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往哪逃!第5部分阅读(2/2)

是因为传言不可信?还是因为传言有误?

他的忍耐令她渐渐倾心,只是嘴上不肯承认,其实心下很喜欢他,喜欢他抱着她的时候,因为耐着欲火而紧绷自制;喜欢他吻她时,一反平日的严肃淡漠,而是灼热、狂猛的,却因为她的拒绝而无法更进一步。这令她更喜欢故意在他面前穿得很少,假装没看到那一方烧到快喷火的视线,然后偷偷跑到一边去窃笑。

可是现在,他不再跟她吵,也不逼问,连晚上都不抱她,而是保持文质“冰冰”地对待她。

可恶!太可恶了!她宁愿跟他来个三百回合大战还来得痛快,总比现在不理不睬的好!噢——她需要透口气,既然他故意忽视她,那么她出去也无须跟他报备,是吧?

三番两次把人家抓回来,现在又不理人,什么意思嘛!

大门还没出,后头就跟了两个人,是秦怀仁和金昭文。

“滚开!”

“老师有令,我们必须跟着师母。”秦怀仁道,老师带着石桥和诺尔去参与一场中医观摩研讨会,所以由他和昭文保护师母。

“他叫你们跟,你们就跟啊,每天当跟屁虫不烦吗?”

“我们必须保护师母,以防再有人对师母不利。”

萧奈儿横眉竖眼地瞪着他们两个。“你们没事好做吗?去泡妞、去喝酒、去赌啊!”

“我们的愿望是跟着老师学习医学的奥秘,对吃喝嫖赌没兴趣。”

“那也不要跟着我呀!”

“不行。”

“我要跑早跑了,不会现在才跑,就算要跑,我也会打包完后再跑,我只想出去办些私事而已,让我一个人去,好吗?”

秦怀仁迟疑了会儿,最后还是那句老话。

“不行。”

萧奈儿翻了个大白眼,怎么这些臭男人尽喜欢说不行。

“大男人请不要一天到晚把不行两个字挂在嘴上好不好!很难听耶,一下这个不行、一下那个不行,若真的‘不行',就去吃壮阳药,ok?”

“呵呵呵——”

笑出声的,是秦怀仁身后的金昭文,在接收到大师兄惊愕的目光后蓦地止住,尴尬地解释“咳……因为师母比喻得太好笑了,所以……”

对四师弟投去警告的一眼后,秦怀仁又移回目光。个性沉稳的他向来少言,也将这些日子以来老师与师母之间的相处看在眼里。

他们都晓得师母这一个礼拜很不高兴、很烦躁,每天都是一副准备找人吵架的表情,而老师却作息一如往常,忙碌一如往常,表情一如往常,没什么不同,不像是夫妻俩吵架,所以他们不知道师母在气什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明显的,师母气的对象是老师,但倒楣的却是他们四人。

“其实老师是担心有人会对师母不利,所以才要我们跟着,好保护师母。”他解释道。

“担心?他担心个鬼!你没看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很冷酷,态度冷得像冰块,表情冷得像死人,搞不好放出的屁都是冷气。”

“呵呵呵——”

在大师兄二度投来愕然的目光后,金昭文赶忙煞住,面露愧疚,并一脸无辜,因为太好笑了嘛,所以……

秦怀仁忠心耿耿,对于师母的误会,身为大弟子的他认为有为老师澄清的必要。

“老师是个内敛的人,不擅将感情表现于外,我跟了老师七年,没见过他对女人动心,对师母是头一回,他对师母是真心的。”

“是呀,他的‘针'可真多,把我扎得像刺猬,我一点也看不出他哪里动心,倒是动手的次数很多,动不动就打我屁股,干脆下次我在屁股上画红心让他当靶子拿针来射算了。”

“呵呵呵——”

“昭文!”

“抱……抱歉。”师母说话实在太有趣了,真的不能怪他嘛……

秦怀仁板起面孔训斥师弟一顿。“老师是我们最尊敬的人,不只是老师,就连他的妻子也要视如长母,不可以没大没小,虽然师母的年纪比我们四人都小,但是中国人是很注重辈分伦理的,这点你要记住,不可以——”

“可是……”

“没有可是。”

“但是……”

“我还没说完。”

“问题是……”

“不要插嘴。”

“师母跑了耶……”

“不要顾左右而言——什么!”

