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有泪化血（1/2）

“我不需要你这样做……”徐子陵激动得难以自禁，昂声而问道：“你不欠我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修佛之人不求报，也不求名，生死平庸如水，常善此举完全由心，与徐令郎你没有很大的关系。”常善师太微微一笑，道：“徐令郎请扶老尼一把，我们一起下山回洛阳去吧！”

“你散功祈愿之举甚善，只是心中所动，终逃不出因果。”金帐里突然有柔和悦耳的声音传出，如真理一般的存在，回响在众人的心魂之内道：“你虽然力护徐令郎，可是天象变化，果业循环，又岂是你一人之力可以强抗的。常善，你自回玉鹤庵再多参禅明悟吧！”

“什么？”徐子欺压怒，马上就要翻脸，这个天僧，竟然无视常善所做的一切，定要留下自己。

“圣僧。”常善师太一看徐子陵变了脸色，马上伸手示意他平复心神，淡然笑道：“佛学无边，所有入门皆是门生，能悟到何等境界，并不在身份，而在小我私家灵识。常善愚钝，求圣僧解惑，昔日有佛祖割肉喂鹰，又有萨隆太子舍身饲虎，常善此举有何不行？”

“常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违背圣僧之言。”梵清惠身后的识拈花和另一位稍稍瘦削些的中年女尼闻声先后怒斥道：“常善你执迷不悟，抗逆圣僧之法旨，又背苍生而行，堕落苦狱，还不早悟？”那名瘦削中年女尼声音带有内劲，喝斥之下，震得眼前的常善身形剧颤，大口鲜血喷出。

“不行动手。”常善一看徐子陵双目血红，擎出井中月与星变匕，准备向身后的女尼杀去，急遽强撑站立而起，合十劝阻道：“徐令郎听常善一言，请与天刀和奕剑大师同下山去，不行再久留此地。”

“常善师太，就算您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感动的。”徐子陵感动莫名又恼怒之极地喊道：“他们是不会放过我这个小混混的，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这样欺压我……你就算舍命维护，也是护不了我的！”

“可怜的孩子，你总是如此的偏激。”常善师太突然伸脱手，轻轻抚了徐子陵的脸庞一下，口中鲜血汩汩而出，但脸上的微笑却更浓，道：“如果常善早些年认识你，你也许就不会如此的偏执。有时候，常善真的宁愿你没有现在的精彩，少些凄凉。这张脸，是一个好天子的脸，虽然颇有些小孩子的偏激，可是却有着比金子越发闪闪发亮的心……圣僧，常善所做的一切，并没有做错……”

“错亦是对，对亦是错。”金帐里那柔和悦耳有如真理一般存在的声音又响起来，道：“天刀和傅先生认为如何？”

“乐成为对，失败为错。”天刀宋缺冷淡隧道：“少些无用的说教，那些宜唬骗世间愚民。”

“我赞同常善的话，那张脸，简直是一张好天子的脸。”傅采林微微笑道：“在汉人之中，我看得上眼的人很少，可是这个刀子嘴水玉心的小家伙，很对我的性情。”

“你们两人，一向都很有自我的想法。”金帐里那柔和悦耳的声音徐徐响起道：“徐令郎，你可有什么话？”

“我有话想说。”刀剑狂人跋锋寒上前两步，哼道：“我以为自己之前对空门有一定的误解，在这里，我愿意作出致歉。”他的话让众人一愕，齐齐看向他，突然，跋锋寒拱手向常善师太行礼道：“常善师太，以前我对任何的空门之人，都像踩到狗屎一般厌恶，我宁愿望见青楼的婊子，也不愿望见什么救世仙子。可是，我向你致歉，你是我唯一望见不会意中反胃作呕的空门中人，也是唯一能让我感动的尼姑。”

“同感。”阴显鹤也无视任何人的眼光，踏前两步道：“日后我会劝子陵保持佛家永远流传于世，因为在其中，可能尚有像您一样真正修佛的人存在。”

“看来常善与徐令郎关系非浅，岂非如此的偏帮维护。”识拈花微哼道：“圣僧，常善心有偏失，此乃有为之举，岂非这不是假借我佛慈悲而作祸浊世间的私心？为了逆天而行，自毁功力道行，何等执念，如此举动并非慈悲，而是威胁！”

“师太，你听到了……”徐子陵悲痛地看着常善师太，怆然道：“你这样做，她们却那样说……”

“没有关系。”常善师太微微一笑，道：“常善生死都不在乎了，还在乎什么清名……是慈悲也好，是私心也罢，都无所谓了……你这个小孩子以后做事，不行过于偏激，也莫要精神不振，我会和不嗔圣僧……尚有真言师兄，在天上看着你的……你要起劲做一个好天子，常善不会看错，你一定会是个好天子的……”

“常善师妹，实在你对徐令郎并非深切相识，对徐令郎的维护，只是一份世人女子慈祥幼辈的天性。”梵清惠合十淡然道：“生死之间，应心念经悟，感应上天接应，登天之极乐，不行再有世俗杂念相缠。”

“谢谢师姐提醒。，常善师太轻轻摇头道：“常善佛学粗浅，注定一世修练不成，但望转世重修。在最后弥留世间之刻，当与众位离别，列位，常善要离别了！”

“不要……”徐子陵摇头，乞求道：“不要再散功……我会听你的，你活过来，不要这样……不要……”

常善伸脱手，轻轻地拭去徐子陵脸庞上极速垂落而下的泪痕。又解下自己的念珠，轻轻地拉断绳结，冲着徐子陵温和地笑道：“每一颗佛珠划过手心，体现一种烦恼离心而去，在最后之时，常善愿以所修的好事，换取对徐令郎心灵上的抚藉……小孩子的不平怨气，请随它一颗颗一种种地消失吧！常善走了……徐令郎……你不行偏激，也莫要精神不振……你不是受人欺压无人敬重地可怜小孤儿，你是各人扶持人人看护的……小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