做点好事,只是和坏事比起来好事做的太少。

比如,清朝年间有个叫刘邦的人,名字和历史上的一位皇帝同名,他是当时最有名的商业街上的一霸,手下有一百多个亡命徒,靠收取商人的保护费发家。

不过,据《黑帮列传》记载,他在对商人巧取豪夺的时候,也起到了平抑市场物价,打击强买强卖,抑制假冒伪劣,调解民事纠纷等作用,相当于担负起了现在工商局物价局公安局等多个部门的职责。

虽然商人们对刘邦恨之入骨,老百性却对他褒贬不一,他死后曾经有人为他修建祠堂,尊为刘明公。

不过,这件事也是说法不一,有人认为是他手下的婆哆为他树碑立传,也有人认为是老百性在当时满清政府的残酷统治下,对现实不满,一方面感念刘邦的恩德,另一方面潮讽当时的政府官员还不如一个黑帮头目,所以为他修祠堂供奉

不管是哪一种说法,都证明这个刘邦虽然没有汉高祖的雄才大略,却有安定一方百姓的功德,退一步来说,即便是手下的唤哆为他树碑立传,起码在黑道上也是一个义字当头的人物。

当然,列传中也记载了一个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坏蛋柳安轩。他是民国时期临海市最大最有名的黑社会头目。

现在很多书里面流传的他的那张老照片据考证并不是他本人,这个赫赫有名的黑帮头目在四十岁之后就很少公开露面。

可以设想,柳安轩很少露面的原因主要是为了不留下无用的痕迹,毕竟当时本地的政府一直在通缉他,同时也是故意增加自己的神秘性。

传记中说他其貌不扬,眼晴长得太靠拢,嘴唇又太薄,不会给任何人留下好感,后来,岁月给他添上了那种上了年纪的恶棍和逍遥法外的罪犯所特有的气派

有人说他像个南方的土财主。尽管他童年贫苦,生活艰难,没有上过学,可却跟着一个和尚学会了念经,能够背诵《大藏经》和《金刚经》,并且在讲道时把六祖慧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尽管人们没有聆听过六祖讲道,可在听过柳安轩的布道之后,他们认为应该就是这个模样。

《黑帮列传》中记载了本地一个商人在听完柳安轩讲道之后的感想,他说:“听他那番醒世警俗、振聋发绩的讲话,看他那副热泪盈眶的模样,我明知道他是个色鬼,是个挖绝户坟、踢寡妇门、当着菩萨的面都敢下毒手的坏蛋,可我还是禁不住也哭了。但是,等我听完讲道之后出来的时候,发现所有来参加聚会的人骑来的马和骡子都不见了……这个该死的恶棍趁着我们听得入迷的时候,让他的手下牵走了所有的牲口……”

当然,这个例子并不能说明柳安轩心狠手辣,最典型的例子应该是他在被当时的公安局通缉后,发生在逃亡路上的一件事,这是后来他亲口告诉别人的。他说:“我徒步赶了两天路,已经筋疲力尽了,脚上的鞋子只剩下了一个鞋帮,一双脚到处都是水泡……

我估计自己走不了多远了。那天我坐在一条小河边喘口气,顺便打了一个叱,忽然听见一点响动,我机警地睁开眼晴,原来是一个男人牵着一头牛在河边饮水。

我一低头就看见了他脚上穿的那双鞋,那是一双新布鞋,那双布鞋的底子很厚,穿着一定很舒服,我打定主意要那双鞋……

于是我构出一把左轮手枪指着他,命令他把鞋子脱下来,他照办了。我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一边套上那双鞋,果然如我所料,鞋底又厚实又软和,我母亲从来做不出这么好的布鞋……

我用枪指着他,让他把衣服都脱下来往河里面走,他走了十几步,回头哀求道:‘别杀我……我家里还有老小呢……’

我哪里有时间管他家里的老小,照着他的后脑勺开了一枪,然后用刀子划开了他的肚皮,把他的五脏六腑陶出来扔在河里面,看着它们被水冲走。最后我搜遍了他的衣服口袋,结果只找到了一个烟袋和几块钱……就这样我穿着这双新布鞋到达了目的地……”

柳安轩到达的目的地就是今天距离临海市二十五公里左右的临海县柳家洼,当时是个小渔村,住着几十户渔民,他之所以跑到这里来,主要是想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出海避难,并且这里还有一个远房亲戚。

他的远房亲戚叫柳大贵,和柳安轩是隔代叔伯兄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家里有一条小船,靠捞点小鱼小虾度日。

刚开始的时候,柳安轩不敢抛头露面,虽然渔村里没有人认识他,可这里距离县城并不远,那边肯定也有对他的通缉令。所以他整天躲在柳大贵的家里睡觉,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

过了几个月之后,柳安轩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渔家的苦日子,于是凭着手里的一只左轮手枪,在夜晚的时候,悄悄潜入县城做了几起案子,弄来的钱就叫柳大贵买些酒肉下月土。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有半年多的时间,刚好日本人的军舰开到了临海市,省里面市里面的国民党官员都带着姨太太跑的没了踪影。柳安轩一看,机会来了,既然国民党的*换成了日本人的膏药旗,自己的通缉令肯定也没人管了。于是,他就跑到了临海县,在那里聚集了一帮泼皮无赖,打着膏药旗去迎接皇军,并得到了奖赏,被任命为临海县伪军大队长,这样一来,柳安轩就由一个黑社会头目变成了汉奸,以前手下散掉的唤哆得知消息之后纷纷前来投奔,仅仅两三年间,他不仅拉起了一支自己的队伍,而且也成为当地的一个爆发户。这个时候,柳安轩已经四十四岁了,女人虽然不缺,可是一直还没有结婚,中国人传宗接代的观念让他觉得有必要娶个老婆生个儿子,否则这份家业将来交给谁去。

