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可胡乱说话(1/2)

按理来说这个时辰,羡安还应该沉浸在甜如桂花蜜糖般的梦乡才是。

现在倒好!天还没亮就被拉过来勘察现场。往日里六扇门办案,破一个案子就给一两银子以示嘉奖,这档口一边是镇国中尉的军士、另一边是出自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骤然间,羡安只觉着自己被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和老虎夹在了中间。

这趟儿活就是白干,自己出来的急,手头也没带件称手的武器,这整艘站船都是他们的地盘,哪敢开口要银两?万一他们一个不乐意‘唰唰’两刀,那自己还有命不?嘴撅的都能挂上一只油壶,崔羡安鹅蛋般的小脸上写满了,小爷不乐意!

“ 舱里那些看守贺礼的军士,莫不成都被杀了?”她边行边随口问道。

牟岳鄙视的目光瞥了眼羡安,这丫头心里打的小九九,自己能猜出些大概来,本以为是夜捕她还想着出点力,换几条肉质不错的鱼下锅炖,结果不仅没鱼。还被迫来勘察现场,如果有军士死了,她还能顺便收笔验尸费,也算是两全其美!一具尸体五枚铜板。童叟无欺!不枉她刚刚翻看了几页,仵作们写的格目。

“ 没有,他们着了歹人的道,全都昏倒在地。”

“ 哦,那中了迷烟?还是蒙汗药?负责晚间伙食的是谁?他人还在么?”她习惯性的连珠问道。

答话的校尉睇了她一眼,瞧她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娃儿,生得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问起话来却是老成得很,当下也不敢怠慢,忙答道:“ 我们大伙儿的吃食都是一样的,且晚饭后才换得班,站岗期间他们并未吃过别的东西。”

有军士在前头引着他们往存放彩礼纲的船舱去,羡安行得甚慢,这一路上东看西瞅,刚弯腰入舱口,便刹住脚步,连着嗅了好几下,转身笑眯眯道:“ 大牟,你闻,他们中这迷烟真不错,还是黄瓜味的。”

牟岳也跟着嗅,道:“ 他们船上的晚饭,准是做了黄瓜片炒鸡卵。”

“ 我说呢!怎么我一闻就饿了。”羡安恍然大悟道。

“ 你有不饿的时候么?”牟岳顺口调侃她,探身走到舱内,看见三、四名军士歪歪斜斜的瘫坐在地上。看起来确像是一副中了迷烟的样子。

陆缙随后跟了进来,此舱长两丈不到,宽约丈许,舱内仅有一门一窗,与寻常舱室无异。

“ 贺礼一共有几箱?”他问索南兴。

“ 回千户大人,共是八箱不光是金银玉等器物,其中还有字画丝帛。”索南兴连连叹气:“ 临行前,仇大将军他再三叮嘱,在下也是小心谨慎,这艘站船只押送贺礼,都不敢让其他人靠上前来,免得看不住再人多手杂,可谁曾想得到,那伙贼人竟然这般的狡诈……!”

陆缙漫不经心的听着索南兴诉苦,虽并未说什么,却神情如若寒星,一席炽金飞鱼服衬得身姿愈发挺拔俊逸,静默时冷峻如冰。

他看到崔羡安正半蹲在地上,指甲在地板上轻刮了下,放到鼻端轻嗅。

地上随处可见点点滴滴的油蜡!其上脚印纵横!

“ 不错上船时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这么多蜂蜡?还真是大手笔。”只听她自言自语道。

“ 哦……这个是……”方才带路的那名校尉解释道:“ 船舱上潮湿,我因怕丝帛字画等物,受了船上的潮气,所以特意用蜂蜡将接口处都密密封上,此事我向参将大人回禀过的。”

索南兴闻言点头:“ 不错此法是我手下校尉官提的提议,都是些金贵之物,我也生怕发霉斑,那就不好了。”

“ 看不出来,你们倒也是个精细人。”羡安似笑非笑道,也不看他们,和牟岳两人如同闲逛,在舱室里围走了好几圈,牟岳在昏迷的军士面前蹲了下来,贴近口鼻处轻嗅了一下,嫌弃的皱了皱眉。

转身朝羡安摇了摇头,身影背对着索南兴等人,眉梢向上挑了两下……

而一旁,陆缙执起另一名军士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搭在那人的脉搏上,仔细的把脉。索南兴走上前轻问道:“ 千户大人脉象如何?军士们可有性命之忧?”

片刻后,陆缙负手而立,语气淡默:“ 再过三、四个时辰,待药效过了人便能醒来,倒时多喝点水便无碍了。”

“ 那就好。”索南兴松了口气,焦急的握着拳,语气颇为惆怅道:“ 说不定他们见过贼人,醒了之后能说出些许线索来。”只恨凉水泼不醒他们,索南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听到这话,羡安顿时感到语无凝噎,扣了扣指甲缝里的蜡脂碎屑,时而偏头细看舱壁上的划痕,时而低头伸手丈量地板,最后停在门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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