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约定(1/2)
听说天啸一家到了施州,乐得呼延英喜泪盈盈,赵母也是喜乐融融,赵府下人打扫院子,忙于晚宴。
直忙到黄昏,又有兄弟来报知老太太和夫人,说老爷与帮主连夫人带妹子正往家这边走来,那些副帮主与堂主醉得都去驿站歇息了。呼延英与赵母听了这话,忙唤来丫环下人到府门口排驾迎接,左邻右舍也聚来凑这热闹。候了一会,呼延英远远看见天啸,忙指给赵母看。“快瞧,娘,那个穿白衫的公子,便是我少主。”赵母见是一位年纪刚过二十的公子哥,就惊讶地道:“就这般年纪,竟能折服我儿,真是奇了。”呼延英笑了,对赵母附耳说:“娘,你别瞧他年小,却能着哪,江湖上再难找出能与他斗的对手来。娘,他就是我说的那个隆庆皇帝。”
赵母听说是隆庆皇帝到了,真是又惊又喜,感觉心都加快了跳动。这时天啸已到了门口,见面就亲热地唤了她一声:“娘。”听得赵母热泪盈眶,朝丫环下人摆手道了句:“谁都别跟来啊。”便左手牵天啸,右手牵着玉罗刹,直往府内走。赵顺见了有些奇怪,心想娘这是怎么了,忙紧随其后。呼延英与牡丹姐妹再次相见,哭笑地抱在了一块,随后嬉笑入府,好不痛快。却说赵母到了堂内,朝天啸夫妇跪地就拜。“草民见过隆庆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天啸知是呼延英已露了底,忙双手扶起赵母,请她入座,对吃愣在一旁的赵顺说:“不错,我便是隆庆皇帝朱天啸,大明神宗皇帝便是我兄。但我俩是冤家,我还夺了他的城池,抓了他的主将。但此事你们母子知晓即可,切莫外泄。”见呼延英他们入堂。便说:“赵帮主。为方便说笑,我们今晚也无需他人服侍,这多痛快呀。”
赵家母子应允,大家随意坐下闲聊叙情。无拘无束。就象家人一般。到了掌灯时。呼延英让下人端来酒菜后叮咛道:“闭了府门,你们回屋去歇息吧,今晚谁也不见。”丫环下人相继走后。七人围桌坐下,想吃甚么一切随意,也不劝酒,只谈家常,聊得甚欢。“娘,你也别一口一个皇上的,你就管我叫啸儿吧。”听天啸这么一说,赵母乐得泪也出来了,笑道:“没想到我老婆子到了晚年,竟然会来了天福。嘿,儿子做了帮主,媳妇又贤慧,你这隆庆皇帝还管我叫娘,这喜事一桩接着一桩来,接着就等抱孙子了。”
牡丹听了就说:“娘,你想抱孙子又有何难,今晚就让他俩入洞房便是。”雪梅也说:“是啊。是啊。今晚就入洞房吧,明儿你老就有孙子了。”羞得呼延英象花似的,赵顺忙摆着手说:“不成。不成。帮主早说过了,待海盐帮复出时,我俩才能成婚。”这话听得天啸哈哈大笑,玉罗刹呵呵地乐道:“你这赵帮主,我啸哥哥那是一句嬉言,你怎么就当真了呢。听我的,趁海盐帮的帮主堂主们都在施州,就把你俩的喜事给办了。”赵母连连点头。“这好。这好。
这一天,我已等了很久了。”赵顺这才应允,天啸道:“要办就得快办,喝了你俩的喜酒,我还有许多事要忙呢。”赵母听了便说:“那就这几日吧,别误了我啸儿的大事。”赵顺点头道:“那明日就布置新房,散发喜帖,采购物件。”就这一说,众人便商议起办多少桌,都请些甚么人,这酒直喝到三更天。
话不噜苏,婚庆喜宴也就这回事,只是赵顺身份不同,前来道贺的人多了些。龙啸带着不少天魔会的兄弟混在前来贺喜的江湖人物中,也终于目赌了这锦衣公子的丰采。
