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节:乱线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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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翠湖镇,离开有一段距离进入武器管制法失效的地区以后,亨利和米拉将自己武装了起来。

尽管苏奥米尔总体而言仍旧确实比起其它大部分要和平得多,但在荒郊野外旅行时露出獠牙利爪才是正确的做法。尤其是在队伍当中有洛安少女这样的年轻女孩时,这种做法能够让潜在的不法之徒多少顾忌一下,打消蠢蠢欲动的肮脏想法。

跟在后面的咖莱瓦也有样学样,只不过这位赶鸭子上架刚拿到武器不过两三天时间的年青人很明显对于护身武器一无所知。他盯了半天都不知道廉价软皮鞘附送的皮带上那两条额外的细皮带要做什么好,因此自作主张地就按照自己的猜测忽略了它们把整把刀塞在了腰带内侧。

他简单的头脑中隐隐约约有一种自己做法不太对的直觉,但局限于知识水平的不足也就没有细想,只是按照自己的想象觉得这样佩戴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一厢情愿的想法在迈开了步子以后立刻给了他自己一个教训。塞在腰带内侧的单手战刀格挡用的长护手正巧贴在他左下腹的地方。直愣愣的一字钢护手行动起来就每每杵到他的腹部。而战刀的刀刃部分垂直往下,走一步就开始拍击他自己的大腿,也是十分令人难堪。

‘真亏佣兵们受得了这种别扭的感觉’

不知该算是倔强拉不下面子开口去问,还是头脑简单觉得这就是正确的做法,或许两者皆有。总之咖莱瓦顶着这样的不适愣是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在万幸之中,由我们的洛安少女回过头来一瞥瞧见了这一点。

“武器要系外面......”她扶着额头满脸无语,而回过头来的亨利也显得无话可说。

“苏奥米尔人的闷声闷气,有时候真的让人莫名火大。”苏奥米尔人出身的贤者如是说着,而米拉白了他一眼。

停下来的两人麻利地下了马,之后叹着气的洛安少女走到了咖莱瓦的面前一把就抽出了他系在腰上的战刀。

“哇啊——”多年磨练的剑客面对初出茅庐的搬运工,尽管体格上面有优势他却在米拉的面前显得漏洞百出。白发少女麻利地抓起了咖莱瓦腰带上的两条细皮带,然后熟练地打了两个自紧结,调节了一下长度之后松开了手。

“咦——这是——”咖莱瓦立刻注意到了区别,米拉把他腰上的战刀用几乎水平只是略有一些角度的横向挂载。不是直接塞在腰带上而是用那两条细皮带捆在鞘上,悬挂在外的携带方式使得他整个人活动起来都十分轻松,不会被武器硌到。

“可你们?”他低下头瞧了瞧自己横着挂的武器,又看着米拉和亨利竖着挂在马背上的武器,显得有些迷惑。

“步行竖着挂会拍大腿,鞘末端还会磕碰到地面。上马以后横着挂了则是会拍到马身,所以马背上要竖着,而步行则是横着。”米拉用简短的讲解为他解惑,然后准备重新走到马上。

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了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紧接着一队重装骑士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他们高举着的骑枪上面系有彩色的战旗,盔甲在阳光之中闪闪发光,然后在经过三人旁边的时候瞥了一眼,那为首的骑士忽然勒住了马。而贤者则是动作迅速地拉了一下马鞍下方的盖布,遮住了大剑的剑柄。

“呵——”那名骑士上下扫了二人一眼,发出一声不屑的闷声,而旁边的其它骑士态度也不怎么好。只是他们也没有更进一步,停留不过两三秒就继续赶路。

风风火火的骑士队伍过后,贤者沉默地重新拉了一下盖布,把剑柄露出。

他和米拉二人的武器都是挂载在战马的左腿后方,这个位置稍微弯腰伸手就可以抓住剑柄拔出并且在马背上作战。拥有草原血统的马儿整体高度略矮,肩高仅有一米六的它们身上挂着单手剑类还行,米拉那1米2长的长剑也尚且过得去,但对于总长度有1米5的克莱默尔而言,稍微遇到一点崎岖不平的地形就会容易磕碰到地面的杂物了

