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不兼容(1/2)

手足无措拉起武大郎和武松,西门庆便埋怨道:“武道兄,你我相交,贵在知心,行这虚礼,却是忒也见外了。”

武大郎涨红了脸,片晌后刚刚期期艾艾隧道:“这个……我也知道,西门仙兄不是在乎这些的……可是,咱心里就是下不去呀!说不得,也让俺任『性』一回……”

这时,武松在旁边道:“西门大官人,年迈,小弟这里有一言,却不知当讲不妥讲?”

西门庆赶忙道:“二哥那里的话?有甚么话,且请说来。”

武松便叉手道:“西门大官人和我年迈话说得浓密,我原来是不敢『插』口的,但小弟我外面游『荡』了两年,今日既有命回到家乡,只恨不得马上就抵家中,收拾一桌供菜,去怙恃坟上,拜扫拜扫,也算是他们生养我武二一场。”

这话一说出来,武大郎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伤心,重逢的眼泪未干,又添上了感伤的眼泪。他欢喜的是,兄弟终于长大,悟得了做人的原理;伤心的是,虽然自己兄弟都成了器,但怙恃爹娘却是再不能亲眼看一看了。

西门庆听武松说得正大有理,急遽叉手道:“哎呀!这却是我西门庆的不是了!武道兄和武二哥兄弟重逢,也不知有几多事要办,有几多话要说,我怎能梗于其中,误了你们的家事?武道兄,武二哥,小可这便告辞了!”

武大郎忙道:“西门仙兄,你且放心,我武家家事再多,也误不了明天的好事炊饼。我武大郎百无一能,唯这个‘信’字,却照旧要遵守的。待明天诸般俗事了却,我再来带我家兄弟,请西门仙兄吃酒。”

武松也道:“武二生平,素来口直,若有冒犯之处,还祈请西门大官人见谅。”

西门庆谦道:“那里那里!武道兄,武二哥,咱们就此别过,明日再见!”

武大郎便道:“既如此,我这就领兄弟回家!”

武松一边问:“咱家照旧住城里紫石街吗?”,一边替武大郎担了那副砣不离秤、秤不离砣的炊饼担子,朝西门庆一颔首,兄弟二人相随着去了。

西门庆望着武松一手扶着炊饼担子,一手拉着哥哥武大郎的高峻背影,心中叹息:“这就是阳谷县的公安局长,这就是堂堂的打虎英雄!”

一边感伤着武松的孝悌忠厚,一边自己也逐步地往回走。这一路上欣羡武大郎不尽,倒不是羡慕他骨骼凛冽,相貌清奇,而是羡慕他有那么一个好弟弟。

突然想起提到自己时,武松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西门庆心中禁不住便有些愀然不乐。漆黑思忖,自己来到北宋的世界后,一直行得正走得端,叶道兄教授的九字真经无日或忘,大是大非上更是从未行止踏错过一步——自己已经做到了如此田地,为何武松却照旧对自己隐隐有些轻视的意味?

只说是厚结武大郎,武松回乡之后,感念自己在他哥哥身上的深恩,一定是扑倒在地,纳头便拜,口称“愿为西门庆哥哥效力”,那时岂不是皆大欢喜?谁知算盘珠儿拨来拨去,今日里全然落空。

突然胡思『乱』想的一念游丝,居然落到了焦挺身上:“岂非焦兄弟真是坏事的母子,倒霉的扫把?”但随后反映过来,即是一阵啼笑皆非。唉!这人啊!碰上事情,不是从自己骨子里找原因,却只是在旁人身上觅过错。如果这种惰『性』不改,甚么雄图壮志,都是***一枕黄粱大梦!

为什么武松对我的态度如此冷淡呢?西门庆把自己扒了皮掰开了『揉』碎了细细剖析,但其中的枢纽窍要之处,却是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确。

清河县另一边,武大郎也在问武松:“兄弟,我看你适才,对西门仙兄似乎有不恭之意,却是为何?”

武松笑道:“哥哥想得多了,西门大官人对哥哥的一片厚恩,兄弟即是在阳谷县,也早听说了,对他兄弟心中只有谢谢,若说不恭,却是说得重了!”

武大郎叹道:“兄弟,哥哥从小受人白眼,若不明确看人的眼『色』,哪能活到今天?再说你是我兄弟,打小时起,你甚么事情能瞒得过我去?若你心中真对西门仙兄有甚么不满处,早说出来,愚兄也能替你排遣排遣!”

听武大郎说得真挚,武松握着哥哥的手紧了紧:“哥哥既然如此说,兄弟我便实话实说了吧!对那西门大官人,兄弟我谈不上不恭,却也说不上尊敬。他对哥哥有大恩,兄弟嘴上不言,心上是谢谢的,若他有用咱们兄弟处,兄弟即是赴汤蹈火,也不皱一皱眉头!可要说让我对他恭顺重敬,心悦诚服,却是万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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