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节:林间激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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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默尔是一把大剑。

虽说亨利的技巧十分了得,并且身高和体力也完全负担的起它,但一米五长度尺寸惊人的大剑,依然不可能像是单手剑或者一手半剑那样地灵活。

类似这样尺寸的武器,使用起来的方式其实更加接近于长杆兵器而非刀剑。

如同长矛或者是斧枪斧锤,理想的大剑使用的方式是利用自己超长的攻击距离,制造出一个不可接近的“无人区域”,在敌人可以接近到他们手中更小尺寸的武器得以发挥的距离之前,就将敌人斩落杀死。

若是武器不是和对方的武器同为大剑的话,对付它们的方法有两种:保险的方案是拉开一定的距离,诱导对手进行袭击。由于大剑的尺寸和重量比通常的武器更大的缘故,只要能够避开攻击,对方的每一次挥舞,势必就会消耗比你更多的体力。等到对手开始出现疲乏的迹象的时候,错漏也就会随之出现。

这一种是大部分的普通人在对付并不了解的使用大尺寸武器的对手时会选择的方案。而对于那些身体能力惊人,本身对于战斗的技巧十分精通并且无比自信擅长于躲闪与接近战经验丰富的人来说,他们通常都会选择更为简单明了的主动攻击。高速冲刺至对方身边以己之长博敌之短,用简洁而又多变的连续小幅度攻击,打到对方完全没办法反应过来为止。

擅长使用大开大合的武器的人一旦被擅长小幅度变化连续攻击的人近了身,通常就是九死一生,之前赫罗尼莫的巨剑被压制的事情就是如此,而此刻亨利手中的克莱默尔在对方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难度稍高一些的挑战罢了——这也因此身后的那些人都优哉游哉地把对付这个高大的北方人的任务交给了他们的队长,另一名紫牌佣兵连同三名蓝牌和十来名绿牌则一同都拿着武器就朝着米拉他们几人杀去。

“咻——啪!”老胡安和费德罗刚刚才狩猎归来连弓都没有放下此刻直接就张弓搭箭,但来的这些佣兵也不是蠢货,他们预料到了这一点早就由几个人拿着尖底的盾牌组成了防线,没有铁质箭头的劣质木箭射上去箭尖就粉碎折断,连贯穿它的表面都做不到仅仅射了几发老胡安就抬起了手也令费德罗停下。

箭矢本来就不多了,现在不是可以浪费的时候。他拔出了腰间的狩猎小刀,米拉和其他两名蓝牌的佣兵一左一右地试图护住队伍的侧翼。占据了数量优势的巴蒂商团的人满脸微笑地看着这些挣扎着的众人,许多人的目光尤其落在了站在左侧的我们的洛安少女身上,其中不怀好意的意味令她皱起了小小的眉毛。

“呵呵。”那另一名紫牌的佣兵冷笑着,然后就把腰间的佣兵牌给拆卸了下来,他们这么多人之所以会佩戴着佣兵徽章出现显然是因为之前不知晓在这里燃起白烟的人到底是谁。说来怪也不怪,虽说大部分佣兵自己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但人们在看见有经过佣兵团认证,佩戴正式徽章的人时,总还是会下意识地觉得他们是好人。

出于这样的一种心态巴蒂商团的这些佣兵打手自然在野外行动的时候也都是佩戴着徽章的,这样遇上了人也好解释说他们是执行任务的佣兵——而一旦他们确认了目标,摘下佣兵徽章开始行动以后,就算附近有其他人路过,也只会觉得这些人是哪里的盗匪而非什么专业的佣兵。

活口什么的是不会留存的,就算恶劣的名声在业内有许多人知晓,并且其中一些较为著名的如同这次带队的紫牌佣兵自称疾风的克里斯托也是人尽皆知,但碍于身份与巴蒂商团的势力,以及最重要的他们这些人可以带来许许多多肉眼可见的利益,包括佣兵公会和南境城邦的贵族在内的许多高层人员,都不予以剿灭,反而是暗中支持着他们的存在。

这也是为何这些人得以大摇大摆出入城镇的缘故,在利益至上的南境若是有钱有权的话在这儿你会看到的只有百依百顺的人们和歌舞升平的美好,而若是站在了利益的对立面成为被剥削掠夺的一方,你才会真正意识到这里的冰冷与残酷。

“德卡米库来艾,奥塔斯佩尔森切尔(让我来跟她玩玩,其他人交给你们)。”紫牌的佣兵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众人用拉曼语这样说着。米拉并不能够听懂他在说些什么,但她很明显地看到对方笑了一笑,然后卖弄式地旋转了一下手腕,紧接着立马就一刀朝着她的胸口刺来。

“叮——锵——”早就摆出了中段犁位式防守姿态的米拉果断地挡开了这一刀——成功地挡下紫牌佣兵的一击让身后的费德罗还有欧菲米奥都愣愣地望着她。但女孩自己丝毫没有感到高兴相反却是皱起了眉——对方在戏耍她——洛安少女立马判断出了这一事实。如同对方作为先手攻击选择的这种直刺最佳的目标点应当是咽喉而非胸口,更为致命并且靠近视线的攻击更加难以阻挡,就算被对方成功格挡开来也可以顺势拉近距离。

‘被小瞧了——’女孩心里头有一丝丝的愤怒与不满,加上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之前就决定好想要团灭他们的事情,恐惧与紧张感伴随着仇恨之类的情绪迅速地涌上心头——但她却没有像是其他大多数人会做的那样去借助这份力量劈砍出至少在气势上会更加强大的斩击。

对方又一次旋转着手腕一幅游刃有余的模样调笑地看着自己,其他十几名佣兵开始朝着老胡安他们涌来,这些人识相地避开了米拉,身后的费德罗情急之下抓住滚烫铁锅朝着他们甩去。身前就是敌人,远比自己更强大的敌人;身后和其他的地方一片嘈杂,环境是吵闹的,压力是巨大的,电光火石之间一大堆的思绪闪过但在最后米拉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师每一次身处战斗时的姿态——

平静。

冷静而沉着,仿佛波澜不惊的莫比加斯内海。

“呼——”她有意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然后缓缓地迈出了左脚。

“切尔(什么)?”意识到这个女孩或许不如自己想象地那么好玩的紫牌佣兵一瞬间产生了动摇,但在下一秒他瞥向了左侧所目睹的场景更是令他魂飞魄散——而这些事情,是最不该在战场上做的。

瞬息万变的战斗当中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分神,哪怕是贵为紫牌的精英佣兵,哪怕对手仅仅是一个十来岁的娇小女孩。

他也不该,移开目光。

“锵——嚓嚓——”平淡无奇的一记长式突刺,反应过来的紫牌佣兵用手中的长刀隔开了它,他惊恐于这个女孩的准确与冷静,这一击突刺完全没有任何的摇摆若不格开直接就会刺中自己的咽喉,但比这更令他冷汗淋漓的,还是在这之后他想要抽离武器对方手中的一手半剑却如跗骨之疽一般直接就跟了过来顺势再一次戳向他胸口的举动。

“锵当——”匆忙之中一个刀花,甩开了对方的一手半剑之后大步后退,颜面全无的紫牌佣兵冷汗淋漓,生死一瞬间,之前的游刃有余荡然无存他这会儿才开始真正认真打量起这个女孩来。而反观我们的白发少女,她见对方拉开了距离自然而然地收起了姿势放低重心右脚往后回收整个人与长剑浑然一体地再度摆出了又一个起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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