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梯第24部分阅读(2/2)
顿了顿,聂浮生接着说道“不过,苏联现在很乱,在这个敏感时刻,我们聂家一旦陷入被动,只怕会一着不慎全盘皆输哪。”
“穷则变,变则通。”聂新宇笑了笑,“静不如动,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我们聂家更不能无所作为。
“你从楚南省坐飞机赶回京城,也累了吧。”聂浮生并没有继续责问儿子,站了起来,在聂新宇肩膀上拍了拍,“走,你妈为你准备了许多你喜欢吃的菜,我也沾点光。不过,吃了饭你只怕还要多做准备,晚上的‘忆苦饭’上,老爷子会专门找你谈话。”
聂浮生这个难得的亲昵动作,让聂新宇心头流过一股暖流。
事实上,父子俩难得有这样面对面的沟通。
“或许,对父亲,我一直缺乏足够的了解。”聂新宇心头一阵内疚,脱口而出,“爸,以前是我不懂事,太任性了,让你没少操心。”
聂浮生愣了愣,终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新宇,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通情理的家长吧。”
聂新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讪笑了几声。
父子俩有说有笑走进客厅,让一直担心不已的刘腊梅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笑开了花。
“儿子,来,尝尝妈亲自给你做的红烧肉,这可是你最爱吃的。”刘腊梅拉着儿子的手,来到餐桌前,“还有水煮鱼,清蒸鳜鱼,都是你爱吃的。”
“我也跟着沾点光,打打牙祭。”聂浮生呵呵笑着。
一家人围着餐桌而坐,其乐融融。
一个下午,聂新宇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刘腊梅几次想去找儿子说说话,都被聂浮生给拦住了。
“浮生,你说老爷子是什么意思?今年的‘忆苦饭’提前了将近一个月,不会和新宇的事情相关吧。”刘腊梅很是担心,“新宇这孩子快三个月没见,我觉得变化很大,你说新宇他怎么会这么大的胆子呢?”
“希望没事吧。”聂浮生叹了一口气,“新宇此举对我们聂家是福是祸还是个未知数,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看老爷子的气色还好,不像很生气。”
“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看你倒像个没事人似的。”刘腊梅嗔怪着,“有说有笑吃嘛嘛香。”
聂浮生苦笑了一声“要是儿子一回家,我就把他骂上一顿,估计你三天都不会理我。我给儿子好脸色看,你又觉得我不正常,你说我冤屈不冤屈。”
被聂浮生这委委屈屈的表情一逗,刘腊梅扑哧笑出声来“你呀,还像个赌气的孩子。行啦,老公,你这次表现好,我好好表扬表扬你。”
聂浮生嘿嘿一笑,伸手搂住了刘腊梅的柳腰“那今天晚上,你好好犒劳犒劳老公。”
第七十八章核心子弟
“死相。”刘腊梅脸上腾起一朵红晕,白了聂浮生一眼。
聂浮生嘿嘿乐了一阵,才正色说道“现在是敏感时期,你在外面说话要注意一些,一定要低调。还有,你得空往徐家跑一趟,探探咱们的亲家口风。”
一提到徐家,刘腊梅又来精神了“徐家那丫头我都快一年没见到过了,这小妮子也是,小时候和我很是亲昵,现在倒好,和咱家新宇一确定关系,就再也没来看看我这个未来的婆婆。”
“人家也有工作嘛。”聂浮生笑了笑,“听说徐家丫头这几年在军中提拔得很快,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中校军衔。你想想,一个中校能够说回京就回京吗?”
“一个中校老婆。”刘腊梅又开始担心了,“也不知道新宇降不降得住。”
聂浮生就乐了“你这么厉害,不也是我老婆吗?一天到晚瞎操心什么。”
说是这么说,聂浮生心里其实也很是担心,自家儿子这次鼓捣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就连家里老爷子都惊动了,谁知道徐家是什么心思?
