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割肉相啖（1/2）

西伯利亚，皑皑雪原。

一望无际，除了白色，再无其它。

中原远征军们履历了前几天的狂风雪，好不容易望见雪晴，原来以为是好事，谁不知个个眼睛突然流泪不停，又以为刀割般难受，看工具总是带一种模糊和偏离，似乎眼睛要坏掉了似的。

这类的病人还不少，尤其以吐谷浑的士兵最多。

“寻盲。”秦叔宝对来求援的邢漠飞道：“令郎曾说过，如果恒久在雪地里走动，没有目的，眼睛会让阳光和雪光弄伤，酿成这种流泪和难受的症状。只要休息两天，或者多看些绿色，看着目的前进，那就没有任何问题，这不是病！”

“可是现在又不能休息，随处一片白茫茫，那里弄些绿色让他们看？”邢漠飞一个头比两个大，道。

“暂时没有措施。”秦叔宝摇摇头道：“现在会永生真气的医疗士兵都透支得厉害，让他们休息一下。我们让士兵先克服一下，找块黑布蒙上眼睛，再上中原军的雪橇休息半天吧！”

“可是你的士兵也疲倦得厉害……”邢漠飞还点担忧地问道：“还没有找到前面斥侯留下的标志吗？”

“一定会有的！”秦叔宝拍拍他肩膀道：“我们一定可以走出这片雪原！王子呢？”

“王子他也带人出去找标志了。”邢漠飞指着一个偏向道：“他出去良久了，真希望能够早些找到……”

于他们身后两里不足，在队伍的尾端。

两个男子在相互迫视着，手里拿着刀。

“让开，我要吃肉！”谁人高峻的吐谷浑男子大吼道：“如果你的马是活的。我不会动它一要毛，可是你的马已经死了，你都把它埋在雪里了，我吃了它有什么不行？你们中原军天天有吃有喝的，有肉尚有酒，我们吐谷浑什么都没有！前几天我把马杀了，把它分给各人吃掉，自己走路随着队伍，现在要吃你的死马，有什么不行？”

“它死了也是我的马，我的同伴。”小个子是飞马牧场战士，个子不高，可是声音却很大，咆哮如雷道：“我自小就与它一起长大，就像我的兄弟一样，我绝对不能让你吃了它！我不管你什么原因。总之你不动它！”

“我不管，我已经饿了几天，什么也没吃过！”高峻男子举刀怒道：“你的马死了，我就要吃它！到了地方等我分到金子，我赔给你十匹马！”

“你赔我一百匹马我也不要！”小个子绝不示弱地举起匕首喝道：“你要吃它，除非杀了我！”

“让开，我是人，我就要饿死了！”高峻男子以腔调不正的汉语大吼道：“它是马，而且已经死了！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你要吃肉是吗？”小个子突然脱掉大毛衣，生气得胸膛升沉。

又脱掉皮毛下的亵服，露出一身坚实的肌肉，在冰天雪地冻得有发紫。吐谷浑的高峻男子很不明确，他还以为小子要跟他拼命。正想挥刀，却蓦然望见小个子一匕首割在自己的肩膀上，割下一块肉，血淋淋递过来。

小个子的举动让高峻男子先是莫名其妙，再是一阵恐惧，最后化作一阵激动。

他也激动得胸膛升沉。最后眼泪滔滔而下，压抑不住。咽喉间发出受伤野兽一般的嚎号。远处响起一阵尖锐的哨子，有人一看后面的异况，马上许多人向这里赶过来。

更远处，又有人飞报前面的将军。

“我用我的肉来取代它，你还要吗？”小个子身上的鲜血滴了一地，在雪地上惊艳一片，但身子还像枪一样挺直，他把血淋淋的肉递向谁人高峻男子。

“我还你，我还你十倍！”谁人高峻男子泪如泉涌，一把抢过小个子手中的血肉，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再脱掉衣服，举起弯刀，向自己的手臂砍去。极远处冷光一闪，一把长长的陌刀于远处投过来，闪电般飞击在谁人高峻男子的弯刀之上，震得谁人高峻男子虎口爆裂，弯刀飞出数丈开外。

邢漠飞极速赶到，他一脚将谁人高峻男子踢倒，再运指如飞，帮小个子点穴止血。

高峻男子倒在地上，失声痛哭，又爬向那把弯刀，连滚带爬地。

邢漠飞又一脚将他踢出几丈外，却不管他死活，再脱下大衣包住谁人小个子，自己背上就走。秦叔宝一边起来，一个斥侯把事情粗粗地说一番，连忙已往扶起谁人高峻男子。

“吐谷浑的勇士，没有食物，我们中原军有，我们有……”秦叔宝转头去喝道：“把我们的食物分一半给吐谷浑，把多余的马匹也分一半出去，尚有雪橇和毛毡这些工具。我们不光单需要生存，我们也需要同伴！日后一起同生共死的同伴！”

“你们已经分过一次了……”一个吐谷浑的将领忸怩隧道：“我们的准备太少了……我们之前天天吃饱……可是你们从来都没有吃饱过……”

“我埋了它！我会十倍还回你的主人，我会的，我会的！”谁人高峻男子发狂似的往谁人扒开雪堆的死马上掩雪，一边大哭道：“我吃了你们汉人的肉，我会十倍还回你们的，我是吐谷浑的勇士，我是一个最没用的勇士，要吃同伴血肉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