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打破平静(1/2)

许永华依靠在大厅一侧的,他盖着棉被,胸口以下的地方沐浴在阳光之中,他双手举着手机仰视着屏幕,聚精会神的玩一款赌博的小游戏。

游戏里叮叮咚咚的声音在这个偌大的客厅里回想。

烫着玉米须的短发女人郑小彬依然捧着那本厚厚的书在看着,两对老夫妻则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说着家长里短,前面的沙发黑色木框透明茶几上,放着几盒药片,还有几杯热气腾腾的开水。话说这个连体沙发套装也足够横躺下他们四个人,只不过从他们的字里行间里常常抱怨沙发太过柔软。

但是要让这两对老夫妻睡在地板上打地铺,估计他们也不愿意,用他们的话说便是:好歹沙发上睡觉还暖和,地板上即使多铺着几层,还是透着寒气。

许永华不觉得,他已经沉沉的睡了几觉,感觉自从离开自己床铺以来,就再也没有那么舒服的睡过一场好觉。

在这个三层的独立的小团体空间里。

黄美丽在上厕所和洗澡才会从打开房间从屋子里走出来,而且每次洗完澡后,会自带妆容,除非是晚上卸了妆,那只吉娃娃也只有这个时候会跑到许永华的身边,也许认清了这个楼层里的所有人的气味后,吉娃娃也就不在怕生。常常门一开,就欢快的四处乱蹦。

黄美丽也会在固定时间抱着这只狗到天台去散步,有太阳的时候就嗮一会儿太阳。

那对老夫妻虽然不怎么喜欢狗,但是看见它娇小的模样,棕色毛发下那常常无辜望着他们摇尾乞怜的姿态,也忍不住会逗一逗它,谁叫这里太过无聊,整层的三楼的电器,除了一台冰箱外,有几台空调外,电视机都没有,而且空调还开不了,估计是没有制热效果。

另外两个房间里住的人,许永华便很少看见,只有在晚餐或者他们上洗手间的时候,才会匆匆一撇,他们大多都挂着礼貌的微笑,一对念佛的母女,还有4个看上去互相不认识的女人。

此刻,那个挂着佛珠念佛的年轻女子,正在抱着一桶从洗手间里带出来的衣服,湿漉漉的穿过客厅,朝着天台走去,她年纪大约30岁左右,肤色苍白,盘着一个头发,穿着外面那种古风样的蓬松长裙,看上去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脖子和手臂上都挂满了佛珠,和她在一起的老母打扮风格一模一样。

这个女人叫谢永娟,她远比这里的人都和气并且客气,看上去什么也不计较,洗手间还有大厅的地板,她只要看见脏了,就会拿着拖把拖一遍,整理一下,什么也不问,就是默默的做着,门口的垃圾也是众人嫌弃有味道,她一袋一袋的搬到到了木门和铁门之间的空间。所以许永华对这对念佛的母女俩很是有好感,估计是他们身上的仙气多一点吧,听说有些人到了一定位置上,就会开始吃斋念佛,怕遭报应,许永华认为,她们就是这样一类人。

谢永娟上了天台后,不一会就回到自己右侧后方的房间里。

黄美丽进了洗手间,当出来后,贴着一张面膜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房间,她的每一次出现总会伴随着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来,莫妮卡,妈妈开一盒牛肉味的狗粮给你吃。”她在门口喊着,吉娃娃正抬头盯着聊天的两对夫妻,听见叫唤摇着尾巴跟了进去。

房门重重的关闭了。

“哼。”郑小彬哼了一声,她看着那本似乎永远也翻不完的小说自言自语的说道:“小三就是小三,真是不知道这种人怎么还能来这里,她算家属吗?”

“这个牛肉味道的东西,要是被那对念佛的母女闻到了,估计又要犯呕了,她们念佛的人,闻不了牛肉味,也吃不了牛肉,像那个方便面,他们调料都没放,吃得比我们健康。”沙发上的白发老夫妻说道。

“人家那是狗吃的。”郑小彬回了一句:“狗吃的都比我们现在好,你看她也没有出来拿过泡面不是,估计箱子里自带了一些家底。”

右侧的中山装老夫妻插嘴了:“不过,这个李部长的夫人我也是见过的,当时他们的婚礼在蓝岛市举办,我两口都去了,那个场面,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在那里了。不过话说回来,听说没有他夫人啊,李部长也没有现在的成就啊,要不是她夫人的后台大,这个职位现在哪还能轮到他,你说这人啊,说变就变,所以说人心隔肚皮。”

“可不是嘛。。。”白发老夫妻也插嘴了:“现在接这个女人进去,不知道他夫人知道吗,知道了要怎么想的,他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据说后台关系也硬着,我估计,是偷偷来着,不过前阵子听说她老婆好像生病了。”

听了半天,许永华才听出她们正在讨论黄美丽背后的男人,那个骚娘们果然不简单啊。

不过凭着许永华观察,她虽然搔首弄姿,但凭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黄美丽更像是装出来的,她骨子里的性格,和她在客厅里大声说话呵斥才能更搭一点。