聂浮生估摸着一个不好,儿子和徐家丫头的这门亲事就有可能泡汤。
当然,这话聂浮生万万不可能对刘腊梅说,否则的话,今天晚上刘腊梅只怕又要絮絮叨叨的让他别想睡个安稳觉。聂浮生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可最怕老婆,一直是个妻管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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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老爷子也住在一座古老的四合院里,不同的是,这座四合院比聂新宇家的四合院的面积更大一些,年代更久远一些。
更为重要的是,因为聂老爷子的独特身份,在这座四合院的里里外外或明或暗增加了至少一个排的精锐警卫。
换做一般人,要想进入这座戒备森严的四合院,那几乎是不可能。
今天晚上是聂家一年一度的“忆苦饭”,四合院更是层层设岗,不时有目露精光的精悍警卫在院子周围活动着。
有聂浮生在,一家五口倒是顺顺利利就进了四合院。这次回京,弟弟聂风良倒是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或许也是听说了哥哥聂新宇舍己救人差点没命的事情的缘故吧。
血浓于水,有些东西是天生的!
即便如此,一家人也只能进入到四合院的大厅内。没有聂家老爷子的吩咐,任何人都不敢随意上楼。
聂家四世同堂,子弟实在太多,要是每个人都上楼去给聂家老爷子请安,那整个局面非乱套不可。
很快,聂浮生夫妇就得到许可,上楼去陪老爷子说话。而聂新宇则在大厅里继续逗留,随意瞎逛。
聂新宇琢磨着,老爷子应该会在晚饭过后才接见自己,毕竟,在晚饭之前,即便老爷子找聂新宇谈话,也难免会被闲事给打断。这样想着,聂新宇倒也不着急,一切等父母下楼后再说。
大厅里的聂家子弟基本上都是聂新宇的堂兄弟堂姐妹,聂新宇自然是一个也不认识。更何况,聂新宇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和他们凑在一堆。
在聂新宇看来,聂家还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从聂家老爷子开始,老爷子可以说是开国元勋之一,身份显赫,权势曾经直追一号首长。
可聂家老爷子的三个儿子,也就是聂新宇的父亲以及两个伯父,职位最高的大伯聂长征也只是正部级别。
而聂新宇的二伯聂解放则是中将军衔,算是聂家在军中保留的最后力量。可聂新宇心里也很清楚,聂红军在军中的影响力实在有限,比聂老爷子要差了不知道多少个等次。
事实上,因为聂老爷子年事已高,聂家大大小小的事物基本上都是聂长征一个人在搭理。
聂家的第三代子弟当中的佼佼者,就是聂家老大聂长征的儿子聂定平和聂家老二聂红军的儿子聂东亮。
自从聂新宇这次回京城后,姐姐聂美莲几乎是不离他半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聂新宇在有几分不适应的同时,心头却又暖融融的!