他来这施州,给属下道喜只是顺便,最主要的目的是来与牡丹姐妹父女相认,与玉罗刹这丫头联络一下感情。对他来说,牡丹姐妹在隆庆的地位不可小视,她俩既是摄政王的女儿,又是隆庆公主,在隆庆大臣中也有一定的影响力,那对天魔会往后起事举足轻重。而玉罗刹到了隆庆虽然只能成为贵妃娘娘,但贵妃娘娘得宠超越皇后的事例,在历朝历代多得是,况且锦衣公子又是这么地宠信她。更何况,现在的隆庆皇后唐云菲又是玉罗刹的表姐,俩人自小关系亲密,感情深厚,脾气性格也相投,如今又同在一座后宫里做娘娘,自然会相互帮衬对付其他贵妃。而另一则的巨大诱惑是,他要将两个儿子送到锦衣公子身边,由妹妹玉罗刹在皇上怀里撒些娇,吹吹枕头风,那两个儿子就能在隆庆立足,官职自然也不会小,石过在朝中也就多了两个帮手。
趁着宾客们三五一堆地聚在一处议论江湖事,天啸在和赵母喝茶说笑,玉罗刹又被自己的母亲缠着,赵顺见没人注意自己这个新郎,便闪身进入一厢房内。“都安排妥了吗?”龙啸照面便问,有些迫不及待。赵顺点头笑笑说:“锦衣公子被我娘缠着,你女儿自有她母亲看着,牡丹姐妹在新房里陪我媳妇说话,现在去正是时候。”显然龙啸很满意,点头一笑,和赵顺也不从门口出,只怕撞上甚么人,就从窗户口跳了出去,落地便是后院,新房就放在这后院里。“记住。我进去后不久,你便来叩门,说有人要见新郎新娘。”
赵顺向把院的一兄弟叮咛了一句话,推开了新房的门,与龙啸入屋关上了门,笑了句:“累死了,躲在这歇一会。”俩人便坐了下来。雪梅笑道:“你以为新郎就这么好做啊,美得你。”牡丹也说:“到了喝喜酒,有你受得了。酒后闹洞房,看我们姐妹怎么整你俩。”呼延英听了连忙求饶。“不嘛,两位好妹妹。就饶过姐姐这一回吧。”雪梅笑了。“赵帮主,我姐姐已求饶了,你想新婚太平,就给句话吧。”赵顺还真怕洞房花烛夜,让牡丹姐妹给搅了,到时再弄岀点甚么花样来整自己,抱拳刚要求饶,响起了叩门声,随即门外有人道:“帮主,又来了些江湖人物。吵着要见新郎新娘。你和夫人快去应付一下吧。”他应了声:“知道了。你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到。”然后朝龙啸苦笑了一声,无奈地说:“想偷个懒也不成。唉。”他摇头轻叹声中拖起新娘,对雪梅笑道:“我出去应付一下。马上回来向你求饶。”便开门走了出去。新房里就留下龙啸。牡丹,和雪梅这父女三人。“来,喝茶。”
主人不在。自有牡丹来招呼龙啸,给他斟了一碗茶,笑笑说:“我觉得你有些面熟,象是在哪儿见过,就是想不起来。请问,你是甚么人,是否到过浦口天波府,或是大理摄政王府?总之,我是一定见过你的。”龙啸没想到这场父女的开场白,竟然会让女儿抢了先,顿时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匆促中只好说:“我叫龙啸,是蒙人,蒙名叫脱脱里蒙勒,是北元本雅失里汗的嫡孙,也就是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后裔。”雪梅听了插话道:“成吉思汗,我知道,是大元的始祖,我哥最敬佩他了。我哥说,他的铁骑所向无敌,版图大得无边无际。只是,他的子孙不该分三六九等,结果丢了江山。”龙啸笑得很无奈,接着说:“是啊,这是我先祖犯的最大的错误,不该把人口最多,占地最广的汉人视为下等的奴隶。江山让汉人朱氏占了后,本雅失里汗退入大漠建了北元,不想大明军还是穷追猛打,将蒙人最后的生息地也抢去了。家父临死前,将本部落的头领位子传给了我,那年我才十六岁。为了振兴部落,不再被人赶来赶去地四处奔波,我离开家乡到中原,拜在疯癫老道门下学武艺。”一听疯癫老道,雪梅的话又来了。“这么说,你是我哥的师兄。
