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千里单骑 三十:应得物(1/2)

寰疏在自己的巢穴中,仰天长啸,啸声震慑苍穹,引来寒风席卷、暴雷轰鸣。

地脉之下,无数灵矿出现,绕着它不断飞舞,纷纷投入到它的体内。随之而来的,是它的体型,在无形中更高大了一些。

这些它原本准备好的元气,在此时统统起到了作用,成为它破境时刻的臂助。

灵兽破境,和人不同,不是在某一刻顿悟般猛然提升,而是一个类似于生长的缓慢过程,这个过程,可能持续一天、一年、甚至更久。

因为这个过程足够长,它们就不需要像人一般,在突破时全身心都放在上面,就可以在这个期间,去赶走一些自己讨厌的人、或兽。

而寰疏储藏那么多元气,就是为了尽量缩短时间,让自己可以用完整的状态,充分应付一些不测。

寒流袭来,冷气浮动不定。寰疏警惕地望向远方,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在它的感知里,它们早就躲藏在各处,只是都没有现身。彼此都在消耗着耐力,或是说,先等待着第一个的出手。

气氛,恰到好处地凝固了下来。

不过这个过程,终究是有限的,因为它们也都知道,拖得越久,寰疏也就越强、对它们就更为不利。

终于,它们准备出手了。

一只全身土色的豹子,从虚空中闪现,全身缠绕着血色条纹,体型几乎和寰疏一样大。它咆哮着冲向了寰疏,试图用自己的爪子,撕开对方的血肉。

寰疏四蹄震动,犹如雷鸣般,迎战向对方。

天地间的气息,在此刻变得更为紊乱。

大战,一触即发!

……

“天精大君,来见心中。身披硃衣,头巾丹冠。左佩神书,右带虎文。口吐紫华,养心凝魂。赤藏自生,得为飞仙……”

程末盘坐起来,喃喃自语,真元随之流转周天,灵台内广界钟旋转不止。

这是九真中经飞文的第一真法,平日中早已被他记得滚瓜烂熟,此刻施展起来,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九真中经飞文,通源境修行第一法门,为当世间独一无二的刻纹绝学,虽不知道程启从何而来,但它的确解了当前的燃眉之急。

程末在听言归介绍它的特性时,就有所猜测:寻常刻纹,是如渡船,自身为客、术法为船,通过修为这条河,在对岸灵箓上留下独一无二的痕迹。既证明了自己的修为、又提升了对术法的理解。

但九真中经飞文,本身是桥,桥梁所架,什么都能通过,又何必限定仅仅是术法?妙法、本法、道法,甚至仅仅是天地间纯澈极致的灵气,都可以过去,留下刻纹。

自己,又为什么不能用寰疏的寒气,刻下自己的灵纹?

红煜在一旁,忧心忡忡地望着程末。他要做什么,之前就告诉了她,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这少年充满了神秘。现在护住自己二人、使之不受寒气侵蚀的奇特护罩,之前数次保护了他们;而且,现在他还准备用外界寒气破境、最终脱困,如此神通,自己真是闻所未闻。

在往日只会被当作天方夜谭的故事,她此刻,却无比相信。她期待着这个少年,可以创造出常人难以企及的奇迹,就如他一如既往的那样。

程末睁开了双眼,广界钟离体而出,飞到屏障之外,硬生生承受着寒气的洗礼,瞬息之间,古铜色巨钟就化为一块冰坨,寒意顺着彼此的联结,传到程末的感知。他强行忍受着五脏六腑都几乎被冻结的痛苦,运转九真中经飞文,将这些气息炼化为自己的真元。

在寒冰覆盖下的广界钟上,一道细微的青色痕迹,悄然成形。

……

大地在颤动,苍穹,也躲在了乌云后。土色豹子的身体,被远远扔出,轰然落在地面。鲜红的图腾,画满了一整片山头,迅速被漫天飞雪掩盖。

无视掉已经奄奄一息的对手,寰疏喘着粗气,警惕着剩余的敌人。没过多久,一只硕大的冰蝎从雪下钻出,带针的螯刺高高举起,就像在恐吓着对方。寰疏正要应敌,远处山脉,一阵剧烈的脚步声响起,随后,一只浑身燃烧的猿猴,也跟着过来,和冰蝎一起将它夹击在了中间。

之前一只灵兽没有讨到好处去,这种从不缺少智慧的生物,也开始准备两两一起,将要破境的寰疏扼杀在萌芽中。

更为激烈的战斗,在这片天地中打响!

……

“三……三哥,我们真的要蹚这趟浑水吗?”远处山头上,霍为跟着他的那些小弟们密切注意着局势。那几乎可媲美仙神之争的战斗,极大震撼了他们的心灵。其中一人哭丧着脸,已经被吓得肝胆欲裂。

换作往日,他们这些如“蝼蚁”渺小的生灵,像寰疏等吹上一口气,就够他们魂飞魄散。现在自己非但不逃,还要打人家的主意,在他们看来,未免太胆大包天了一些。

“闭嘴,之前说的时候信誓旦旦,怎么一个个到了眼前,都成了孬种!不愿意留下的现在就滚,永远别回来!”霍为不满地吼道。

听他如此说,众人那还敢有言语,只好战战兢兢地一起等着。

“稍安勿躁,等到它们都打乏了,我们要的东西,自然就会出来,那可是件好宝贝,只要献给老大……”霍为畅想了一会儿美好愿景,又立刻冷下脸,问:“我让你们做的准备,你们都弄好了吗?”

“好了,好了!三哥放心,保证万无一失!”众人点头如捣蒜。

霍为这才安下心来,望着战斗正当中,眼光热切。

……

程末的皮肤,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晶。

这些寒冰,是从内向外凝结的,那么可想而知,他的体内现在又是怎样的状况。

麻木,已经不足以形容程末的感受了,五脏六腑没有丝毫的知觉,就像它们统统不属于他一般,全都凭空消失了。经脉,也开始一点点被冻结,这点程末无法亲眼看到,不太敢确定,可他能感觉到的,是真元的运转,已经远不那么灵敏。

有人说冷到了极致,就会感觉到热——这其实并不准确。冷到极致,感觉到的,是虚无、是迷离。程末几乎觉得,自己的三魂,已经全都飘离了自己的身体,眼睛明明还在身上,可是视线,却从另一个维度,审视着自己。

九真中经飞文的心法,都已经快要记不住,程末仍旧牢牢守着最后一丝神智,拼命运转着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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