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辽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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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十几天,在朝堂上以陈群为首的诸大臣纷纷上书,简直是直接斥现曹睿,为何要做出这等骨肉相联系残之事,下氏太皇太后一日三哭,向孙子要自己的儿子,而郭太后正与瑛睿冷战,此时虽未落井下石,但暗中收纳力量以为已用的事却也做得不少。曹睿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散,竟把辛辛苦苦从青州赶回来的曹肇连打三十鞭,削去官职,发到铅雀台守大门去了。曹肇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自己晚到一步,没有见到那些人呢?可是,他自认没有走露风声,这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呢?而且,曹植生死自己也吃不准,但为什么大魏国都在传说他逃走了。而且传说的有鼻子有眼睛,一个个仿佛亲见。

后数日,魏帝诏陈群谈论国事,人皆不知群臣所言为何,而陈群也并不泄漏半字。只发觉这位三朝老臣似乎更加沉默了。

玄武池畔。

此时天气已冷,水面结了一层薄冰。近南岸的地方冰层已厚,渐可立足,冰也变成淡青色,北面却还波光艳练,阳光下闪动着细碎地万点浮金。玄武池是武帝曹操专门开凿出来训练水军。以便南征而用的,可惜,这北方人工挖出的池子,再大也无法模拟出万里长江波涌如山,波落如雪,烟波浩渺,横贯天际的境界,自然在这个池子里练出的水兵。也无法敌住江南那些自幼生长在水边地鱼蛇一样狡猾,间龙一样凶残的敌人。那场大战之后,这个池子就慢慢荒废,变成了一处园林,一个游玩的场所。

陈群此时坐在池北。面对着午时的太阳,双目微合,似闭非闭,有如睡着了一般,只紧皱的眉头,证明着他在仔细的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脚步声响起,陈群并不回头,叫道:“伯儒。”

身后来地,正是尚书令陈群大人的副手,尚书仆射卫觊卫伯儒,卫觊是河东人,在少年时就积学有所成就,因有才学被世人所称许,魏太祖曹操征召他为司空掾属官,曹操被封为魏王后,任卫觊为侍中,他和王粲共同制定各种制度。曹丕继位后,他转任尚书仆射,作为陈群的副手,与司马懿官职相同。卫觊为人稳重,谨慎小心,深得曹家三代人重视,他又是当代书法大家,诸体皆善,与钟繇并称“钟,卫”,曹魏无论颂行天下地诏旨书函,无不出于他的手笔。

卫觊走到陈群旁,也坐了下来,两人在官司场上虽有职务高低之别,在私上里,相处只如朋友。

卫觊叫陈郡的字道:“长文史,你也不畏寒,居然在此地相邀。”

陈群叹道:“天地皆冷,身心亦冷,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卫觊看看陈群,忽然展颜一笑:“长文兄,你今日话语,为何颓唐如许?”

“难道不是么?今日大魏,西有强汉,南有顽吴,内忧外患,风雨交并,处此池之畔,遥想当年武帝饮马长江,横槊赋诗,前尘旧事,只如梦寐,岂不令人感伤?”

卫觊惭了片刻,道:“长文兄,你这些话只可在私不言讲,若到朝堂之上,只怕为陛下不喜。”

“是啊,陛下不喜,陛下喜欢明珠定玉,喜欢庭台楼阁,我到哪里给他找去?他年纪小,本领差,也就罢了,谁的本领也不是天生的,学就是了。可是陛下怎么样?御极以来,上疏远太后,下别离群臣,自己关在房中,闭门造车,暗下决断。让荆州的是他,弃并州的是他,前些时悄没声的让人去杀东阿王的还是他,我真不知他是怎么想地。老弟啊,这些日子我一直气苦,却没有人可以说,把我憋坏了。若这样下去,我大魏天下,还能保得住么?”

卫觊吓得面色发白:“大人,您这是怎么了,陛下虽然年青,但是天性仁厚,当年连母鹿都舍不得射,当时我们都亲眼所见,如今……如今,这个,陛下虽然举止略有失当,但他却也是为大魏着想,大人何以如此悲观?”

陈群长叹一声:“那时陛下年青,人是会变的……或许我是老了,好多世事我都看不懂了,陛下,或许陛下当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但是,我……罢了,我过些天,向陛下辞职回乡。”

“长文兄,你这样做又是何苦,陛下年幼,你我相劝便是,虽然陛下暗杀东阿王的举动有失王者之风,但兄长也不用如此做吧。”

陈群苦笑:“伯儒,你有所不知,不是我不能容陛下,实是陛下亦不能容我了。前日。我独自觐见陛下,打算将心中之话和盘托出,哪知道,未说几句,陛下便说我心向东阿王,非是纯臣。又说我先时曾随刘备,渭南又被季汉所擒,有什么资格来龙去脉管此事。贤弟,先帝定下四名托孤之臣,司马懿在宛城引军。名虽魏臣,实事自立,此时我再离开,已是去了半数。陛下年纪既长,不愿再有人在旁指手划脚了。也在情理之中。罢了。我若辞呈,陛下肯定诏准,到时贤弟也不必帮我解说。我离开之后,你在陛下身边,要事事精心。邺城虽得自袁绍,却是我大魏起家之地,无论时局如何。万不可从迁都之议,河北在,则大魏不亡,河北若失,我大魏便不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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