秦怀仁猛回头,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果然师母已不见人影。

“呵呵呵——”

“你还敢笑!”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被吓到的表情,有点滑稽……”

“快追!否则老师回来,我们两个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秦怀仁率先冲出去,金昭文随后跟着。要是追丢了人,那可不得了,让师母有个闪失,他们俩就别继续在老师身边混了,思及此,两人更加快了脚步,卷起滚滚尘烟,火速追去。

第九章

全日本最有名的医生几乎全集中在诺慈医院,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也集中在诺慈医院,所以想住进这里,除非钱够多,否则平民百姓是住不起的,光是一天的疗养费用就等于一个人平均五年的花费,再加上一些先进的医疗设备,足以把一个上班族一辈子的积蓄花光。

走在诺慈医院的庭院小道上,两道身影穿过回廊,通过林荫大道,映人眼帘的是一片青翠绿地,喷泉花园点缀其中,花香鸟语,景色宜人,置身其中,教人不禁心旷神恰。

草木扶疏间,一栋红砖大楼耸立其中,里头拥有诺慈医院最贵的疗养房,有专门的医生、护士看诊,有最细心专业的看护,而萧奈儿与诺慈医院的院长正刚从这栋大楼走出。

“她目前的治疗进展如何?”萧奈儿以着流利的日语与院长交谈。

“前阵子好很多,食欲也不错。”院长陪在萧奈儿身边,细说她母亲目前的身体状况。“先前一直很稳定,但这几天又复发了。”

“什么?又复发了?有找出病因吗?”

“你也知道,我们做过很多检查,全日本最有权威的医生,不论是心脏科、脑神经科、骨科、外科、精神科等等被邀请来的大医生,都为你母亲检查过,依然找不出病因。”

“是吗……还是找不到……”萧奈儿脸上难掩失望忧心之色,这么多年来为了治愈母亲的怪病,投入猎人行业,冒险犯难赚取高额的赏金以支付庞大的医疗费,一切都是为了让母亲能住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医疗,生活在最好的环境。

母亲是个苦命的女人,年轻时被男人骗而怀了她,但善良的母亲并不因此气馁,反而独立辛苦拉拔她长大,将所有的爱灌注在她身上。想不到在她十八岁那年,母亲忽然身染怪病,失眠、剧烈头疼、食欲不振、心悸、呼吸困难样样都来,看过许多医生都找不出病因。

长期在怪病的折腾下,母亲日渐消瘦,甚至产生幻觉,几度想要自杀,将母亲的痛苦看在眼底,萧奈儿发誓,她非想办法治好母亲的病不可。

“今天会有一位从瑞士来的医生到日本参与日本医界临床实验手术,他是脑科权威,若不是透过关系,我们还找不着他呢,本院很荣幸成功邀请到他,他答应会来为你母亲看诊。”院长说着鼓舞士气的话,希望她能放宽心。

话虽如此,萧奈儿依旧不抱希望,这些话她已经听过太多次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次又一次的心痛,她相信这世界上唯有“天使”能够救治她的母亲,不过在找到“天使”之前,她也只能祈求上天,希望院长口中的这位名医,真能创造出奇迹。

对了,她得找时间跟沈毅连络,告诉“鹰”她会在日本待一阵子,继续查探“天使”的下落,顺便问问有何新消息。

在母亲病况的话题上继续谈了一会儿后,萧奈儿忽而瞥见不远处有一群身着黑西装的男子,容貌不善,煞气十足,急急朝她的方向冲来。

该不会又是哪一任老公派人来找她算帐吧?

萧奈儿立即展现备战姿态,并在脑中快速搜寻逃脱路线,但下一秒,她便处在错愕当中,因为那些黑西装男子们根本连注意她的时间都没有便呼啸而过,目标根本不是她。

幸好,不是找她的。

还以为有人来寻仇哩!她暗叫好险,在院长呆愣的目光下,尴尬地收回拳头及三七步。

“呵呵,那些人凶神恶煞的,好可怕喔!”她为自己的动作解释着。

“也难怪萧小姐会吓到,那些人是山口组的手下。”

“山口组?日本黑道第一大帮派?”

“是的,听本院的一名护士说,他们一个堂口老大好像因为人家上门寻仇,被对方砍断了一只脚,送来本院急救,那削掉的伤口十分完美,一分不差地从关节连接处削下去,斩断了韧带。”

她心口一紧,不好的预感随着凉意袭来,不会吧……

“那么那些人为什么跑得这么急?”

