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就一般酒廊而言,忘情水的生意出奇的好,逐日黄昏一过六点,人潮就开始涌进来,不到七点就客满了,因此,玛丽十分好奇,一个多月了,亚历山大为何总是能够占到角落桌位?

难不成他天天闲闲无事,不到六点就来占桌位?

我订下了这个桌位。

订?

一个月三十万。

噗!

玛丽连忙演出一手天女散酒给他看——用嘴巴,很惋惜,她的喷射特技还练不抵家,第一次演出,满口酒喷不到遥远的那一方,反而全喷到自己身上了。

三……三十万?她一边呛咳,一边惊惶的惊叫。你冤大头啊你!

我喜欢这张桌位。亚历山概略贴的掏脱手帕给她,并招手要一杯白开水。

喜欢就可以用钱攻克?

干嘛不买回家算了!

原来你钱太多了,送给我好了!

玛丽没好气的抢过手帕来,低头胡乱擦拭着身上的酒渍,谁知亚历山大竟气定神闲地给她回了一句——

你要几多?

玛丽呆了呆,猛抬头。真的要给我?他真的钱太多了是不是?照旧阿答嘛秀逗了?

亚历山大淡哂。钱不给有需要的人用,又要给谁用?

那就送给那些穷人用啊!玛丽啼笑皆非的大叫,手帕丢还给他,再抢来侍者刚送到的白开水。穷人最缺钱了!

我有啊!每年一亿欧元捐赠给慈善机关。

噗!

玛丽再次演出天女散水——喝白开水也会呛到,果真有一回履历就有差,这一口笔直又有力地直接喷到海峡对岸,准确地射中目的,无辜的中招者满头满脸的水滴,一脸惊惶又茫然。

什么状况?

玛丽也傻住了,下一刻,她敏捷地把脸侧向一旁,嘴角在抽筋,对……对不起!声音也在发抖,旋即跳起来冲向盥洗室,我上一下洗手间!人还没跑出两步,笑声已爆出来,一路狂笑到盥洗室。

好吧!算他自找的。

亚历山大啼笑皆非的叹了口吻,也起身到盥洗室。

十分钟后,两人先后回到原位,岂料玛丽一见到他的脸,马上又噗哧一下笑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居心的,谁教你总是要说那种会吓死人的话。

但那是实话呀!亚历山大低喃。

吓死人的实话!

玛丽不宁愿宁愿的瞪着他许久,见他始终以一副无辜的心情相对,不禁有点泄气,摇摇头,招手唤来侍者清理桌面。

你家就那么有钱?

不穷。

是喔!不穷的人每年可以捐出一亿欧元,那穷人就不是人了!

不管怎样,钱不是给人这样乱花的,下次我们改在外面见好了!说完就被自己刚出口的话吓了一跳。

请等一下,她在说什么?

她会到忘情水来,纯粹是为了找人听她吐槽诉苦,从没有深交的企图,所以她都只有在心情欠好的时候才会来,差不多两、三天或三、四天一次,而且每次都找差异人,省得人家会错意巴上来。

此外,在这种地方她也从不说出真姓名,吐槽了一整个太平洋,却连她真正的事情性质都未曾透露过。

她只想发泄一下怨气,可不想把一整个底都挖出来供人祖传八卦。

但自从认识他之后,也不知怎么搞的,她竟然在不知不觉当中逐渐有所改变,从几天才来一次酿整天天都来报到,有时候显着不企图来,效果时间到了,两脚未经主人许可就自动上路,上得她莫名其妙。

而且她向来都只跟那些一夜朋侪吐露当日她所受到的怨气,垃圾倒光了就拍屁股走人,连多哈啦两句都不耐心。

可是对亚历山大,她总是有吐不完的苦水,今天的说完了说昨天的,这个月的说完了说上个月的,今年的说完了说去年的,事情上的问题说完了就说学生时代闹的糗事,说得没完没了似乎企图说到老,甚至还对他说出了一件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秘密。

秘密耶!

这辈子她只有两件未曾对任何人透露过的秘密,她竟然对他说出了其中一件,虽然比起另一件秘密来讲,这件秘密并不算太严重,可是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却告诉了他,一个认识才一个多月的男子……

她是哪根筋差池了?

甚至她还破天荒的一个多月来都牢靠只找他一小我私家坐枱,现在更糟糕了,竟然还想约他出去!

她是不是事情太累了?

可以啊,到哪儿?亚历山大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清静如故。

呃,到那里啊……脑壳里照旧一整片困惑,玛丽拚命搔后脑勺想理出个头绪来,片晌后才下定了刻意。就路口那家星巴克吧!管他的,想太多头会痛,就当交个朋侪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真的,这家伙还满讨人喜欢的呢!