所以亨利的挂法也有一定的倾斜角度,只是这样使得他拔剑会困难一些。但为了保持低调,还有遇到这种情况时可以及时藏住,贤者依旧选择挂在马背上而不是背在背后。

“他们怎么好像——”对于这门行当接触不多的咖莱瓦注意到了那名贵族骑士的眼光所在,他明显是盯着两人的佣兵徽章而发出了这样嘲讽的声音。

“你想说和佣兵不对路吗?”贤者这样说着,而咖莱瓦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毕竟职业相关,总是会有摩擦的。”亨利和米拉重新翻身上了马,而后面的咖莱瓦也牵着小独角兽追了上来。这段路开始有点崎岖,他们放缓了脚步,同时开始闲聊起来。

兴许是多了一个新手后辈,而开始以前辈身份自居的缘故。我们的洛安少女有些小得意地给咖莱瓦讲起了许多小知识。

以刚刚接触到的那队骑士作为话题的起始点,米拉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

“......所以呢,将作为备用武器的刀剑以及单手钝器类挂在马身上,然后手里头拿着长矛之类的主战武器,是骑兵的标准配备。相比之下骑马的步兵,只将马匹作为代步工具而不懂得如何马上战斗的人则是全程把剑带在自己腰上的。这是区分某人是否懂得马上战斗的一个判断的小技巧。”

“许多落魄骑士出身,善于骑战的战争佣兵团成员也都是这样一副打扮。”亨利接上了话,而咖莱瓦不停地点着头,只是当两人看向他的时候,却发现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当中尽是迷茫。

也不知道这个头脑简单的年青人到底是听没听懂。

“那骑士和佣兵之间的不对付是?”他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显然比起武器装备之类的细节,咖莱瓦更加在意的是对方刚刚的态度。

“......”米拉郁闷地皱了皱眉,尽管他们送了他一把武器,但咖莱瓦这个年青人显然并不如同洛安少女本人一般对剑术方面感兴趣。

这与他的生存环境也有关系,当年的米拉是认为自己十分无力并且生活在动荡的亚文内拉又是作为受迫害的洛安人,想要获得反击的力量进而对武艺开始感兴趣。

相较之下年青的搬运工是成长于苏奥米尔的和平年代之中,他对战争与厮杀有一种本能的厌恶。尽管收到战刀的时候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但那也只是因为价格因素。他实际上对于战斗方面仍旧兴趣不大。

会选择跟随两个人一起出行,也只是想出来见一见世面而已,没有像米拉当年的那样要以此为生改变自己的命运轨迹。

虽然结伴同行,但在更深层次的意义上咖莱瓦却和他俩并不是同路人。

三人的出身、人生轨迹、自身性格以及意愿都有相当大的不同。由此延伸开来在面对同样的事物时会做出的选择也就大不相同。

跟着亨利旅行许久的米拉是已经拥有了典型的剑士思维,判断对手或是周围环境的时候会从细枝末节入手,详细掌握环境因素,确保随时能够随机应变。

刚刚仅仅些许的观察她就注意到了那些骑士的各种细节。而咖莱瓦相比之下就仍旧是市井小民的思维,他在意的是佣兵和骑士这两种同样离他很远,却会影响到他生活的阶级之间是否有一些矛盾——或者用更通俗的话来讲,他想听八卦。

“呼——”刚刚还兴高采烈的米拉在注意到对方对武器装备和战斗方面不感兴趣以后,耷拉着小脑袋变得兴致缺缺了起来。

而反正前行之路闲着也是闲着,眼见咖莱瓦这么好奇,亨利也就代替了失去聊天兴趣的洛安少女,开始讲解起来。

米拉原本是没什么兴趣,不过亨利讲述东西的方式总是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加上这方面的知识她确实没有完整地了解过,逐渐地也就提起了注意力。

以一如既往平淡的语调,亨利口中诉说的历史渊源在沉默倾听的两人面前开始逐渐鲜明。

“骑士贵族和佣兵阶级之间互相看不顺眼的历史,最初是源自于阶级之间的冲突。”

“佣兵这个职业起源已经没人记得了,考虑到各种因素,这个职业或许与人类的战争史差不多古老。但真正系统化和职业化,却还是比较近年代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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