“我也不晓得。”院长也很纳闷,不过只要和山口组扯上关系,就最好别多问,也别多事,免得突生枝节。

才这么想着,远处又急急忙忙跑来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这次是冲着他们来的。

“院长!不得了了!六o七号病房的病人被人砍掉一只手了!”

“六o七?不是山口组的人吗?怎么回事?”院长闻言也吓出一身冷汗。

“我们也是刚才才知道,病人一送去急救室,就跑来通知您,伤口跟被削掉的腿一样,切平的!”

萧奈儿这下子可以肯定了,是靳易!

“别说了,快带我去!”院长下令,回头正欲对萧奈儿说声抱歉,萧奈儿抢在他之前开了口。

“还等什么,那就快走!”她一把抓起医生的手臂,催促他带路。

“呃?你?”

不等他们拒绝,萧奈儿先堵了他们的嘴。

“我母亲也在这里住院,我有权关心这里的安全!”不由分说拉了人就跑,院长和护士只好赶快跟在后头。

诺慈医院可是享誉国际的知名医院,因为这儿山明水秀、名医云集,有着全日本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所以住在这儿的病人也是大有来头。

当初山口组的堂口老大送来这里时,诺慈医院便非常头大,收了怕惹祸上身,不收又怕山口组的人藉口报复,本想赶快医治完就快快把人送走,想不到这会儿又断了一只手。

山口组是日本最大的帮派,势力遍及全日本,会是谁胆敢在山口组的地盘上放肆?不用问,萧奈儿也心里有数。

为了方便探查更详细的内幕,萧奈儿在院长无暇顾及她时,弄了一套护士服,然后跟在院长身旁。当院长看到她这一身打扮,杲愕得说不出话来,而萧奈儿的解释是,为免山口组怀疑,也避免给他添麻烦,所以才扮成医护人员,省得到时还要被盘查。

院长欲哭无泪,她这么做已经在给他添麻烦了,要是被山口组知道他带一个外人进来,怕到时有好几把枪指着他的头。但谁教人家大小姐是医院的大客户,不但付得起高额的医药费,还每年都会捐钱给医院,加上多年的交情,人又长得漂亮,美女总是令人难以招架。

唉,罢了,现在不是顾这事的时候。

院长一边交代护士长去清除闲杂人等,免得被媒体知道又乱写,坏了诺慈医院的名声;一方面听主治医生报告患者的状况,并朝手术室疾步走去。

“下手者是一名年轻的男子,长得很俊美,打扮成医生的样子混入医院,出刀的速度很快,害我们的人全受伤了。对方似乎对人体的结构非常清楚,才一刀就让人躺下,虽然不会致命,但起码要休养好一阵子。”一位山口组的手下对赶来的大哥报告,在一旁假装收拾床铺的萧奈儿,全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

“把对方的特徵告诉弟兄,传令下去,不管死活,非抓到对方不可!”

“是!”

几名男子出了病房,萧奈儿将病床上沾了血的被单拿在手上,确定没什么可打探了之后,便抱着被子走出病房。

一定是靳易!他为什么要砍断那人的手脚?他不怕山口组的人上山下海追杀他吗?

凶狠的山口组,跟义大利黑手党一样可怕,连她都不敢惹,不过一想到他是“死神”,也就不足为奇了。

心口没来由的郁闷起来,好似有千斤重石压着,一路上见到许多面色不善的人穿梭其中,她一看就知道是山口组的人。想不到短短时间内,山口组的大批人马已包围整栋大楼,搞不好整个诺慈医院都被包围了也说不定。

但愿他已经逃出去了,否则光看这阵仗,靳易就算再神勇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因为一颗心全放在靳易身上,所以没注意到转角有人,冷不防与对方撞个正着,还把胸前抱的东西全扔到对方身上了。

“呀——对不起——”她忙道歉,抬起脸时,与一张俊美得比女人还漂亮的面孔对个正着。

“你没事吧?”那张太过漂亮的面孔,戴着没有度数的眼镜,看似好像是为了遮住显眼过头的俊美,但依然出色得令人眼睛为之一亮。

一直盯着人家看好像不太礼貌,但萧奈儿绝对有理由一直盯着他。

第一个理由,“他”是女的。虽然她女扮男装,但骗不过她这个专业人士,看第一眼还不太确定,看第二眼便瞧出了端倪。

第二个理由,她的微笑太温柔耀眼了,纯洁得恍如不沾染俗事的白纸,就像……天使!

