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天璋院是完璧身与痛打权贵脸!【8100】(1/2)

“嗯?”青登挑眉,随后一边朝面前的茶屋老板送去疑惑的眼波,一边反问道,“那人就要过来了?什么意思?谁要过来了?”

此时恰好行至青登身旁的天章院等人,全都听见了茶屋老板方才的那席莫名其妙的话语,故而他们配合着青登,一同不解地看着茶屋老板。

茶屋老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以焦急的口吻快声道:

“武士大爷,你们有所不知,这群儒生在今日的这场聚会里,其实还约了一个很麻烦的人物。那人便是手头既有万贯家财,背后的家族势力又很大的板仓平彦!”

板仓平彦——听到这个名字,青登怔了一下,然后很快回想起这人是谁。

“武士大爷,您知道板仓平彦是谁吗?”茶屋老板问。

青登点点头:“知道。就那个当今若年寄之一的板仓胜虎的次子,靠着家里的势力做起了纺织生意的那人嘛。”

青登当然知道板仓平彦是谁,他没可能不知道这人是谁。

毕竟在不到半个小时前,手代小姐姐十分详细地向青登、天章院一行人介绍了板仓平彦是何许人也。

见青登点头,省了笔向青登等人解释板仓平彦是哪号人物的功夫的茶屋老板长出一口气。

“你们知道板仓平彦是什么人便好,既然你们知道此人是谁,那就别磨磨蹭蹭的了,赶快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吧!”

“这群儒生都是板仓平彦的好友,与板仓平彦关系匪浅。”

“你如此对待这群儒生,板仓平彦他绝不可能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面对茶屋老板苦口婆心的劝说,德川家茂不仅不为所动,没有依照茶屋老板的建议,脚底抹油地快速逃跑,反倒还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老板,您怎么知道那个板仓平彦将要过来此地?”

“武士大爷,这……唉,现在不是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啊。”

尽管露出了痛心疾首的懊恼表情,但茶屋老板还是耐着性子、言简意赅地快速答道:

“这群儒生是我店的常客,他们与那个板仓平彦时常会结伴儿地到我的铺头里喝茶吃点心。”

“在你们尚未来我店时,广濑……啊,就是这帮儒生里的其中一人找上我,跟我说:板仓平彦将会于稍后赴宴,所以我才会知道板仓平彦等一会就会过来这儿。”

“武士大爷,那个板仓平彦时出了名地不好相与啊,趁着他……”

茶屋老板的话还没说完,便忽地听得青登等人前方的人群里响起咋咋呼呼的声响:

“嗯?怎么这么多人聚在这儿?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儿了吗?”

这是一道充满油腔滑调意味的中年男声,在听见这道中年男声的下一刹,茶屋老板的脸色一白,口中都囔:

“完了,完了……他来了……”

……

……

时间稍微往前推一会儿——

“冲野君,如何?你还好吗?”

“还、还好……肩膀很痛……但没有断,无甚大碍……”

“嘶……我的腰……!冲野君,结城君,拉我一把!”

几名没有当场昏迷,且还具备一定的行动能力的儒生,像一帮互相舔舐伤口的丧家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

此时此刻,他们的脸上再没有刚才在茶屋里指点江山时的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振奋状貌;也不再复要求青登“到外面去”,欲直接上手教训青登一顿的嚣张气焰。

一个个的,刻下如丧考妣,垮着个逼脸,面色阴沉得仿佛随时会滴出黑色的水来。

事实上,如果附近有条裂缝的话,那么这群腐儒真的很想现在就钻进去,再也不见人。

太丢脸了。

丢脸丢大发了!

斗文斗武,全被青登单方面地压制、吊打……这样的结果,着实是丢脸至极、颜面尽失。

这时候,某位儒生这般提议道:

“我、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他的这句提议刚一发出,便立即得到了不少人的点头相和。

目前萦绕在他们身后的气氛、目前周遭的看客们朝他们投来的嘲弄视线,无一不让他们觉得五内俱焚、万箭攒心。

哪怕一秒也好,他们想尽快离开这片伤心地。

可却在这时,忽有一个头发秃了大半的秃头儒生咬牙切齿道:

“不行!不能就这么离开!倘若就这样夹着尾巴逃跑,你们甘心吗?”