“什么病?”郑小彬放下了书本,推着眼镜打听道。

沙发上的两对老夫妻左看右看,确定没有其它人后,轻声的说着:

“李部长的夫人能是什么病,绝症呗,听说长了一个瘤,而且已经扩散了。”

众人唏嘘。

“李部长的夫人叫什么来着,听说他们还没有孩子,生不出来,那个夫人很早就发现了得了这个病一直在控制。”

“他夫人叫黄文静,夫人的父亲当时也是一把手来着。”

“你见过他们吗?”中山装和旗袍的老夫妻问隔壁白发的那一堆更老的老夫妻。

“你这不是废话吗?他们的婚礼当时我们一起去过的,你忘记了吗,还喝了几杯酒。”

“你瞧我这个记性,所以说老了不中用了。”

“哪里,您看你们两,精神骨好着呢。”

说完,两对老夫妻各自呵呵的笑着。

“李部长毕竟也是薛岭山9人中的一人,也说不过那个古市长?”中山装和旗袍的老夫妻皱着眉头说道:“这不应该啊。”

“就是!”白发老夫妻也开口:“那个古市长什么东西,以后等着被收拾吧,李部长毕竟受限于上头和其它8人,要不早拿他开刀了。”

“别在这里开口说大话了。”戴眼镜的女人郑小彬目光没有离开过书本:“我老公还有你们两对老夫妻的宝贝儿子啊,现在也都是古市长手下,我们的地位其实还没有人家房间里那个小三来得高。”

“我也纳闷,她究竟是什么来头来着?这里怎么说都是直系亲属。”

“我都说明白了,你们还纳闷?小三呗?”郑小彬说道。

也许这句话刚好被开门出来的黄美丽听见了,她戴着面膜,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客厅里闲聊的人。

“谁是小三!”她喊了一声,那气魄和嗓门也着实吓了躺在地上的许永华一跳。

这一声可把许永华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转到了立在门口的黄美丽。

他嘿嘿了两声,准备看好戏,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人多是非多,何况大家都是官场打混,有些看头。

老夫妻赶紧葛优趟,闭着眼睛不说话,戴眼镜的女人翻开了小说崭新的一页。

“你们说谁是小三?”黄美丽又喊了一遍,这个声音在空旷的客厅还能回音,估计脸上贴着面膜,她也不好有太多的面部表情。

“姑娘,没人说你,说别人呢。”穿着中山装和旗袍的老夫妻嘟哝着:“在这里无聊,说说别人,你不要往自己头上扣,没有人说你。”

黄美丽靠在门口,双手交叉怀中,面膜在她脸上显得滑稽,她的眼睛斜视着这伙人。

“不要以为我没有听见,这门的隔音不好,你们说一次两次我忍了,这两三天来天天没事干就聊起我,行,我是小三,即使我是小三身份也比你高,开门计划成员的老大就是我男人,9个人里职位他最高,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她指着沙发上靠左的白发老夫妻说到:“你儿子不过是三山财政局长,外面的女人多了去,前段时间还去了一趟医院,去干嘛知道吗?那病啊,见不得人!你们穿得那么寒酸,是不想让人知道你们儿子往家里捞了多少好处是吗?”

这句话说得那对老夫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脸上的气色都快比得上他们满头的白发了。

许永华彻底被震惊了,这个黄美丽的嘴巴如此恶毒!说起这些来如数家珍,初见她时那娇滴滴的模样感情是骗他来提行李的。

她又指着另一对沙发右侧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和旗袍的老夫妻:“你儿子啊,是不是环保局长,收了多少钱你心里没有数吗?如果不是疫情爆发,你儿子估计都被抓起来了,已经有人匿名举报了,你孙子也好不了多少,开车撞了人,没有人告诉你们吗?”

“你血口喷人!!!”中山装和旗袍的老夫妻气得浑身哆嗦,她老伴按住了她。

“我血口喷人,我怎么血口喷人,要不要我打电话给李部长,我们开门见山来说一说是不是真有其事,证据这些都被压住,你们好歹得感谢这场疾病爆发!”

这些话把刚才想反驳的强势劲也瞬间憋了回去。沙发上的两对老夫妻无言的沉默着。

“不说了是吗?”黄美丽看着一手持着书的戴眼镜的郑小彬说道:“明明是个中学文凭,还学着人家拿一本英文小说在看,你看得懂吗?你老公不就是那个文化局长,叫什么来着。好歹人家这次也不嫌弃你是个半文盲!送小孩去国外念书为的是什么,就怕别人说没有文化。”

戴眼镜的女子持着小说的手在瑟瑟颤抖,但是她没有发言也没有发火,看来只是个伶牙利嘴的怂包。

“这里没有别的人,所以你们讨论李部长,我不会像那个不识抬举的黄老板谈论他那么生气,既然你们说李部长是我男人,好吧,那我说了,开门计划成员我男人最大,这次救援就是他牵头,你们谁不服,都可以走,我一个电话都可以让你们滚下楼去,和外头那些逃难的人挤在一块,闻着尿*骚*味。”

她环视了一圈,然后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面膜,关上了门。

正当他们以为这个女人关上门,正想在嘟噜几句的时候,这个女人又把门打开了:“忘记跟你们说了,你们口中说的我的男人,也就是李部长的夫人黄文静。。。她前几天已经走了,明白什么意思吗?”