盯着对方身上的医师白袍,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对方就是她要找的神医“天使”,但一看出对方是女人,立刻排除这个可能性。

不会有这么好的事,她心下叹息,随即堆起笑容。

“我没事。”

“没事就好。”

对方好心地帮她捡起地上的被单交还给她,轻轻点个头后,便越过她身边。当没人看见时,天使般的面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没有温度的冷艳神情。

萧奈儿才跨出一步,又好奇地回头看,却赫然发现人不见了,仿佛是蒸发的空气一般,连个影子都没有,令她怔愣好半晌。

是她眼花吗?还是遇到鬼了?

听说医院常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没,害她背脊泛起一股寒意,打了个颤,决定不再逗留,还得赶快找到靳易的人才行。

希望靳易已经脱逃了,“死神”的名号不是盖的,没人奈何得了他,所以才叫“死神”,他一定已经逃出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压在心口上的重石才刚放下,一转个弯,她就被眼前的人给吓得瞠目结舌。

“你怎么在这里?”她惊呼,立在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靳易。

显然遇到她也是靳易始料未及,从他拧眉的摺痕深度来判断,他的讶异不比她少,差别只在她的表情丰富,而他依然面冷严肃。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的才对。”他的口气不悦,照道理妻子应该在家,被两位徒弟严密地保护着,而不是出现在此。真该好好教训徒弟一顿,竟让她擅自跑出来,还穿着……护士服?

讶异的目光转成了凌厉。“你又做了什么?”

“欸?是我问你才对好不好!”插起腰,她的气势不输给他,才要摆起架子数落这可恶的家伙,但一瞥见走廊的尽头出现了几名山口组的人,她立刻变了脸,抓住靳易的手臂往反方向走。

她不能让靳易被山口组的人找到,否则准是死路一条。

靳易任由她抓着,细细打量她的表情,沉思着那略显苍白的脸蛋上,从未出现过的忧心因何而来?

“糟了,这边也有,不能从这里走!”拐个弯,萧奈儿带他转入楼梯。

“有什么?”他问。

“山口组的人。”

下了两层楼梯后,发现再继续往下就会遇到正朝楼上爬的一群黑西装男子,她立即拉着靳易离开楼梯间,速速往长廊走去。

这栋病房大楼只有少数有钱人才住得起,所以除了医疗人员以外没什么人,可说清静得很,不像其他医院,人满为患得像个菜市场,便可以顺利混入人群里,躲过山口组的人。

高品质的环境,同样的,高难度的脱逃。

前无进路、后无退路之下,逼不得已,萧奈儿将他推进一间未上锁的杂物室里,地方不大,大小正好只能容下两人。

“他们人大多了,这样下去迟早一定会被他们发现,又不可能一直待下去。你也真是的,没事去砍他们老大的手脚做什么?逼得山口组全体出马,要砍也要离开他们的地盘再砍呀!要不然你也易容一下,戴顶假发或是装成老公公什么的,就这样穿着医师白袍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走,被抓到后会被整得半死不活跟你讲……”

她一个人拉拉杂杂地念了一堆,靳易听了后恍然大悟。

“那些穿黑西装的人,是山口组的人?”

萧奈儿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注意外头的动静,还得拨出心思回答他的话。

“你现在才知道!人好像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对我们很不利,我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她不是用“你”,而是说“我们”,意思就是她打算跟他生死与共。向来吝于对他表露感情的脸上,掩不住心焦和不安,令他颇感意外。

萧奈儿一心想着逃走的方法,根本没发现自己不小心泄漏太多对他的关心。

背后那对清冷的眼,燃起灼亮的光芒,一丝不漏地将她忧心仲仲的神情尽收眼底。

“你很担心?”

“当然呀!不担心才怪!山口组报复的手法很残酷,他们会剖开人的肚子,然后把肠子拉出来,将一堆虫蛹放进去,让那些虫蛹把你的内脏当食物慢慢啃食光,而你至少可以再活半个月,在这半个月当中生不如死,直到虫蛹把你的胃呀肝呀胆呀吃得差不多了才会死去,你说该不该担心!”

一只手,悄悄搂住她的腰。

“别害怕,他们找的是我,不是你。”

“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