那位刚刚提议“赶紧熘”的儒生,垂着脑袋,缓缓地哑着嗓子说:

“广田君,被人如此欺侮,我等怎可能会甘心就这样仓皇而逃呢?可我们不离开此地,又能如何?”

这名儒生的话语间,潜藏着明显的言外之意——比文比武,我们全都不是那个斗笠男的对手,我们还能奈他何?

“我承认,我们……确实不是那个戴斗笠的畜牲的对手。”秃顶男又咬了咬牙,“但是,你们是不是忘了?在我等今日的这场聚会里,还有一人尚未到席!”

秃顶男此话一出,身周众人纷纷眼睛一亮。

紧接着,便听得他们逐一地出声相和:

“对啊,我们给忘了呢……我们可以去向板仓大人求助呀!”

“对!我们去请板仓大人来替我们出这口恶气!”

“有板仓大人的出马,看这个胆敢折辱我等的畜牲还敢怎么嚣张!”

说曹操,曹操到。

这当儿,离他们不远的人堆里,响起那句油腔滑调的中年男音:“嗯?怎么这么多人聚在这儿?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儿了吗?”

……

……

青登循声扬起视线——一座肉山映入眼帘。

生理层面的肉山。

一个体型极胖的中年人,在四名神情冷峻的精悍武士的保护下,一点一点地挤开人群,一寸一寸地挪动脚步,走进被围观群众们所包围着的……也就是青登等人目下所身处的空地。

只见这个大胖子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身华丽精美的衣裳。

哪怕是青登这种丝毫不懂服装行情的门外汉,也能一眼看出此人的这身行头,绝对不是普通的家庭消费得起的。

这件奢华的衣服被仿佛塞进了3颗篮球的硕大肚腩,撑鼓得满满当当。

从下巴到锁骨,这一块区域里叠起了起码七层的肉——这还是青登第一次看见能长有那么多层下巴的人。

根据五官的形状来看,这个大胖子应该是不丑的,但超高的“身体含脂率”把他的整张脸都给撑大了,五官随之被拉长,显得面目格外臃肿、狰狞。

能在物资贵乏的封建年代里,养出这样的体型……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富态至极的身型;被4名保镖模样的武士贴身保护着;走起路来大摇大摆,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嚣张模样……

即使不用旁人的介绍,青登也能瞬间认出——此人应该便是茶屋老板和手代小姐姐口中的那位顶级官宦子弟兼无良资本家:板仓平彦。

挡在身前的人实在太多了,板仓平彦见状,以极粗蛮的口吻喝令道:

“欸欸欸!让一让!让一让!让我过去!”

众人见板仓平彦的这副派头,自知此人肯定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主儿,所以不敢违逆,连忙向左右两边分开,让出一条可供拥有巨大身躯的板仓平彦与其保镖通行的大路。

板仓平彦毫不客气地踩着众人让出来的这条道路,行至青登等人的身前5步外。

“嗯?广濑君?”板仓平彦一脸震惊地看着七倒八歪,模样好不狼狈的众儒生,“你们怎么这副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板仓大人!”

“板仓大人!您总算是来了啊!”

“板仓大人!您来得正好!”

目下还能动的儒生,此刻无不像是听到饭铃的家畜,一口一个“大人”、一窝蜂地涌向板仓平彦。

望着正涌向板仓平彦,七嘴八舌地向其诉苦的这群儒生,青登不由自主地蹙紧眉头。

并不是因为在为儒生们的这种“找家长”的行径感到不安。

而是因为儒生们当下的变脸之迅速……着实是让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青登,都不禁感到瞠目结舌。

已经很难用具体的辞藻,去形容这帮所谓的“圣门高弟”此时的姿态、面貌。

有一个算一个,这群儒生站在板仓平彦的面前时,他们的腰都会弯出一个谦卑……不!更正,他们当不起这个“谦”字!