在聂美莲的不耐其烦仔细介绍下,聂新宇倒是对大厅里的这些堂兄弟姐妹们都有了一个初步的辨识。以聂新宇几乎是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以后再见面的时候认出来是完全不存在任何问题的。
聂定平比聂新宇只大三岁,却已经是中组部的一个副处长,有聂家这颗大树罩着,聂定平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聂东亮比聂新宇大一岁,现在是少校军衔,也算是在军中混得风生水起。
在大厅之中,聂定平被好几个堂兄弟给包围着,也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气氛显得颇为热烈。
聂定平长相英俊,身材高挑,谈吐不凡,在一众聂家子弟之中,倒是让人有鹤立鸡群之感。
不过,聂新宇却并不怎么看好自己这个堂兄。
要知道,在官场上行走,最重要的就是稳重,不在于他的口才有多好,见识有多么不凡。稳重二字说起来容易,要做起来却很难。
至少,在聂新宇看来,聂定平还远远谈不上稳重。
在聂新宇冷眼打量自己这些堂兄弟姐妹的同时,也有不少目光或多或少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对于这些目光,聂新宇都是一一含笑点头打个招呼。
可是,聂新宇想要清静,有些人却不想让他清静。
眼角的余光当中,聂定平正缓缓向他走来,不过,聂新宇仍然装作若无其事没有注意到。
“新宇回来了啊。”聂定平伸手在聂新宇肩膀上拍了一拍,笑着说,“怎么样?在基层工作感觉还好吧。”
聂定平的这种口吻让聂新宇有些不适应,心头也有几分不快。要知道,两个人是堂兄弟关系,可聂定平的这种口气倒有点像是长辈对晚辈说话。
“定平哥。”聂新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叫的也是很亲热,一点都不像和聂定平这个堂哥初次见面,笑着回答,“工作还好,就是有时候有些想家。”
“新宇,你文采不错啊。”聂定平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加平淡一些,“今天的《华夏日报》上你的那篇《浅论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的文章我已经看过,文笔不错嘛。”
因为和聂新宇平时没什么来往,聂定平自然不会一上来就用教训的口吻,这倒是他的聪明之处。
当然,这也和聂新宇乡下暴力孩子出身,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性格特征有关,对聂新宇这个二十多年不曾谋面的聂家子弟,聂定平心里也有些顾忌。
要知道,上一次聂新宇第一次回京城认亲,就把林家老三给揍成了猪头,还让林家硬是吃了个哑巴亏,最后屁都没有放一个。
光是聂新宇的这个手段,就足以让聂定平不敢轻视自己这个出身乡下的堂弟。
“心有所感,随意而写。”心理年龄已经超过四十岁的聂新宇自然是聂定平经验更加老道一些,谦虚着,“以后有机会,还要请定平哥多多指导。”
“指导不敢。”聂定平对聂新宇的谦逊态度很是满意,点了点头,笑着说,“不过,你的这篇文章虽然整篇看起来具有一定的可读性,论点却是有问题,论据更是不充分,再加上在苏联动乱的这个敏感时期,只怕有可能给我们聂家惹来麻烦。”
聂新宇觉得有些好笑,聂定平嘴里说着现在是敏感时期,可敏感度还真是远远不够。
很明显,聂定平也并不认为聂新宇的这篇文章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否则的话,他的表情未必有现在这样轻松。
这也难怪,以聂定平的资历以及他的才识,都不足以看清楚当下时局的奥妙所在。相反,聂定平能够意识到聂新宇的文章有可能给聂家惹来麻烦,在聂家子弟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不至于吧。”聂新宇不紧不慢地说着,“就一篇文章而已。”
“也是。”聂定平扬了扬下巴,“只要爷爷出面打个招呼,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聂定平说的轻描淡写,聂新宇心头却是苦笑不已。
在聂新宇看来,要是聂老爷子不能够在这个特定的时刻转变观念,一如既往墨守陈规,毫无疑问会和前世一样与一号首长渐行渐远,最终远离权力中心,聂家也从此衰败下去。
这个时候,聂家老爷子不出面打招呼还好,一打招呼,形势会更乱,而聂家面临的境况将更加糟糕,这又岂是聂定平这个级别的人所能够看明白的?
身为聂家第三代子弟的核心人物,聂定平没有丝毫的危机感,总以为自家老爷子是万能的,焉能不说是聂家的悲哀!
不过,以聂新宇现在的身份,还没有资格教训堂哥聂定平,也只能心里想想,嘴里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这种感觉,聂新宇很是不舒服,总觉得有束手束脚之感。
“定平哥快升处长了吧。”聂新宇有些无奈,只好没话找话,还要找让两人有共同语言的话题。
“在组织部这样的核心部门,升职哪里有你想象中的容易?”果然,一提到职务问题,聂定平马上来劲了,眉毛都跟着扬了起来,嘴上却说着,“一个处长的职位,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
顿了顿,聂定平又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这事情我爸已经在和爷爷商量,经过运作,或许明年有希望。”