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第一百一十五章淮南战况(1/2)

又是一场大雪席卷北方,强劲的冬风刀子一样割人的脸。从白狼山的山口一直扫荡到黄河对岸,顺便把湍急的黄河水凝固了一部门。十一月冰雪齐封,百里银白。衣衫褴褛的灾民一下子饿死冻死不少。

清晨我披着斗篷从蔡琰的房间里走出来,吐出一阵阵白色的烟雾,向粥场去。出了将军府的大门,正悦目到周仓和崔琰。

“主公,主公,主公何往?”崔琰问道。

“去粥场,崔先生你也跟去看看吧。”

崔琰迫切火燎:“冬衣照旧不够,死的人越来越多了,主公,你要想措施。”我翻白眼,周仓替我说了;“昨儿,主公跟我说了,都要他想措施,还要我们干嘛,吃白饭。我以为挺有原理的。”崔琰差点气疯心想你个狗熊,适才你怎么差池我说,让我来碰钉子。

周仓居心没告诉他,他以为自己挨了骂,有须要找人垫背。周仓咧着嘴笑道:“我想到措施了。”

我的娘。崔琰受惊太过,差点抽筋。崔琰眨巴着眼睛看着自信满满,一脸自得的周仓哥道:“周将军,您想到措施了,连贾诩先生都没措施,你想到措施了?”

我不搭理他,他有个屁措施,用饭有措施才是真的。周仓生气:“主公,我真的有措施,你怎么不问我?”

“行,你可不许告诉我,给他们做冬衣、搭帐篷这种长了脑壳就能想到的主意,我叫人打你军棍。说吧。”我先把丑话讲在前面。

周仓傻笑道:“令郎你不就是发愁没有棉花没法做冬衣吗?昨天粥场上有个尤物已经把这件事解决了,他给各人做的冬衣,又厚实又缓和舒服的不得了,各人都管她叫活菩萨呢。”

“尤物——那里有尤物——没棉花怎么做冬衣,你乱说什么?”我不能置信。

“没乱说,我身上穿的这件就是,要不你可温暖了。”我才注意到他身上穿了一件花里胡哨的衣服,发绿发黄,尚有一股子腥味。用:“兽皮,这是兽皮呀,那来的。”

周仓道:“就是谁人尤物送的,她还做了十几件同样的衣服,送给灾民呢。”

“谁人尤物,到底是谁?”

周仓摇头:“不认识,我只知道,他和你两位夫人一样美,你自己去看吧,她天天都有一两个时辰呆在城西粥场的。”

“崔先生,我们去看看尤物——”崔琰气的眼冒金星。

我连忙改口;“去,看看灾民吧。”

崔琰照旧怀疑,到底是看灾民照旧看尤物!

灾民一片一片,褴褛的衣裤组成铺天盖地的灰色幔帐笼罩着冀州田野广达五里的地面。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粥场而已。老人孩子娃娃,男子女人死人活人,一张张的面目都像薄饼子一样的蜡黄颜色,xiong膛上的肋骨犹如军营中的一排排弓背凸显着。这些人喝粥喝的,脚下无力,都是挪蹭着向热气腾腾的铁锅边移动。他们坚信只要自己到了谁人冒着热气的地方,今天就能看到太阳下山。运气好的话,明天还能看到太阳升起来。二十几口大铁锅上升腾的热气,在万千灾民头顶,形成一片云雾,呼呼地风箱响声,汇成一片,像天空中的闷雷转动。

管统被任命为东曹掾,全权认真冀州和青州的赈灾事宜。

我派他来认真赈灾是经由深思熟虑的,这个肥缺给了谁,谁就会在半年之内成为冀州的首富。我亲自去过管统的家,一个太守家里居然穷的连茶叶都没有,天天tuo下官服就是粗平民衫,他和夫人吃的饭菜和外面的灾民没区别。这人正直,或者说是死心眼的水平,令我瞠目结舌,崔琰偷偷的告诉我,他有个三岁的儿子,居然活活的饿死了。感应得我泪水扑朔朔往下掉。

管统这人在品行方面基个完人。清廉正直,傲骨天生,不为五斗米折腰,忠心到为了主公可以舍弃妻子。三国演义说,他在担任东莱太守的时候,为了投奔主公袁谭,导致全家被人杀害。厥后曹进入青州,青州州郡全部归降,只有管统守卫的乐安誓死不降。这种气节和风骨,堪称河北楷模。

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气时时随处为灾民思量。

我亲自去请他出山,情真意切的给他煽情。搪塞这种廉吏照旧攻心为上,越清廉的高帽越好带,马屁越好拍。

“眼下北方浩劫,民不聊生,本将军有心赈灾,又怕宵小之辈从中克扣,对黎民好比雪上加霜,以先生的品质和声望正堪此重任,请先生务必尽全力,救民于水火饥寒之中,袁熙托付了。”心想,你可给我省着点用粮食,要不各人统统完蛋。

管统被一顿马屁拍的启蒙,慨然击掌;“四洲之内,啼饥号寒,阡陌之上,饥民如蚁,统一介书生,一生不堪重任无所作为,虚有其名矣!当今生灵扑灭之际,能予河北黎民递送一口救命的饭食,也算是做了一件实事,一生志愿足矣!”说的慷慨激昂,有几分荆轲赴死的意味。

管统亲自召集认真粮仓的四洲仕宦开会,核对人粮数目发放赈济粮食。他亲临冀州的南皮、平原、并州的弘农、河东青州东莱等一些受灾最为严重的地域,监视检查发放粥饭的所在,还用他的眼光,从下层文官选拔提拔了几个和他一样清廉的穿补丁衣服喝稀饭吃咸菜的仕宦分配到各地,专司赈济粮食的数目帐表,力主灾粮一粒不剩的吃到灾民口中堵塞营私舞弊的偏差

管统一身平民,到各个粥场巡查。第一次到固安去巡查时,郡守和放粮的仕宦为他准备了一桌饭,四碟炒菜,三四个锅盔。

管统看了一眼,就拿起一只碗到粥场上舀了一碗黄米粥喝起来。郡守和其他幕僚目瞪口呆,连声磨练自己失职。管统指令他们端上锅盔和四碟菜,一起走到粥场的大铁锅前,一齐倒进去。

管统没有言辞猛烈的责怪那些官员,只是淡淡的对郡守说:“你给灾民说说,这锅盔是用那里来的粮食蒸出来的。”

郡守瞅了瞅灾民,吓得面色蜡黄不敢吭声。管统道;“青天白昼,乾坤朗朗,无须挤眉弄眼的说悄悄话,你敞开喉咙向灾民”

郡守刚说出这是赈济粮做的,站在前头的饥民便跪下了,后头的人一拨一拨无声的跪下来,整个粥场上鸦雀无声。

管统厉声呵叱,从怀里拿出竹简念道:“上将军袁熙令:如有敢从饥民口中夺一粒粮食者,杀无赦,法度扔在,不行不行,来人,把郡守拖下去正法。”

说实话,此事若是我来办,也许会饶了谁人郡守。其时有一大批人,包罗灾民替郡守求情,可是管统却满脸淌流着泪珠道;“今日如若执法不行,日后何以服众,今天是三个锅盔,明日可能就是三百斛粮食。杀。”yao着牙说出最后一个字。

执法如此严苛,政治如此清明,所谓水至清而无鱼,谁还敢拼命贪污。

污浊洪水般的ren流中,有一道红影,就像是枯枝败草中盛开的娇艳鲜花,让我眼前一亮。又像是掉落在黄河中被水冲刷的时隐时现的一块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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