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一饮仙人醉(十二)(1/2)
天空之上,传来了欢呼声。
这座神秘的村子,也将会永远的留在大漠上。
才走出村子没有多远的希澈,原本因为诅咒的缘故,浑身无力,手臂上也有一簇黑色的火在燃烧。可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自己眼前一片模糊,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等他回过神来,只觉得身体一阵轻松,手臂上的黑色火焰也没了踪影。
只是,感觉眼前的世界有些不一样了。
希澈揉了揉眼睛,听到欢呼声的他转过了身,看向了天空中。突然间他想到了那个在村子里流传许久谶言,脸上表情有些奇怪,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们的诅咒解开了,大阵也消失了,但同样妖族也出来了,这个世道也该乱了。
希澈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他看了村口一眼,没有村民出来。想来是村民们找到了更好的靠山,得到了那群妖族的护佑了吧?
希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便一个人孤独的离开了。
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他自由了,虽然这自由的代价有点高。家人、桃花叔都为了这自由而亡。
只是希澈不知道的是,不单单是他的家人和桃花叔,他们希拉一族,几近灭族。
不过,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那群愚昧的村民对于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这个他自幼长大的村子他一点也不眷念。
希澈抹了抹眼泪,朝着远方走去。
从今天起,他要做一个自由的人,能够去很远的地方看山;
从今天起,他要做一个浪漫的人,替桃花叔看看那没见过的桃花;
从今天起,他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如同这朝阳,温暖世人;如同桃花叔,似春季的暖风;
希澈有很多很多愿望,从今天起,他要做回自己。
……
铁里木村中,欢呼声如同浪潮般涌了过来。
那原本凭空出现的青铜门后,也仿佛有人在撞击一般。虽然封印被打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只需要等一会儿便可,但现在的他们却迫不及待,试图早一点儿看到外面的阳光。
姜姓、孔姓与曾姓三人也松了一口气,方才他们被夫子吓得远远的,此时又跑了回来。
他们看着夫子,没有了之前的恐惧。
现在大阵被毁,只要破开这青铜门,他们的本体便能够出来。到时候,即便面前这读书人用这天下文脉气运打他们,他们也不怕。
甚至,他们此时还想夺走这气运。
三人笑嘻嘻的朝着夫子走来,方才被夫子吓走的身影也重新围了过来。
夫子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惊慌。
人生自古谁无死,自打他打算用天下文脉气运的时候,便没想过活下来。
站在下方的徐宁卿看着失去了双腿的湛胥,随后又看向了天空之上。他闭上了眼神,深吸了一口气。
如今大阵被破,这青铜门也撑不了多久,再杀湛胥也无济于事。况且如今湛胥这样子,蓬头垢面,满身鲜血,状若疯狂的模样,也难成大气。
徐宁卿没有可怜湛胥,只是有些懊恼,懊恼自己没能阻止这场劫难。懊恼以后的路,得让后人来扛了。
徐宁卿看向了自己的儿子,这是他第三次好好的看自己的儿子。
第一次是徐长安才出生遭夫子算计的时候;第二次是在满雪山,他抱着徐长安去往神庙求救;至于这一次,是第三次。
徐宁卿脸上有血污,他伸出了手,脸上带着笑容,摸向了自己儿子的脸颊。
“你啊,长得还真像你娘亲。”
这一刻的徐宁卿,极其的温柔。
“只是有一点不好。”徐宁卿突然说道。
徐长安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似乎快要跳出来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父亲明明在眼前,可他却莫名的想哭。
徐长安张了张嘴,他现在脑海一片空白,甚至连“哪一点不好”这五个字都问不出来。
这一早上,发生了太多的事儿,多到他有些难以接受。
贪慕权势的长老被诛杀,整个村子被毁,妖族的封印被打开了。这一切,徐长安都没有反应过来。
以前发生什么事儿,他总能在长辈的庇佑下取得一定的胜利。
可这一次,他才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当阵盘破碎的那一刹那,他全身冰凉,四肢都麻木了起来。
他很想和自己的父亲说一句话,他很想抱抱自己的父亲,可却做不到。
徐宁卿没有管他,拍着他的肩头说道:“你啊,性子太像我了。要是性子再像你娘亲一点该多好,杀伐果断,做什么事儿都轰轰烈烈的。你这性子啊,在盛世没问题;可若是到了乱世,你得果断一些,心狠一些。在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才能悲天悯人。我啊,不希望你成为救世主,不希望你成为大英雄,只想你长长久久的平平安安活下去,哪怕平庸一些。”
徐长安意识到了什么,才想说话,只见徐宁卿抬起了头,挽起了袖子,提着焚冲着空中喊道:“夫子,等等我!我请你出山的,走,也当一起走!”
说罢,便化作一道长虹冲入了苍穹之上。
李义山本想跟着一同前去,可他才想动身,耳边便传来了徐宁卿的声音。
“李老弟,帮我照顾好小长安,他是希望。”
李义山看了一眼面对二十多道身影(上一章道家走了几人)包围的两人,又看看愣在原地,麻木的提着焚,抬头看向高空的徐长安,只能不甘心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徐长安的身旁。
……
苍穹之上,徐宁卿手提木剑忧思,夫子断尺挑着天下文脉气运,两人背靠背的站在了一起,看着逐渐围过来的二十多道身影。
他们二人,犹如两头绵羊,进入了狼群。
而且,时间越拖得久,这群“狼”越强,而他们二人则是越弱。
“你上来干什么?”夫子有些不理解徐宁卿,皱起了眉头。
“我姓徐的邀请你出山,当夫子是,此番出来也是;既然都一起来了,那走也得一起走。”徐宁卿也没有丝毫的惧意,眼中只有战意。
“这次走了,可就回不来了!”夫子看着面前的敌人,继续说道。
徐宁卿潇洒一笑道:“就是怕你路上孤单,和你做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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