我哥是疯癫老道的关门弟子,人称锦衣公子,是新郎赵顺的帮主。”她说在兴头上,见姐姐不悦地看着自己,这才知不该随意打断别人的话,忙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你继续。你继续往下说。”龙啸忽然觉得牡丹这个女儿很是沉稳,不易对付。而雪梅心直口快没有心机,更容易接近。他继续说:“隆庆一年,我见来了给先祖雪耻的机会,与弟哈瓦亲率八千部落彪悍铁骑,又用重金雇了二万瓦刺兵马,再会与俺答汗尽倾本族之兵,三路齐出踏草扬尘突破了长城。起初,我军攻城掠寨,所向披靡,眼看就要逼近大明京师,直捣黄龙。唉,不想瓦刺兵马背信弃义,带着掠夺来的财宝牛羊回瓦刺去了。
而那俺答汗,也突然与我脱离。如此,我便陷入了大明军的重围。唉,不用说,我败了。正当大明皇帝穆宗下旨要将我赶尽杀绝时,平地突然崛起了一座浦口城,城內有座豪气逼人的天波府。当我知道天波府里将住的是小皇子朱天啸时,我知道我的两个宝贝女儿有救了,因为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便我死了,至少不会牵连我的两个宝贝女儿。就这么,我将这两个宝贝女儿托人送进天波府去作小皇子的玩伴,被当时的主簿迎春收为义女。”让龙啸这么一说,初入天波府的情景顿时一幕幕地出现在了牡丹姐妹的眼前。
同时,她俩也清楚,自己的父亲上门认亲来了。但牡丹的心里在想:“现在的爹娘,待我和妹妹如同亲生,呵护备至,从不打骂。即便我俩淘气做错了事,做爹娘的也是耐心教导,明于道理。
眼前这人,虽是我和妹妹的亲生父亲,他当年也是不得已将我俩送入了天波府。可是,如我和妹妹认了这父亲,现在的爹娘必然伤心,外人也会骂我俩忘恩负义。而且皇兄又会怎么想?不。”想到皇兄天啸,牡丹的心肠倾刻硬了起来,起身后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我不想再回忆过去。我爹叫钟磊,我娘是迎春,请你从此忘记我们姐妹,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今生谁也不认识谁。”谁料雪梅却说:“姐。你这还不明白,我俩就是他当年托人送进天波府去的那两个宝贝女儿。
他是我俩的亲……”那“爹”字还没来得及出口,脸上已重重地挨了一巴掌,随即姐姐就咆哮了起来。“你这忘恩负义的人。是爹对你不好,还是娘对你不亲,却要你背着爹娘在外再认一个爹。外面的人常说,抱养来的孩子养不亲。难道,你就是那个爹娘养不亲的孩子吗?姐现在就扔句明白话给你,如你敢叫这人一声爹,那别怨皇兄他这辈子都瞧不起你。哼。我这就去吿诉皇兄。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见姐说完就要走,骇得雪梅忙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哭道:“你别,姐。求你别去告诉皇兄。我答应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这个人。你说话呀。姐。你不会去告诉皇兄的。”见雪梅吓成这样,牡丹的心也痛,抬手抹去她的泪水说:“不哭了。姐答应你。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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