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尘绝,帆来帆去,天际双阙(五)(1/2)
水汶阁。
明月,无风。玄色天幕如垂纱一般带着飘渺的质感,遮盖着点点星光。
我阖目躺在床上,想起了谁人曾被我可以忽略的消息,也正是在这张床上获得的消息。
数月前的晚上,照旧凉风频频,呵气成霜的冬日。
浞飏喘着粗气趴在我身上,烛光下的黑眸特别耀眼,嘴角带笑的瞅着我看。
我擦去脸上的汗水,拿着汗巾为他擦去身上的汗。被子早不知被蹬到哪去了,幸亏室内燃着暖炉,我们相互依偎也不以为冷。
浞飏身上大巨细小的刀疤纵横,或新或旧一味的狰狞。
我指着一处菱形的疤痕道:“这是什么奇兵利刃伤的?”
“利刃。”浞飏冷哼一声道:“他也配。”
身子一翻,躺到床边搂住我,不知从哪拽来了被子给我盖上,掖好被角。才徐徐道来:“这是雍和十六年在云龙山剿匪时落下的。不外是个冷箭伤人的无耻莠民,不提也罢。”
见他心情似乎不错,我便指着他胸口处的剑伤问道:“这个呢?”
浞飏敛去唇边笑意,神情徐徐暗下来。
这个伤口我看到良久,有些好奇何人能近身以剑伤了浞飏心口,险些要了他的命。但一直欠好启齿去问,那样自满的人怎么会不介意这样的失败。
我笑笑道:“我困了,睡觉吧。”
浞飏道:“算了,你睡得着吗?过来,听故事吧。”
我赶忙躺到他伸出的胳膊上,依偎在他结实的怀里。
便听他深沉的声音响起:“雍和二十一年三月,晋安、叶同团结南方诸小国起兵谋反,月末我率十万玄士军南下平乱。你听过榆城之战吗?”
我点颔首,“榆城彩娃很有名的。”
浞飏捏了下我的鼻子道:“你们这些女子,只在乎精致之事,那里知道那一战的惨烈。”
“惨烈。”笑道:“能入得了您老人家眼的战役可是不多呀。”
浞飏静默了一会,道:“我玄士军死伤过半,担得上惨烈之名。”
我好奇道:“榆城守将是谁?怎会如此厉害?”
“秦风。”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却不是我第一次见到。
“这一剑是他刺的?”我问道。
“是。”浞飏眉色深深,蕴着丝丝惋惜,他说:“若不是各为其主,我们能够成为把酒言欢无话不谈的兄弟。可,天意如此,我们不得不兵戎相见。”
“榆城之战终是以破城为效果。浞飏,兵家胜败必须抛开私人的情感。”
浞飏在被子里握住我的手,道:“我玄士军军力远胜于秦风手下之众,我身后是整个王朝的支持和海上昊殇的支援,而他,不外是被君王们推到前面的靶子,他若输了,丢掉的仅仅是自己的性命,那些君王们还可以以求和割地来换取太平和荣华富贵。这一仗我赢得并不色泽。”
“哎。”我叹道:“秦风一世英雄,死于你手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浞飏岑寂眸子岑寂的看了我半响道:“泫汶,你我有一生之约,我不想骗你。秦风并非死于我手。”
岂非史书骗人?
浞飏接着道:“那日破城之时,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秦风一袭青衫,手握长剑立于城头,冷眼看着城下的厮杀。他对我说,‘浞飏,不能与你一战是秦某今生一大憾事。’”
我说:“你们于城头决战?两军主帅在接触的时候抛下兵士单打独斗。”
浞飏颔首:“你或许没有听过暮风长剑一名,这一雅号随着秦风一同逝去多年。但在其时秦风
确实是数一数二的用剑能手,我们酣战数个时辰,最终他长剑刺进我胸膛,离心脏不外半分,他是有心手下留情。”
“他呢?”
“他被我玄铁剑气所震跌下城墙。其时我拼着气力拉住了他,却不意……”
我手心一冷,接到:“他长剑尚在你身上,在外人看来是他有心杀你,而不是你要救他?”
“是。秦风被一箭贯串心脏,自我手中跌了下去……”
我说:“既是如此,为何众人皆以为秦风死于你手呢?”
“见到这一幕的人本就不多,再者,如果是我,可以制止许多恼恨。”
我迟疑片晌才徐徐道:“射杀秦风的人,是修涯,照旧宁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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