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章一 付之一炬入梦来(1/2)
世间皮囊皆虚妄,未见她颜却入骨。
一寸红绸一寸情,千求万叩换不回。
他本是冷漠的剑修,眼睛竟然有些红,看着那付之一炬的竹林,凝视着那癫狂女人。
“大师兄!你是这天下最强的剑修!可是你却爱着已经死了的人!你是魔怔了!这妖孽让你入了魔!我帮你把她烧去啊!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癫狂的女人在大雨中高嚎着,看着烧为灰烬的竹林,疯了般的笑着。
“来人!把卢怡拉下去。”
剑修未发一言,身边的小师弟张和却忍不住了,他自小跟在大师兄身边,怎么不知道这竹林,这竹林的每件事物,每本书籍都是大师兄的心尖至宝,如今竟然烧没了,这卢怡就算是大长老的女儿,怕也活不成了。
“卢怡,哈哈哈哈,卢怡!我卢怡从及笄等到现在,入不得你那空无一人的洞府,得不到你施舍一分一毫的垂怜,就算是父亲压你!这偌大的凌云峰,上上下下只叫我卢怡,苏鹰扬!你被妖孽迷去了心智,她不过就是已经死了的人,你是中了她遗物的妖术!我将她的东西都烧去了,你看看我啊。。。”
苏鹰扬薄唇紧抿,黄昏下的余晖让他的棱角更为清晰,他的容貌太过高不可攀,只能仰视,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容貌实在是太好,所以才有那么多名门闺秀拖着婚事,只等他松口续弦。
不管他此时的情绪波动再怎么大,还是那冷酷无情的性子,长袖一挥,极其冷漠道,“送进惩戒堂。”
几个雨中候着的弟子立刻向前,手脚麻利的拉住卢怡。
“苏鹰扬!”卢怡那原本娇美的容貌出现了狰狞的表情。“那穆月白有什么好!你竟然仅仅为了她的遗物把我投入大牢!”
苏鹰扬转了转手中扳指,他本就是极冷的性子,为掌门之后,整个人更是冰冷到不似凡人,若说他还存在这一丝人情味,那便是他住在这竹林,看着穆月白的书摘。
如今,这穆月白的事物也随着这一场大火消失殆尽了。
张和当然知道,大师兄这是动怒了,连忙道,“还不快把嘴给她捂上,快点拉走!”
“是!”
苏鹰扬沉默不语,只是看着那化为焦土的竹林小苑。
张和对他的习惯了然于心,“大师兄,今晚怕是不得宿在竹林小苑了,不知……”
“照旧”
张和有些愣住,“大师兄,这里已经变成了焦土。。。”
“我说了,照旧。”苏鹰扬言罢,便不顾那一地灰烬染黑了他的锦鞋,走进废墟中,哪怕是现在,他也依旧是那么冷静自持。
他蹲下,从灰烬中翻出发光的锦盒。
张和心中也有些涩然,这是文南国进贡的国宝,宝盒和盒中夜明珠本为一体,大师兄却命人将夜明珠镶在了宝盒外,而其内放入了穆月白的手记。
这宝盒水火不惧,刀剑无用,锦盒其中的书也便毫发无损了。
苏鹰扬拿着写满穆月白日常生活的手记,不禁自嘲一笑,是啊,他也觉得自己中了蛊。明明穆月白已经死了,她却跟着了魔一样。
穆月白,虽说是在修仙界名声不好,却也是氏族子弟,传言她降生之时,天上云彩聚成了一只瑞兽模样,那瑞兽凤翅,凤头,却是龙尾龙爪,掌门师叔不远万里,找到这个林间故而,便赐名这位女孩为穆婫凤,字月白。
她在众人眼里是妄想的,是恬不知耻的,只有他知道,若不是他一直回应和默许,又有几人能真正近他身?
穆月白的手记陪伴了他无数个日夜,直到现在,他才了解真正的穆月白,可待他情深,佳人已早逝。
张和连忙吩咐搬一张软塌来,大师兄就算要就寝在这灰烬中,也不能睡在地上啊。他看着沉默不语的苏鹰扬,心中也是酸痛,他是看着大师兄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的。
大师兄心中所想,他略知一二,这卢怡也当真是不长眼色,竟然拿竹林小苑作伐,这不是拿刀子往大师兄心尖捅吗?思及此处,对那卢怡更是恼恨了几分。
“都退下吧。”苏鹰扬屏退所有人,躺在灰烬之上的软塌上,手握穆月白手记,抬头看那满天繁星。
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剑尊,却是这世上我寂的人,这天下没有他不可得,可他最想要的,却已不在世上。
庄生梦蝶,谁是庄生?谁又是那只蝴蝶?
苏鹰扬拨开一层层红绸,有些愣住。
她的鲜活是画不出来的,再怎么高超的画师,都是画不出来的。窗外的月光映入卧榻,晕染在穆月白的身周,纱衣朦胧,让她变得可望而不可及,就像是雪山上的雪莲在艳艳红霞中盛开,肌肤胜雪,朱唇若花,长发散着,眼神中带着懵懂。
而那鲜活的穆月白缓缓起身,透过红绸看见他,顿时一愣,拢了拢衣襟,瞪大了眼睛。可在苏鹰扬的眼里,她却是双目含情,眉眼带笑,似是诧异,又带着一丝探究,脆如玉碎的声音轻声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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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鹰扬却从未想过,自己的梦能如此清晰,竟然可以梦到如此的穆月白。
“苏鹰扬。”
他并不想就此中断这个梦,竟然有些可笑的想,这难道是上天让他失去竹林小苑之后,给他的补偿。
若真是补偿,能看见活生生的穆月白,他付出再多代价也在所不惜。
“咦?”穆月白微皱眉头,“不对吧,你是大师兄?不是出去游历了吗?大师兄可不在这里……”
穆月白嘴上这样说着,坐在床上却是痛定思痛,自己刚及笄,现今就有如此臆想,想象力还如此丰富,竟然是自己见都没见过的绝世美男。
这男子面容不说,光是那双眼睛,似是要把人的魂魄吸走一般,还好自己意志算是坚定,要是寻常女儿家,看到他还不真的要误了终生。
“我并非撒谎,你如今这般样子,是刚及笄?”苏鹰扬声音略微沙哑,这铺天盖地的红绸,她如今身量,与自己收藏的穆月白及笄图倒是相似。
她也曾被掌门师叔当做亲女一样,受着万千宠爱。
“你是来庆贺我及笄的吗?”穆月白侧目望着他,忍不住多与他多说几句,一边唾弃自己被美人所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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