人长得悦目不说,性情好好又极有耐性,除了提到他自个儿的事时之外,总是噙着柔和的淡淡笑容,从来不打断她那连自己听了都很烦,超想海扁自己一顿的诉苦,不时还会提出一、两句中肯的劝词,设法要开解她的心结。

嗯,这个朋侪还算有点用处,就交吧!

一样明天晚上八点?

好……欵,慢着,我明天晚上要加班……后天吧,后天我休假,一起吃午餐吧!不外……玛丽突然沉下脸去,阴森森的,有几分凶狠的味道。我先警告你,你不行以说不认得我喔!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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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纸袋悄悄地落在办公桌上。

关医生,家父的手术就请多费心了。

办公桌后的关茜面无心情,一动也不动,看也不看纸袋一眼,冷淡的眼深沉地目注办公桌前的男子。

请放心,那是我的责任。

于是,男子点了颔首后便告辞离去了。

对方一走人,可以下戏了,似乎变脸似的,关茜冷漠严肃的心情瞬间化为眉开眼笑,伸手如饥似渴地取出纸袋内的礼盒,打开盒盖一看——满满的现金,最少有三百万。

哈哈,贪财,贪财!

她急急转向电脑,移动滑鼠打开贫户诊疗的病历表,脑壳里已经开始在盘算要如何朋分这笔手术红包了。

健保不给付的医疗用度,对许多贫户来讲是支付不起的肩负,尤其是需要恒久医疗或恒久住院的病症,他们多数只能直接放弃,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受尽千般折磨后痛苦地死去。

幸好她是外科医师,可以收得手术红包,她全数用来替贫户病患支付用度了。

半个钟头后,她已经解决掉三百万的红包,虽然还不太够,但至少上一季积欠的部门都付清了,至于这一季……

就欠到下一季再说吧!

再过十五分钟,她起身脱离办公室去加入拜土地公聚会会议,坐在八、九个医生之中,她顶了一下零度数的黑框大眼镜,拉拉暗灰色的老童贞套装,又不耐心地频频看手表,充实显示出她的不耐心。

她的手术时间快到了,他们还在混什么?

关医生。

咦?我?猝然被点名,关茜吓了一大跳。

这里有两个case……关茜的表舅——庞东启往返看两份病历表,犹豫不决,举棋不定,好吧,这个交给你!他终于把右手的病历表扔到她眼前。

可是我两个钟头后要替周老先生开刀……关茜抗议。

开完刀就去,之后,仇医生会接手你的病人。

但晚上也有……

仇医生会替你动刀。

不行啊,那是……

你到底还想不想保留星期六的贫诊?

奸臣就是奸臣!

去就去!劈手抓来病历表,关茜恨恨起身。我去开刀房了!

记着,别又给我乱发性情了!庞东启的嘱咐急追在后。廖少爷病得十分严重,你要好好照顾他喔!

效果,关茜去了不到三个钟头就回来了。

一个病·得·十·分·严·重的家伙,她咬牙切齿地吐出每一个恼怒的字眼。还能够强行摸我胸部、掐我屁股、咬我耳朵,最后还要我陪他上床,好让他尝尝老童贞的滋味吗?

没错,那家伙是病得很严重,最好来一场阉割手术,彻底铲除病根!

你又对廖少爷怎样了?庞东启气急松弛地质问。

我甩了他一耳光!像要拍死蟑螂先生似的,关茜重重地将病历表甩在聚会会议桌上。最好别再叫我去了,否则我会就地替他动手术,合了他!

你……你……

一根气得直发抖的手指头险些顶上了关茜的鼻子,关茜也狂妄的伸出一根手指头去移开那根不礼貌的手指头。

很歉仄,我要去探望我的病人了。

眼睁睁看着关茜趾高气昂的离去,庞东启气得头顶冒浓烟,恨不得一脚踹上她的屁股,马上就让她滚出医院去。

可是他不能。

因为关茜的医术是全医院里最顶尖的,说是全台湾最高明的也不为过,没救的病例扔到她手上,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以上会酿成有救,因此许多其他医院宣告无救的病患最后都市送到他们医院里来,就为了寻求最后一分希望。

所以说,没她还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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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玛丽噙着顽皮的笑,默默看着亚历山大穿过自动门进入星巴克,身后还随着另一个瘦长的男子,亚历山大一眼便扫向角落桌位,见已有人,只好随便挑个桌位坐下。

哼,就知道他认不出她!

玛丽气呼呼的喝了一口咖啡,继续看着瘦长男子倾身和亚历山大说了几句话后便脱离了,亚历山大也叫了一杯咖啡,然后悄悄的期待,浑然不觉有一双惊讶的眼光正盯着他审视。

这男子是抹了太白粉要勾芡照旧怎样,怎会这么苍白?