就是卑微。

他们的腰,统统在板仓平彦的面前弯出一个卑微的弧度。

除了腰之外,带有卑微色彩的还有他们的眼睛。

若仔细观察的话,能在他们的眸底里发现一抹可让人联想到“乞食的狗”的讨好之色。

这个瞬间,青登陡然想起刚刚手代小姐姐在给他们介绍板仓平彦是何许人也时,对板仓平彦与这群儒生的评价:

(我瞧那伙人……想做官都想疯了啊。)

……

(虽然不知道那伙儒生为何要跟板仓平彦这样的无耻之徒厮混在一起……但我猜测,他们应该是想巴结既有钱又有势的板仓平彦,好以此牟利吧。)

……

青登有点明白手代小姐姐为何会作此评价了。

终日研读教人要守名节、“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圣人之学的儒家士子,像条被驯服得很好的狗一样地向权贵折腰摇尾……

看着面前这幅充满黑色幽默的景象,青登直感到既好笑……又可怜。

他已经快弄不清这是这群儒生自身的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外界原因,逼得这群出身都不算差的昌平坂学问所的学生们,以如此不知羞耻的姿态持禄养交。

在青登默默做完此通感慨的几乎同一时间,板仓平彦从儒生们的口中得知了在他尚未赶到此地时,这儿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如此……就是那个戴斗笠的家伙羞辱了你们是吧……”

板仓平彦抬起脑袋与视线,直勾勾地看着青登,被脸上的肥肉推挤得格外细小的双眼,眯得更细窄了些许。

“好,我明白了,交给我吧。朋友受辱,我可不能坐视不理。我来替你们讨个公道回来!”

板仓平彦此言一出,群儒顿时纷纷露出大喜过望的神情,忙不迭地给板仓平彦吹起彩虹屁。

“板仓大人,感激不尽!”

“板仓大人,你为我等……不!你为我儒门撑腰的壮举,我等铭感五内!”

“我们绝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的!”

被群儒的彩虹屁包围的板仓平彦,露出飘飘然的神情。

唇角扬起一抹自傲笑意的他,朝青登等人所在的方向前踏一步,清了清嗓子:

“在下若年寄板仓胜虎之次子、锦绣屋掌柜,板仓平彦!不知诸位来自何地?叫个什么?”

这一瞬间,现场的气氛变了。

直到刚才都热烈互动,大肆地朝群儒投去嘲弄视线的看客们骤然沉默。

现场洋溢着令人忍不住倒抽凉气的紧张感。

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刺痛般的紧张感。

对庶民们而言,奉行所的町奉行,差不多就是他们日常里所能接触到的最高级别的官员了——即便如此,町奉行也不是谁都能有机会见得上的。

町奉行尚且如此,遑论地位仅次于老中,身份近似于“副丞相”的若年寄?

顷刻间,四周爆发出成块成片的惊呼、感叹。

“喂,我刚刚应该没有听错吧?他是不是说他是若年寄的儿子?”

“嘶……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身份如此不得了的人……”

“果然是板仓平彦!怪不得我总觉得这人很眼熟!”

“喂,走吧走吧,我们快离开这里。”

“嗯?离开这里?为什么?”

“笨蛋,你没听说过板仓平彦的恶名吗?这人是出了名的恶棍啊!他待人极其刻薄!在他手下干活的人,统统被他折磨得怨声道载。而且听说他为人极好色,所有在他手下干活的稍有些姿色的人,都遭受过他不同程度的骚扰。走吧走吧,离这个恶棍远一点。”

“居然惹上若年寄的儿子了……那个带斗笠的武士麻烦大了啊……”

虽然有着那么几道不和谐之音,但就总体而言,在他爆出自己的身份与名号之后,周遭人所露出的反应,还是让板仓平彦比较满意的。

他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被人敬、被人怕、被人追捧的感觉。

嘴角咧得更开了一些,挂在唇边的自傲笑意更深了一些的板仓平彦,自鸣得意、趾高气昂地望向青登。

他本以为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这帮一身旅者装束的异乡人,铁定会露出他最喜欢看到的那种大惊失色、诚惶诚恐的表情。

然而……实际里铺展在他眼前的画面,却跟他的想象相距甚远。

他左看右瞧,也没在青登等人的面庞上发现一丝半毫的惊恐与慌乱。

映入眼帘的,就只有一张接一张的极为平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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