县城的大姑娘多得是,可柳安轩都没看上,他就看上了只见过一面的乡绅朱永成的三姨太,朱永成并不认识柳安轩,日本人来了之后,他就把全家都搬到乡下去了。

有一次,柳安轩带着几个伪军下基层,晚上就住在朱永成家里。虽然朱永成对柳安轩一伙深恶痛绝,但是考虑到身家性命以及庞大的家业,只好陪看笑脸设宴款待。

也就在这次宴会上,柳安轩多看了朱永成的三姨太卢风仙几眼,回来后竟念念不忘,一想到她那丰乳肥臀、媚态横生的模样心里直痒痒,况且,在他看来,这样的女人就是生儿子的相,最适合娶回家来做老婆。

经过一番算计,柳安轩的几个手下抓住了朱永成的两个家丁,说他们是重庆派来的特务,那两个家丁屁滚尿流,供出朱永成偷偷给国民党捐钱捐物的罪证。

当天夜里,朱永成就被五花大绑抑到了伪军大队部,在一个大院子里,柳安轩一边喝酒,一边让人写了一封供词,然后拖着朱永成的手按了个手印,没等天亮就拉到一片树林子里枪毙了。几乎在刽子手的枪声刚响的时候,这边迎娶卢风仙的轿子也已经出发了。

不过,柳安轩倒是没有霸王硬上弓,而是按照祖宗的礼法举行了婚礼,该有的礼仪程序一样都没少。因为既然是老婆就要名正言顺,和那些烟花女子不能同等对待,要不今后生出儿子岂不是让人笑话。

事实证明,柳安轩看女人的眼光非同一般,一年之后,卢风仙果然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取名刘承基。

柳安轩的好日子随着日本人的投降走到了尽头,在此之前他已经预见到了皇军气数已尽,为了保住柳家的独苗,他让一个可靠的唤哆带着一箱金银财宝把儿子柳承基送到了柳家洼的柳大贵家里,自己暂时在县城观望。

这个婆哆见柳安轩大势已去,趁着兵荒马乱准备自谋出路,不过他还算念着柳安轩的人情,没有把他那三岁的儿子掐死,他私吞了那些金银财宝,只把柳承基交给了一贫如洗的柳大贵。

这个时候,柳安轩已经没有时间顾及儿子的事情了,领着一群鸟合之众和前来接收地盘的国民党地方武装打了一仗,手下的唤哆几乎一夜之间就跑光了,结果柳安轩和老婆卢凤仙被抓了个正着。

几乎没有什么审判,老账新帐一起算,柳安轩以黑帮头目外加汉奸的身份被判处死ff.j,就在当年他审判朱永成的那个大院子里,一个国民党任命的县长让他在一份供词上按了手印,然后就拖到门口在他后脑勺上开了一枪,他的老婆卢风仙后来辗转到一个性古的国军连长手里,最后不知所终。

不过,柳安轩如果地下有知的话也可以螟目了,毕竟他留下的那个儿子柳承基在柳大贵的抚养下长大,并且成了一个地道的渔民。

解放后,全国的形势一片大好,可柳家洼却没有一点变化,不管是国民党时期还是日本人统治时期,这个宁静的小渔村的几十户人家一直过着贫穷而又平静的生活。

直到七十年代初,由于贫穷,已经三十多岁的柳承基都没有找到媳妇,柳大贵终于煞不住了,没有看见柳承基娶媳妇就在贫病交加中死去,留下柳承基一个人过着孤独的生活。

这年夏天,柳承基带着打来的水产品到县城的收购站换回了十几块钱,顺便买了一点油盐酱醋等日用品,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就在他走出县城三四公里的地方,看见一个女人倒在路边,起初他还以为是死人,吓得不敢过去,可是那个女人弯着腰侧躺在路边,一件薄薄的花布衬衫下摆掀起来,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身。

柳承基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女人的身子,这一眼看见就再也走不动了,大着胆子往前凑凑,发现女人的身子好像动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她的眼晴睁着,眼珠子还会转动,原来是个活人。

“你……你是谁?”柳承基颤身问道。

那个女人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扭动了几下身子又不动了,柳承基连忙走上前去,颤抖着双手把女人拉着坐起来,这才看清楚,根本不是什么女人,而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单薄的身子好像没有一点力气,一张脸,r$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你……是不是生病了?”柳承基问道。

女孩摇摇头,一双无神的眼晴盯着柳承基手里拎着的一个袋子,里面有一点猪头肉,她闻到了香气。

“我饿……”女孩声音刁、的就像蚊子哼哼。一听口音就不是本地人。柳承基似乎明白过来,马上就拿出那块没有切过的猪头肉递给她,女孩盯着猪头肉看了一会儿,忽然一把就夺了过去,接连在上面咬了几口。

随即一抬头见男人正盯着她,好像不好意思似的转过身去,没一会儿功夫,柳承基那块准备用来下酒的猪头肉就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女孩吃了这块肉,似乎有了一点力气,发现自己的身子靠在男人的怀里,便撑着身子想站起来,可随即就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一个脑袋项在柳承基的胸口,连气都喘不过来。

柳承基大着胆子摸了一下女孩的额头,马上就被烫着一样缩回手,惊呼道:“哎呀,你发烧呢……”

女孩眼泪汪汪地看他一眼,扭过头去不说话。

“你家在哪里?”柳承基又问道。

女孩还是摇摇头,好一阵才细弱蚊蝇般低声道:“我没有家。”

柳承基一听,心中大喜,这不是凭空检了一个宝贝吗?“你先去我家吧……我……起码有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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