之前在昏暗的酒廊里就以为他很白,记得她也曾不经意地问过他,他也不经意似的回覆说是天生皮肤白,但现在,光天白昼之下,她才看清楚他苍白得不太正常。

以她专业的眼光来看,他有病。

不外他似乎不想让她知道,就算再问他,恐怕他也不会说出实话吧!既然问也是白问,那就甭问,以后有时机再想措施套他的话罗,现在,照旧先解决眼下的状况吧!

于是,她掏脱手机来,很快的,亚历山大的手机响起来了。

喂?

亚历山大。

玛丽?呃,你是要通知我不能来了吗?

不,我已经来了,事实上,我比你更早到。

咦?亚历山大惊讶的转眸环视四周,眼光飞快的扫过她,却连一秒钟也没停留一下。可是,我没望见你呀!

他真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亚历山大,我警告过你了!玛丽咬牙切齿隧道。

听她语气阴沉沉的,亚历山大有点忐忑的咽了口唾沫。什……什么?

还敢问什么!

不行以说不认得我!关茜低吼。

亚历山大微微抽了一口吻,越发张皇的东张西望。但……但我是真的没望见你呀!或者……或者我们是在差异家的星巴克?

哼哼哼,待会儿他就会希望是在差异的星球!

亚历山大,玛丽的声音更阴沉了。我,现·在·正·看·着·你!

耶?亚历山大的视线终于定住了,因为整家星巴克里只有一个女孩子也在讲手机,而且谁人女孩子正盯着他看,眼光恶狠狠的似乎恨不得一口咬下他的脑壳似的,玛……玛丽?他不行思议的低呼。

唬一下,谁人女孩子蓦然起身,重重的一步步走向他,心情恐怖的站到他眼前,凶恶的眼神始终定在他脸上。

敢说你不认得我试试看!

话落,她收起手机,双臂环胸,威风凛凛汹汹的看他敢不敢说出那句话来,他要真敢说,她会就地震手开刀,先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再来一场肢解手术!

他没有说。

他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女孩子,别说是说话,基础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忘情水里的玛丽最少二十三、四岁,是个令人惊艳,教人移不开眼的成熟女人,因为她很美,不是五官容貌上的美,虽然那双神采飞扬的眉弯和明亮俏皮的杏眸简直很感人,诱人的菱唇和披肩的长发也很妩媚,可是还算不上美。

但她那整体的风范就是会让人以为她很美,一种很坦率、很耀眼的女性美,总是穿着一身热情如火的红,七、八公分高的高跟鞋,尚有狂野的大海浪长发,透着说不出的女人味,说起话来也总是带着浓浓的戏谑韵味,洋溢着蛊惑人的气息。

总之,她是个百分之百的成熟女人。

可是,眼前的玛丽,一条俐落的马尾巴,轻便的t恤、牛仔裤、运动鞋,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六、七岁,五官跟美宇更搭不上边,顶多称得上清秀二字而已,素素净净、柔柔软软的,心情板得再严厉也照旧柔嫩嫩的,跟棉花糖一样。

没有女人味,也没有任何风姿,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无奇的邻家小妹妹,绝不起眼的高中小女生。

总之,她只是一个未成年的青涩少女。

如此回然相异的两小我私家,差异面目、差异气质,就连身高、身材都纷歧样,就算天塌下来,地陷下去,太阳熄火了,宇宙化为一片粉尘,她们也不行能是同一小我私家!

喂,你到底要傻多久啊?玛丽不耐心了,鞋底在打拍子。

不外,这说话的调调儿倒是没两样。

心底如此暗忖,亚历山大却照旧瞪着眼,说不出话来,他仍在怀疑,自个儿的眼睛是不是也病了?

玛丽往上翻了一下眼,主动掏出驾驶执照来给他看,看,我有驾照,已经满可以喝酒的年岁了!收回去,再夸张地叹了口吻,瞧瞧我这样子,哪家酒吧会让我进去?所以罗,我只好妆扮成熟一点,人家就让我进去啦!自动自发招供。

亚历山大依旧呆愣如故,还半张着嘴。

真是够了!走啦,走啦,玛丽受不了的一把揪起他来拖着走人。我快饿昏头了,呷饭卡要紧啦!

自动门打开,玛丽再拖着他走出去,因为他还没回过神来。

啊,对了,老头子,我还不知道你几岁呢!

二十七。

果真是老头子。

……玛丽。

干嘛?

你的胸部是假的吗?

……k死你!

半个钟头后,全世界最高的餐厅——101大楼的85楼餐厅里,玛丽与亚历山大坐在靠窗枱位闲聊,并期待送餐来。

你是上班族?

对啊!

为什么不继续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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