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1/2)
王安梳理清楚自己的思路,觉得自己的腰腿也活动的差不多了,走进审讯室。
第三个走进来的是那个王安在镜头下看到的坐在一边,一直低着头的男人。身形消瘦,高挑,像竹竿一样。走进来时,脚步有些迟疑,蹒跚,虚飘飘的不堪一击的样子。目光无神而茫然,紧紧抿着嘴,脸色青黑,精神状态极差。王安淡淡的看一眼,等他坐下后。王安直接开口,严厉的说:“看来戒毒又失败了。”
男人抬起头,晦暗的看着王安,难受的说:“我也不想的,是他们拉着我。”
“昨晚什么时候吸的?”
“去酒店之前,在KTV的时候。”
“说吧。”
男人二十六岁,吸毒八年,戒过多次,每次只隔三个月,最长坚持半年就复吸。八年来,就在戒赌与复吸之间摇摆,戒了吸吸了戒,早已变得麻木、迟钝,没有尊严、没有勇气、没有激情,唯一感兴趣的事就是吸毒。父母亲也是又恨又无奈,亲戚朋友都躲得远远的,不跟他来往。吸毒要用钱,他没地方弄钱,什么都干过,只要给钱,干什么都行。身体极差,最后一次戒烟所都不想收,怕他挺不过去。结果是当时倒是挺过去了,也成功戒掉了毒瘾。事隔半年,又复吸。父母家能卖的早就卖完了,除了父母每月的退休金,没有别的收入。为了弄钱,每天在街上游荡,东摇西晃,看有没有机会。两个月前的晚上十一点,很冷,风高月黑,天空中飘着小雪,那夜真的很冷。其实那也是不太冷,刚刚入冬,哪里就冷的哆嗦了?王安不动神色,示意男人接着说。男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毒瘾折磨的他根本不能静下心来,目光越来越迷离。那夜,他一个人鬼魅似的晃来晃去,原本是打算去商业街,那里白天热闹,晚上商铺都关了门。若有机会,撬开店铺偷点东西。街的拐角,一个男人拽着女人的头发,边骂边踢打。
“蠢货,钱呢?出去一天啦,就这点钱?”
女人哭的很凄惨,小声辩解:“今天太冷了,人少,酒吧里人少。”
“人少就不会想办法?你他妈去给老子卖去,老子要钱,钱。对了,你该不是把钱给哪个小白脸了吧?我打死你个骚货。”
“我没有,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没用的东西,让你挣点钱,又不是要你的命,你他妈跟老子装什么贞洁烈妇?是不是把钱藏起来了?说!”
女人的哭声越来越惨,低声哭求着:“没有,我没藏钱,真的没有真是天冷,酒吧里人少。求你别打了,我疼。”
“他妈的,不疼你就没记性。”
男人根本不听女人苦苦的哀求,变本加厉的拳打脚踢。寒冷的冬夜,听的人瘆得慌。他没有过去,站在冷风中津津乐道的看戏。顶着寒风,听着女人压抑痛苦的哭声,心里突然觉得自己舒服起来。原来这世上还有不如自己的人。想当年,自己也曾风光霁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从吸毒以后,鸡嫌狗不待见,过得哪是人活得日子,犹如丧家之犬。今夜,听着着生不如死的哭泣,突然觉得心里平衡了,就连空中的雪花,也如此的令人惬意,柔软冰凉。他躲在拐角,甚至忘了自己大冷天出来要做什么,正享受着别人痛苦我快乐的惬意时光,偷偷乐呢。只听一声断喝:“谁他妈这么没出息?打女人。”
“去他妈的!老子的女人,想打就打,关你屁事?”
“哎呦嘿,敢跟老子犟嘴。老子三十年第一次见,来,来,来,让老子看一眼,哪里冒出来的葱?”
“老子还没怕过谁?来啊,谁怕谁?”
这会儿站在拐角的他觉得更有意思了,听着两个男人的动静,这是要动手的节奏。悄悄从阴暗处走出来,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世上,总有一种人,看笑话不嫌事大,只要别人痛苦,自己就觉得快乐。总能从别人的痛苦里找出令自己幸福的感觉。男人站在寒风里,借着清冷的月光,看着别人的故事。不出所料,两个男人果然动手了,那个后来的是本地人,个子虽然不高,但够狠,三下两下,打的对方哭爹喊娘,认怂求饶。男人踩着对方,恶狠狠的说:“小子,老子告诉你,女人是用来疼的。”
“是是是,大哥说的对,我改,我一定改。”
男人满意了,收了脚,准备走人。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女人突然扑过来,跪在男人面前,哭着说:“大哥,求求你,带我走吧。他会打死我的,求您了,求您了。”
女人的哭声凄惨压抑。被男人踩在脚下的那人一听,开口骂到:“你个贱货,住嘴,看我不打死你。”
女人瑟缩着颤抖着,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女人不理他,只求着眼前的大哥,声音哀婉忧伤。甚至爬到男人面前,跪下磕头,一声一声,哀婉凄厉的哭求着:“求求你,带我走吧!我啥活都能干,吃的不多,还能挣钱,求求你!”
有意思,自己能挣钱,要男人干吗?还被他打的鼻青脸肿,这是怎么个意思?男人听着女人凄厉哀婉的哭求声,似乎有些犹豫,慢慢开口说:“两口子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
“不,我不是,我们不是两口子。真的,大哥,我有身份证,你看,我不是坏人,我是被他骗的。大哥,求你了,求你了。”
女人突然站起来凄厉的说:“大哥,你要不带我走,我就撞死在这里,迟早都是死。大哥给我做个证,是他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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