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2/2)
“找人在城外搭一些草棚,这么多人站在野地里,万一有雨那些老弱就遭了罪了。另外命令你的一团和二团进城沿街巡逻,严打那些趁乱发财的家伙。抓到之后,毙两个挂在树上。这时候需要震慑,要让那些喜欢伸手的家伙知道,伸手是要付出代价的。”
李枭顶着余震进了城,身边跟着狗熊一样的曹文昭。李枭总是有意无意看曹文昭的马,这家伙这体重这马也没看着有多壮实,怎么就驮得动他?
“诺!已经让人在城外搭棚子了,一团更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巡逻。二团今天早晨到达城郊,先帮着维持城外的秩序。”
“那就让二团在城外吧,你把骑兵营调进城里来巡逻。这些人骑着马,巡逻得快一些。”
“诺!”
一队人行进在济南城的街道上,这一场地震看起来应该算不得大。房子没倒几间,街上却是一片狼藉。头巾,帽子,布鞋,甚至褂子袜子都有。
人们这样慌乱,纯属出于对地震的绝对恐惧。
昨天晚上李枭才知道,就在十几年前济南城曾经有一场大地震。那一次,济南城内的房屋几乎塌了一半儿。陨难的人数超过八万人,济南人几乎家家都有人遇难。有些家更是绝户!那一次之后,济南城足足休养生息了十几年,才有现在的人口规模。
看起来,人们对十几年前那场地震还是记忆犹新。只要地震,就会恐慌性的往城外跑。那些有泉水,温泉的地方,从来就不缺火山地震。济南号称泉城,有些地震的记忆并不奇怪。
街上有好多贼眉鼠眼的家伙,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模样。不用问都知道,这些混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警卫连的骑兵冲过去,疾驰的战马追上之后,抡圆了就给一棒子。
那家伙一个狗抢屎倒在地上,满嘴牙估计剩不了几颗。背上包裹散开,露出一堆黄白之物,还有几件一看就是女人用的首饰。
“吊死!实物摆在脚下,示众三天。”李枭路过那家伙的时候,马蹄子都没停顿一下。
大兵们开始找绳子,一头系在这家伙脖子上,另外一头穿过歪脖树。两个人一使劲儿,那家伙就蹬蹬着腿被拽离地面两尺高。只挣扎了一会儿,双腿一蹬人就没再挣扎了。
包裹里的东西被摊开放在脚下,还有人找来一块白床单,写着盗窃犯三个大字,用红漆大大的打了一个叉才算了事。
事实证明,城狐社鼠这种东西不管你怎么严打都是打不干净的。济南城里这样被吊着的尸体足足有五十五具之多,歪着脖子被风一吹晃晃荡荡。脚下的东西,连失主都不敢来领。
尸体就是最好的告示,在一个上午吊死了五十多人之后。济南城的治安一下子就恢复到了路不拾遗的程度!不得不说,遏制犯罪的最好办法,就是提高犯罪成本。
过了中午之后,人们就陆陆续续的往家里走。毕竟在城外待着,没吃没喝还没住的地方。一群群的苍蝇蚊子环绕,是个人都受不了。
到了晚上,城外就几乎没什么人了。这月份露宿在野地里面,那纯粹是义务献血。成群结队的蚊子,能把人给活吃了。
城里的房子其实没倒几间,一路巡查下来也就三十多间。人员伤亡也自然可以想见。
李枭发现,好多人其实都是被倒塌的烟囱砸死的。有人说地震是砸死腿快的,看起来还是有些道理。到了傍晚的时候,统计数字出来了。此次地震一共死亡二十九人,受伤百余人。倒是想城外逃难的时候,挤伤了两百多人。地方官不知道这应该不应该算地震伤亡,单列了一排递到李枭面前。
这下好了,学生运动一下子转变成了赈灾。相对于闹事儿,老百姓更加关心自己的性命。再没人上街闹腾,全都缩在家里临时搭的棚子里,祈祷那该死的地龙没事别翻身。
房子塌了的,坊正着街坊们挤一挤。李大帅说了,过两天就帮着盖新房子。米粮不足的人家,可以到官家领一些救济米粮。虽然只够三五七天的,但聊胜于无。对于百姓来说,有免费米粮发放的官家,那就是好官家。谁说不好,会遭到所有人的唾弃,有本事你他娘的也发米粮。
大户人家倒是有想发善心的,可开了两天粥场就不得不偃旗息鼓。受灾的居民并不多,混吃混喝的家伙倒是有不少。看着一群年轻力壮的家伙成群结队的来吃白食,再好的善心也要被伤害得血流不止。
济南人是市侩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指导思想深入人心。
黄小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处临时搭建的草棚里面。边上有穿着白大褂的仆役四处走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想出声问却发现根本张不开嘴。浑身上下更是每个关节都疼得厉害,现在想动跟手指都做不到。
看到黄小锋睁开眼睛,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姑娘大声喊道:“杨大夫,杨大夫,这人醒了。”
裹得跟木乃伊似的黄小锋非常害怕,他害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真面目。听说辽军非常凶残,李枭就是个杀人如麻的军阀。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戴着白口罩的家伙走到黄志峰面前。用手翻了翻黄志峰的眼皮,“这个人太倒霉了,被地震震到了城墙下面。幸好只是摔断了一条腿,可这脸就毁了。就算是好了,也是满脸疤痕很,可惜了这么个小伙子。”
“什么……!”黄小锋听了大夫的话,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地面上的黄小锋痛苦不已,地下的陈老君万念俱灰。
本来躲在地下密室里面,这是最保险的选择。没想到他娘的来了一场地震,出去的通道被震塌了。很有可能连上面的房子也倒了,好在通风口还在,不然陈老君会被活活闷死。
双手跟土拨鼠一样的刨土,可人毕竟不是土拨鼠。不大一会儿,陈老君的双手就被划得鲜血淋漓。
“轰隆隆!”一股余震,刚刚扒出来的洞又塌了。陈老君一屁股坐到地上,痛苦而无助。在这个鬼地方,当真是喊破喉咙也没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