说完她得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然后哈哈大笑的关上了门。

沉默了几分钟后,老夫妻开始嘟嘟的压低声音交谈起来:“你瞧瞧我们这张嘴,都长在屁股上了,你说这部长夫人走了,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个姓黄的姑娘该不会。。。”

“作孽啊!我这张嘴给咱们儿子惹了多少祸。。。”

他们从八卦变成了自责,连同那个看着小说的短发眼镜女,也掩卷沉思。

许永华支起身子,他看着客厅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5个人,老夫妻还想说什么,老伴压着声音说:“好了好了!都叫你们别乱说了,人家后台是什么官,你心里没点数,这女人要是真上位了,你说今天咋们怎么说人家,那还得了,回去枕头风吹一吹,我觉得,以后咱们说人的时候别扯上她,都说祸从口出,活了一把年纪这时候都忘了。”

黄美丽在关上个房门大笑后,她沉下了脸,撕下了戴着的面膜,低头看着那只莫妮卡的小狗,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痛哭出来,但是无奈,泪水不断的往下滑动。

黄美丽还记的她在高速公路上,哭红了双眼,停在路上补了妆容,然后看见了围绕他车子观察的许永华。。。

许永华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可是一琢磨,那虚拟电话给他的男人又是谁?难道也是李部长本人,细想下又觉得不可能,这样咖位的人不可能给他电话,那就是他们嘴里说的什么开门计划的9人其中一人。那这样寻思起来,曼莉也是开门计划的其中一员了?

算了,许永华不去细想,他只知道,他能来这里,不是电话里那个声音苍老的男人指示,应该是他那个市长女儿古曼莉想要把他这个情郎救出去。他也一直这么认为,管它后面的后台是谁,只要能进去,谁管呢。

“文化局局长怎么了。。。这里还有区长呢。”戴眼镜的女人愤愤的说了句,似乎这样能摆脱刚才黄美丽的羞辱,给自己找一条台阶下去。

这不,听见了外头吵闹的念佛的谢永娟母女就从房间里走出了出来。

“凭什么区长夫人就能住房间里,不过是基础地区的区长。难道我们家男人给的钱少了?”郑小彬转头看见了出来的母女二人,也就停住了唠叨。

所以说,这个文化局长老婆郑小彬口中说的区长,应该就是指现在出来的这对母女。

这个不就是刚才出来嗮衣服的女人吗?

谢永娟身材高挑,肤色苍白,打扮朴素但不失高雅,并且很有礼貌,见到人都是礼貌的点头微笑,每次微笑似乎都是发自内心,而不是毫无掩饰的机械笑容,她每次经过客厅这套半环形布艺长沙发时,总会对着这两对老夫妻亲切的叫道:“叔叔阿姨好。”

所以老夫妻们看见母女出来,也会一脸带笑的问候家长里短,有时候母女二人还会加入他们聊聊天,东南西北无所不聊,当然,背地里,母女二人的八卦他们没有少讲,只不过讲着讲着,这个谢区长基本是正面典型,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讲了。。

也许因为戴眼镜的女人一直手持着书本,所以母女二人也便很少交流,只有体面的微笑。当然,她们看着许永华的时候也是一脸真诚的笑容。

“刚才怎么那么吵?”念佛的母亲问道。

“没事,就一些小唠叨,家长里短的,打发时间。”白发老夫妻打了圆场。

母亲鞠着腰,女儿搀扶着,踱步走到了客厅,母亲是个虔诚的拜佛之人,她脖子上挂着佛珠,衣着也是藏青色的朴素,手上缠着一串沉香念珠。一边走动一边盘着念珠,默默的诵着经文。谢永娟引母亲就坐在边侧沙发后,就开始收拾茶几上的杯子。

但她母亲却不入坐,估计在房间坐久了,她自个踱步走到窗户边。

“永娟啊,这里就属你最懂事了。”白发老夫妻夸道:“把这个地方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叔叔阿姨客气了,没人收拾怎么行,也是举手之劳。”谢永娟轻声回答。

许永华暗自笑了一声,这些人平常也没有背地里少说这两个念佛的人,一见面就一套一套的,真行。

“这些天我心里都不舒服,我天天念经,就希望蛇王爷能保佑你父亲和我们平安,也保佑这里大家都能平安。”念佛的母亲慈祥的笑着。

女儿微微一笑:“妈,爸肯定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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