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止卷 第49章 倾玉惜零(四)(1/2)

付惜景是在五月十二那一日回到总教的,一走就是一个半月,得知越溪桥不愿搬走后也没有强求,但仍未去看她。

从司阑那里得知他回来了却不打算来看她,越溪桥虽无话可说,但心里气得不行,只能咬着腮帮子继续在床上蜷着,倔强着不肯下来的泪珠子就在眼角打转。

司阑虽然没法劝付惜景亲自来,但从他那里拿了一支笛子,献宝一样递给她,温和地说:“姑娘不是喜欢吹笛子吗,这支正是公子送来的,姑娘平日里无事可做就……”

话还未完,接过那笛子后只看了两眼的越溪桥就扔了出去,眉狠狠地皱了起来:“这不是倾纱,不是我的倾纱!”

司阑也不知道倾纱是个什么,只知道这笛子虽然不是公子亲手做的,在外售价也是高得离谱。还好她没用力摔,笛子只是在地板上滚了几圈,没有破损。

将笛子捡起来擦了擦,再抬头看去时,已见越溪桥面上布满了泪水,眼泪一颗一颗不断滑落,双眼通红,只是死咬着唇没有哭出声来,盯着她手中的笛子也不说话。

最近这几日她的情绪真的很差,想是憋坏了,但一直忍着没有爆发出来。司阑很是心疼,知道她定然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此时此刻一定很想见到公子,只是公子他……

忍了没多久,越溪桥大哭出声,双手不停地抹泪,口中还喊着“我的倾纱我的倾纱”。司阑吓得一颤,怕她的情绪再次崩溃,突然想起了南门疏的那句“没什么是一个晕倒解决不了的问题”,于是牙一咬,心一横,走上前给了她一个手刀。

越溪桥顿时没了声,倒在了她怀里。

司阑一手拿着笛子,一手搂着她的肩,缓了缓神,突然笑了。

真是跟孩子一样。

越溪桥本就虚弱,突然这么晕了过去,接着就是一副不想再醒的样子,司阑帮她安顿好后就去了付惜景房门口等着。

公子是一大早回来的,一下马就先去见了显公子麾下的谢除阳和苍知晚,午食大约也不会回来用了。中途他抽空回来了一次,她也是趁着这个时候去问他讨要的笛子,结果就从安意着那里得到了这样一支……姑娘看不上的。

安意着也是新买不久,本不舍得给,无奈想要笛子的是惹不起的世子妃,才忍痛割爱,这下倒是可以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公子在一个半月前对她、秦妆和安意着三人坦诚了他对越姑娘的情意,以及日后对于她的打算。那之后他们都将越姑娘认定成了世子妃,但也只会在私下里这么叫,当着公子的面是万万不敢提的。

毕竟公子已经打算“给她自由”,待她的经脉完全接好后就放她走了。

说起接经脉的事,听安意着说,公子此行多耽误了十几日,正是为了给越姑娘寻新的内力深厚的高人,而将去年就为替她接好经脉准备的十名高手放了。他们带回来的是一个半张脸上长满了很可怕的印记的……女子,而且只有这一个,据说是个隐世高手,她还没见过,不知公子为何会选这样的人。

等了小半个时辰,司阑看到了正向她走来的付惜景,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他竟在午时之前回来了,应当未用午食,便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属下去吩咐备膳。”

付惜景看了看她手里的笛子,又看似不经意地瞥了眼越溪桥住的那间屋子,最后转向她道:“不必,有事直说。”

他将门推开就直接走向了内室,司阑跟着走进来,关好门,见他的身影已经隐入屏风之后,就只在外间说:“公子可与谢苍二人都说好了?”

付惜景正在里间换衣服,方摘下面具:“该交代的都已经差不多,明日起你就负责与苍知晚交接碧栖院的工作,时刻在身边指导她。”

“既是这样,我就没办法时时刻刻照顾越姑娘,还请公子多去看看她。”司阑道。

他的动作停了一瞬,目光中有些寒意,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唇角:“会有人替你照顾好她。”

司阑微微皱眉,如果他指的是今早带回来的那个女子——连安意着都说她面上的印记吓人得很,越溪桥又如何能接受?

将外衫除尽,只剩中衣,付惜景坐去床沿,揉了揉额角,眉眼间满是倦意:“去备水。”

司阑眨了眨眼睛,只能点点头,将笛子放到外间的圆桌上,刚要转身就又想起了什么,重新看向那屏风道:“公子,有件事你还是知道一下的好。”

……

人体经脉主要分为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正经主要作用于气血运行,奇经则为辅助。越溪桥当初被废掉的乃是十四经,即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中的任督二脉。任督可以暂且放一放,到底无碍于生命,只要接好手足三阴经与手足三阳经,无需在身体里注入内力,越溪桥也可正常活下去。

经脉到底位于身体内部,故当初由内力切断,而今也只能用内力接好。断经脉是很容易的事,只用蛮力即可,但接好显然不那么简单,接经脉者不仅需要浑厚的内力,还必须仔细小心,以免接错。

付惜景新找的这一位女隐士素曳据说也曾闻名江湖,正因中了一种奇怪的毒,也或许是蛊,故而右半张脸生了大片大片深色的线状印记,才不得不退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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